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听到门外的喧闹声,知道事情不好。一看管家进来,马上推开赵金花,一手捂着头上的疙瘩,一手抓住裤子上的窟窿,告诉赵忠谦说:

    “去!赶快让张团练,在大门口多派人站岗,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管家一看朱四和赵金花的狼狈相,心里明白,可啥也没说。领命,立即就往外走。

    赵金花一听,又暴跳起来。继续哭闹道,好啊!你还不放贵香!还想好事呀?我跟你拼了……

    她哭闹着,又一头向刚站起来的朱四撞去。

    要不是管家转回头来,拉得快,朱四又会被撞倒。

    赵金花这一闹,朱四心想,好事是办不成了。为不使贵香落到别人手里,反正捉奸拿双有耗子领人作证,就只好把贵香除掉了。

    于是,他把两眼一瞪,两鬓的青筋暴出,披散着头发,朝赵金花大叫:

    “你知道个屁!孔子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信,我能干那种事吗?朱子说,存天理,灭人欲。我堂堂君子,能和娼妇拜天地?”

    朱四说着,用手往外一指,咬起牙说:

    “她作奸犯科,今晚被捉奸拿双,抓住了。后天陈集大会,就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骑木马,鲜血流尽而死!”

    春梅本在墙角外偷笑,突然听朱四说出这话,吓得浑身猛一哆嗦。

    她没见过骑木马的惨状,却听人说过悲惨情况。心想,朱四太狠毒了!就悄悄躲到一棵花树后,想听个究竟。

    赵金花虽脾气暴躁,心地还算善良。听让贵香骑木马,她也吓得,哆嗦了一下。立刻止住了哭闹声。

    她知道朱四是,娶不成贵香,故意加害,就制止他害人作恶。

    下腰抓起地上被她撕碎的礼服,举到朱四面前,使劲地抖着,质问道:

    “你给我住口!我问你,刚才穿上它,不是去和贵香拜天地又是想干啥?要不是我来得快,早入洞房跟人家睡觉了!”

    她把礼服狠狠地往地上一甩,指了一下朱四。俯下身子歪头看着他的脸,两只手在胸前上下地摆动着,皱起眉头小声警告道:

    “你自个作恶,为啥要害人家贵香?这要遭报应的。你给子孙后代积点德吧!”

    她越这样说,朱四越怕贵香落别人手里。

    人们好说,输入一种思想,收获一种行为;输入一种行为,收获一种习惯;输入一种习惯,收获一种性格;输入一种性格,收获一种命运。朱四一辈子的习惯定势,决定他一定不顾贵香的死活。这也就决定了,他必然遭到人们的反对。

    朱四心想,被赵金花这一闹,娶贵香是娶不成了。我想要不能得到的,决不能让别人得到。

    他把脸一绷,瞪起眼,拿出一副巫师加判官的模样,痛下决心道,过妩媚的女子,就怕不是人。

    手指头往下一指,狠着脸说,是到人间乱世的狐狸精!

    他右手往上一摆,又狠毒地说,俗话说,万恶淫为首。如不除掉,怕会后患无穷。后天陈集大会,就按家法让她骑木马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