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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窗外海港聚集一大片海鸟,振翅鸣叫,邓栀子捂住耳朵,翻了两遍身,冒着火起床。

    她走到窗户边,昨晚吹大风,海风刮动树林和水面,造出呼啦啦的可怖声音,更因为多了邻居,她不能静心,自然失眠了,睡眼惺忪地站到阳台上。

    昨晚大风的原因,今天天空湛蓝无云,海面如镜。

    邓栀子懒洋洋地伸腰,海鸟扎堆的沙滩旁的花丛边,池方彦站在那里,左手还夹了支烟。

    她不知道他抽烟,也没见过他抽烟的样子,所以不免好奇地多看了眼。

    居然恰好就被逮到。

    池方彦抖掉一截烟灰,和她视线相撞,嘴角漾起一层笑意,“早呀!”

    邓栀子朝他翻白眼,没有张理他,转身进屋,然后下楼找吃的。昨晚没吃晚饭,半夜就饿了。

    冰箱存了很多水果,还有面包,邓栀子挑出一串葡萄,洗干净后和两片面包放一起,盘腿坐沙发上,满心愉悦地享受早餐。

    欢愉时光过于短暂,暖融融风探进邓栀子颈项,身后的花园侧门被推开,接着是稳而不急的脚步声,随后一道暗影落下。

    不用抬头,邓栀子也知道是谁,稀薄的烟草味,还有清冽的淡香水味道。

    池方彦目光聚邓栀子侧脸上,“真是越来越没礼貌,别人向你问早,你怎么能转身就走了?”

    “大概因为那人辣眼睛吧,看多了会瞎。”

    池方彦微微移动,给阳光让开道,邓栀子的沐浴在光中,点点光芒,他微微眯起眼,勾起一点嘴角,“那你还偷偷地看,不怕瞎掉?”

    邓栀子拨着盘里的葡萄,不知该吃哪颗,内心郁结,“把你当成好人,我就已经够瞎了,再瞎也瞎不到哪儿去。”

    又是杀人不见血的一刀,池方彦坐下,左腿叠在右腿上,“今天有计划吗,我可以带你出海玩。”

    邓栀子放下盘子,抽纸擦手,拿眼睛余光不屑地看他,“今天有人陪我玩,也是出海”

    池方彦收起双腿,警觉地问:“和谁去?”

    邓栀子含着颗葡萄,含糊地答:“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不关和谁一起,都比和你一起更开心,也更安全。”

    话说完,邓栀子离开厅,进厨房冲盘子。池方彦随她一起,靠着门框边,环抱起双臂斜睨她。

    她穿件吊带短上衣,白色长裙,腰杆微微下弯,露出一截紧实的雪白细腰。

    邓栀子回头,咬牙切齿地说:“再看眼睛会掉,当心被狗吃了。”

    池方彦侧开身,给她让道,她的裙摆擦过他的手背,勾起酥酥痒痒的感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眼睛掉了算什么?”

    邓栀子呲了声,白眼一翻,“色鬼。”

    收拾一翻后,邓栀子挎着草编包下楼,池方彦一直守在厅,她要出门,或是有人来找她,他就会知道。

    他们一人坐在沙发,一人坐藤椅,只隔了一张桌和一盆花的距离。

    只是沉默坐着。

    邓栀子觉得烦躁不堪,花香都恼人,池方彦却觉得,周遭充斥着暧昧的气息,他心情愉悦,哼起小曲儿。

    邓栀子臭着脸瞥了他一眼,把怼他的话咽进肚子。

    不理就好。

    门外响起轿车刹车声,林万幸和两个青年壮男推门进来。他们昨晚他狂欢一夜,年轻人精力旺盛,睡了两个小时后,就又活力四射。

    见到他们,邓栀子随即起身往门外走。见这状况,池方彦猜到她是和他们出去玩。

    和林万幸同行的两人中,其中一人池方彦有所耳闻,家里在西北开矿,人又拽又狂,惹过不少麻烦。

    不想林万幸居然和这种人有往来。

    池方彦叫住林万幸,不高兴地问:“你们今天要出海玩?”

    “是呀,开我的新游艇,栀子姐也要去。”

    池方彦点头,表示知道了,不容决绝地说:“我也去。”

    林万幸满不在乎,“你要是闲就来呗!”

    —

    新鲜的太阳悬挂海面上,阳光所碰之处皆是金光灿灿。邓栀子的一头浓黑头发,也带上一层蜂蜜色,在海风中飘来飞去。

    池方彦偏头,看了眼副驾驶上闷闷不乐的人,“就那么不开心吗?”

    邓栀子按住飞舞的头发,嘴角下弯,“请你认真开车,不然会死人的。”

    “好。”池方彦一口应道,将音乐声调大。

    海风夹起歌声,在耳边环绕。邓栀子支着脑袋,只顾朝车外看。

    车打拐,开始往山下行,碧蓝宁静的大海俯身在下。

    身边的人虽然讨厌,但一览无余的景色让人心境开阔,邓栀子也就不计较刚才被池方彦骗上车的事了。

    换了一首歌,曲调很熟悉,是阿汤哥一部老爱情片的插曲。很多年前,邓栀子冲着舔屏去看了电影。

    那段调酒的剧情,她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对这几句歌词印象很深,但记得最清的还是阿克鲁斯那张颠倒众生的帅脸。

    池方彦也听过这首歌,副歌部分,他跟着一起低声哼唱。嗓音低沉,也有热带果香发酵后的醇厚。

    “youknowyou’regonnahavetofaceit,

    “you’readdictedtolove,

    “ghtaswellfaceityou’readdictedtolove.”

