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跨学科牛人东坡

    “这对人也有影响?”

    “影响大了。譬如说我们痛恨骗子,但骗子自己怎么认为呢?”

    “哦,骗子不会认为自己是骗子吧,他还会认为自己能把别人的钱骗到自己的腰包里,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吧。”

    “对啊,骗子同样也有朋友,男骗子还会有女朋友,张儿,在我们看来很可恨的骗子,竟然也有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朋友,是不是以前我们没有想过?”

    “哦,哈哈,鹿老师,你天天就琢磨这些?”

    “说什么呢?哈哈,这就是人生观价值观了。”

    “这就是三观?哦,鹿老师,哈哈,那些红杏出墙的三观也有问题了?”

    “嘿嘿,女人哪,扯到这上面来了怎么?这不快过春节了吗,我经常想起小时候的春联,常见的词就是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而现在不是富就是财,求财想富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但凡事不能太过了。当一切都以财与富来衡量的时候,人的心态就会失衡,三观就会出问题,近视眼就成了常态,所以在孩子身上各种拼爹现象层出不穷,各种急于求成的事情司空见惯,拔苗助长的作法就成了竞相追捧的成功秘诀。”

    “鹿老师,呵呵,那孩子要成长要学习,没有财怎么能行呢?”

    “所以我说凡事不能太过了,财与富是即时的当下的,而孩子的成长是延续的长期的。你有没有发现,刚才我说的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里有远与长两个词,咱们的老祖宗求的是长远的财与富,所以才有家风一说,哈哈,即使是强盗也讲求盗亦有道,这与西方的理念有很大的不同。富不过三代是警示,警示什么,警示我们不要因为富了而忘乎所以。忠厚是品质,诗书是涵养,目的仍然是如何保持并长远地拥有当下的财富。”

    “实际上我也很想读书,也知道您推荐的书都是好书,只是,呵呵,鹿老师,您别笑话我,我真的弄不明白读这些书有什么用,因为毕竟时代不同了。”

    “哈哈,张儿,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也是探讨。你所说的用,我好像说过了。在咱们这个时代的人的眼里,用,其实跟一份说明书差不多,我看了,我会了,然后我就可以去赚钱了。”

    “嘿嘿,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毕竟在西方话语权下,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掩盖不了金子的光辉。我举个例子。苏轼苏东坡在咱们中国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我问你,张儿,苏轼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人?”

    “这是个问题吗?不,鹿老师,您别见怪,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您问的这个问题,呵呵,好傻!”

    “好傻?哈哈,张儿,你真的这样认为?那别后悔哦。”

    “您这样一说,我心里还是有些慌慌的,不过,苏轼不就是一个大词人,大文豪吗,还能是个什么人呢?再有苏轼这个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好,我再给他加一个头衔,公务员,北宋朝的高级公务员,做到了总理一级,按现在来说就是国级干部。这个没有异议吧?这两点可以说是咱们国人对苏轼的全部认识了。不过,我要说,这不是他的全部。”

    “先拿他的大词人大文豪这个头衔来说,张儿,苏轼并没有加入文联作协,也就是说苏轼并不是一个专业作家。他的所有作品都是业余所作,按现在的理解来看,苏轼就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与作家不搭边。可就这么一个与专业作家不搭边的人,却成就了一座文学高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鹿老师,我不是不同意您的观点,苏轼毕竟是千古一人的级别,是个特例,不足以代表什么吧?”

    “好,张儿,不盲从,很好。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曾经做了一个比较。跨度一千年。一个是北宋,建国在九百六十年,一千年后,壹千九百四十九年,新中国建立。以一甲子为长度,今年已经是六十三年了,咱们就看看在这一甲子的长度里,北宋与新中国的一些比较。咱们知道的唐宋八大家的六位都是在这一甲子里,还有没有列入八大家的作家,像苏门四学士的秦观、黄庭坚、晃补之、张耒,稍早的晏殊父子,这些人还只是头一排的,而列在第二排的人又有多少呢。那我问你,你认为建国后的作家有哪些可以像这些人一样千年不朽呢?”