    歌到一半,池方彦再次调高音量,故意要给邓栀子听清。她好歹是个博士,这几句怎么也听得懂。

    邓栀子察觉到他的别有用心,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能好好开车吗?你这样心不在焉,是想死吗?”

    车子蜿蜒下向,大海的气息越来越近,拐弯处,池方彦放慢速度,“有你在身边,我哪儿能全神贯注干其它的。”

    邓栀子的白眼越翻越多,哼了他一声。

    林万幸比他们先到。

    车停好后,大家像林万幸问八卦,“池方彦还没破产么,我听说,他可赔了不少钱,还不让他爸妈帮忙,还有钱钓妹子吗?”

    林万幸首先登上游艇,“不清楚,但家里给他发了最后通牒,让他必须回家接管生意。他可不像我,可以这样玩一辈子。”

    “为什么?”

    林万幸有几分忧伤,“因为我笨,只会做赔本买卖。”

    正伤心着,林万幸就接到池方彦的电话。

    “你不来了,那栀子姐呢?”毕竟昨天和她说起游艇,她挺有兴趣的。

    “她被我拐走了,也不来了。”

    挂段电话后,池方彦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天天他们已经出发了,看来今天只有我陪你玩了。”

    如果真这样,还不如回去躺着睡一天,“车真的抛锚了?”

    邓栀子不信,这也太不巧了。

    池方彦拍拍车身,“这车脾气不好,老是熄火。如果你想出海,跟我来,我的船就在前方,来吗?”

    邓栀子转身,挥着手,“不来,我找车回去了。你自己玩吧。”

    理论知识都是骗人的,死缠烂打也得征询到别人的同意,才能大展手脚。

    池方彦想拦下她,但怕惹恼她,更怕让她讨厌。

    “我找车送你。”他追上去,面向她,倒退着走。

    邓栀子轻轻一笑,打发人的假笑,“不麻烦你了,这种事我一个人成年人还是能办到。而且你这么招摇地走在街上,还是和我一起,你不怕被拍到,我怕。”

    池方彦懒懒散散,身体急速一转,和她并肩而行,“如果被拍到了,你说八卦会怎么写,是旧情复燃,还是藕断丝连呢?”

    邓栀子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他,“大概都不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池方彦,我们之间没可能的,你让我怎么接受一个朝三暮四,还陷害过我的人?”

    “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慢慢证明……”池方彦甚是卑微地说。

    邓栀子摇头,“整个这件事中,让我最恶心的不是你们那些龌龊的手段,而是当初你救我,不是因为你心善,更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缘分,而是因为她!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我,不是她,不是任何人!”

    她加急往前走,心急地想把身后的人抛下。池方彦追上,拉住她的手,“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吗?”

    邓栀子甩开他,“你的这个疑惑,我帮你解答。你不需要走什么,送花、送礼物,哪怕下跪,伤害你自己,我都不会接受你,更不会原谅你。事到如今,都是你害的。你的事业没了,快破产了,我都不会心疼,因为这是因果报应,你应该承担的。好了,该说的话我又说了一遍,你要是还知廉耻,就别再跟着我。”

    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邓栀子大脑缺氧,眼前有些发黑。她平复下来,往前方冒出楼尖的地方走。

    太阳冒了出来,走了一段路后,邓栀子有些热,抬头看到一家咖啡馆,推门走进去。

    咖啡馆散发冷气,舒缓的轻音乐静静流动,邓栀子点了一背冰拿铁,挨窗坐下。

    忽然,她听到有人叫她名字,随后换成家乡话,“熊炼炼,我是你的邻居,高中同学呀!”

    邓栀子看着眼前留着大胡茬,激动地望着她的男人,在记忆中搜寻,她忽然惊呼起来,“你是陈小芳,生活委员,是个男生,不是女生!”

    陈小芳耳朵微红,“我改名了,现在叫陈刚了。这家店我开的,哎哎,你在网上是不是很有名的,帮我发个照宣传一下。”

    邓栀子为难,“我可是坏名声呀,要是你不怕被砸鸡蛋,我倒是可以帮忙。”

    陈刚呵呵一笑,知道她在拒绝。店里不忙,他坐下来和邓栀子聊天。

    窗外,池方彦看着和邓栀子聊得火热的男人,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眉头微微皱起。

    他推开门,长腿刚迈进一只,店里的几个女就被吸引住,只觉这人身高优越,气质不凡,墨镜也盖不住一脸的俊朗、英气,但没认出他就是曾经的某位大明星。

    邓栀子捂着嘴笑,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身边的池方彦。这人脸皮真厚,这样也能追来。

    池方彦拉出椅子,他太高,桌子过于低矮,他只能侧着身子坐,“不介绍一下吗?”

    邓栀子无奈摇头,想这又是哪一出,“有必要吗?”

    池方彦向陈刚伸出手,“你好,我是池方彦。请问你和……邓小姐认识?”

    看着眼前器宇不凡的男人,陈刚有些震惊,但很快恢复平静,不卑不亢地说:“你是池方彦!比电视上还帅呀,”他脸又微微一红,“你好,我是陈刚,是炼炼的高中同学,我暗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