    “哈哈,鹿老师别考我,我的语文可不好。若能不朽一千年的作家?谁呢,哈哈,真不好说。”

    “不好说,是吧。张儿,我举的这几个人,创作依然是他们的业余生活,他们的主业仍然是国家的高级公务员。不妨拿今天的总理与他们的一些人做个比较,看看会怎么样。温总还是下一届的李总?李总吧,跟欧阳修比还是王安石比呢,王安石吧。都是宰相级别的。李总据说有神童之说,也是咱们最高学府出来的高材生。李总,我不敢说以后能不能被冠之以改革家,但王安石却是被称为十一世纪的改革家的,可能与邓公相类吧。这方面的贡献不好做一个量化的比较,咱们放过去。除了这个评价外,王安石还有两个头衔,政治家,文学家。咱们的李总呢,据我来看,文学家的帽子戴不上李总的头上了。”

    “唉,好像是唉。鹿老师,古代不是私塾吗,他们也就在文学上厉害吧。”

    “哈哈,张儿,苏轼在这里等着你呢。这是咱们现代人对老祖宗的认识,至于我们对古代的认识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偏差,我没有去探究起于何时,但我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用心之恶毒,手段之卑劣,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我经常说不盲从的原因。”

    “难道不是?苏轼还做过哪些事儿,鹿老师,你在说的时候,我就在想,还是不知道苏轼还干过哪些事,呵呵,别笑我孤陋寡闻哦。”

    “为什么要笑你呢,你是一个受害者,我何尝不是?张儿,去过杭州吗?噢,去过?好,西湖几乎是中国人中名气最大的一处景点了,张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与苏轼有关,呵呵,我知道那里有苏堤。”

    “所以我说西湖要感谢苏轼,杭州人要感谢苏轼,中国人也要感谢苏轼。可以这么说没有苏轼就没有西湖。”

    “鹿老师,您这话,是说西湖是苏轼挖的?”

    “哈哈,苏轼我想不会去做这么傻的事儿吧。”

    “呵呵,鹿老师,那是怎么回事?”

    “苏轼在做杭州刺史时,组织人疏浚西湖。今天我们看到的西湖的样子,就是当年苏轼的杰作,千年了,呵呵,这可是中国文化中国智慧的一次集萃。”

    “鹿老师,您是说西湖的十景啊,三潭印月啊,苏堤春晓什么的,都是苏轼干的?”

    “对呀。”

    “不会吧,鹿老师,苏轼一个文人,他怎么能做出这事来呢?噢,对了,您说他当时任杭州刺史,是他主持下做的,这就没什么了。”

    “张儿,如果你认为苏轼仅仅是主持那就错了,西湖的格局是苏轼规则的,按现在来说就是苏轼画的图纸,现在明白了吧。”

    “他不就是一个文人吗?这应该是水利规划方面的专业吧,苏轼能做得了?”

    “张儿,在古代好像除了文就是武吧,分得没咱们这么细吧,若再往前推,出将入相是常态吧。也就是咱们经常说的文武双全了。”

    “古人这么厉害?”

    “古人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只从苏轼修出来的西湖,前无古人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一千年过去了,在华夏大地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科技的严谨与文人的浪漫结合得如此了无痕迹的杰作。如果没有文人的浪漫,西湖也不过是古代的一项水利工程;如果没有科技,也不可能千年的格局仍在。”

    “古代不是不分文理吗,苏轼怎么能文理皆通呢?”

    “谁说文与理就一定是殊途的呢?就因为在苏轼那里文与理结合的如同一幅太极图,才有了西湖的人文与自然,科技与浪漫的完美结合。”

    “如果像您所说的这样,那么苏轼的大词人大文豪的头衔在西湖这一项上就黯然失色了。”

    “说得好。张儿,这才是真谛。可惜没有人从这方面对苏轼做一评价。”

    “张儿,你若认为苏轼就做了这些,那就太小瞧苏轼了。”

    “鹿老师,这苏轼还是人吗,他做的任何一项要放到今天,都是成名立宗的事儿。您要再说下去,说不定我要崩溃了。”

    “呵呵,坚强一些。沈括这个人我们也都知道,苏轼还曾与沈括合作,写了一部医书,不过这部书已经湮灭无闻了。苏轼还是大书法家,文人画的开创者,还酿造过啤酒。”

    “哈哈哈哈,鹿老师,您别开玩笑,苏轼还造啤酒?”

    “对啊,苏轼造过啤酒,不过味道不被当时人所喜,没有市场当然就造不下去了。”

    “苏轼简直就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人物。”

    “这个评价我喜欢。苏轼还好吃会吃,东坡肉,你吃过吧,那就是苏轼创制的。”

    “哦,不是因为苏轼喜欢吃而附庸,是苏轼亲自创作的?哦,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可以跨学科,还可以做得这么好,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