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间,雀深楼的最为雅致的包间。

    桅子置在窗台,辅以淡木薰香,布置的别有一番雅致。

    铜杯银筷,道道佳肴美酿。微昏的烛光,透过窗户间隙的风,摇的很是绰约多姿。

    李淮玉一袭红纱在外,抹胸其内,精致的妆容,原本清冷高洁的面容,此刻映着烛光,生生多了几分的柔媚。

    “王爷,你觉得淮玉美吗?”李淮玉眉目,望着那一抹深蓝的俊雅男子,手里银杯微斜,看似稍有醉意。

    “淮玉,进得宫,得唤声皇叔!”司徒宇提醒道,浅浅一笑,眼神中宠溺似幻似真让人看不分明。

    “皇叔?公子?六皇叔?”李淮玉轻笑一声,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我还是想像以前一样,唤你主子。”

    “淮玉,过几日你便入宫了,得需知晓,你的一言一行,与你的身家性命是连在一起的,你我,不曾相识!”

    他面上微厉,后面的几个字仿若警告的意味,李淮玉心中一惊,望着他,竟扬起嘴笑了:“我便是喜欢这样的公子,严厉的样子,极是好看,但淮玉也是真的好想好想看到,公子笑起来的样子呢,公子,今日淮玉邀你来,是因为……”

    “把事情办好,自有奖赏!”

    “公子。”淮玉哀哀道。

    “六皇叔!”他纠正,丝毫不为动容。

    “淮玉只是想在进宫之前,跟公子将这情丝断尽,淮玉知道公子不喜淮玉,也知道,这一入深宫似海,从此自只能做公子的棋,绝不能也不会给公子再带来任何麻烦,如我信中所述,今生便是公子的人,死,亦是公子的鬼!我会做好自己的本份,只是淮玉请求,今这最后一顿酒席,亦能再唤一声公子,而不是皇叔!”两行清泪滚落,此时此刻的淮玉,早已经不是中午赫玉儿见到的那番张牙舞爪。

    这只不过是一痴情女子,对着她喜欢的人,表述衷肠。

    司徒宇微闭了眼,却默不作声,淮玉止住泪水,当他是默认,顾自的往他碗里布菜添酒,就连椅子也不免微微靠近了几分。

    而此时的司徒宇,心知这女人确是心系自己,但也明白,若断然拒,他以后对她的掌控恐怕有变。

    人世间最难掌控,莫过人心。

    赫玉儿托喜娘公子一来,便向公子求一求先来见她。可左等右等都未等到人。

    久不见喜娘回来,赫玉儿心里又急又怒又担心。司徒宇这是果真要给她个警告,若放在以前,何时曾出现过久请不来!因着担心小兰,赫玉儿一咬牙于是直直冲向了二人所在房间。

    喜娘半路看到赫玉儿一脸怒气,连忙拦了一路,谁知道赫玉儿却是势不可挡的直指天香的门房。

    一路畅通无阻,居然还没有侍卫!!!

    “哎玉儿,玉儿!你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公子他……”

    还没等赫玉儿走到门前,喜娘已经挡到了面前。

    赫玉儿哪里理她,想到小兰如今生死未卜,还不知在何处受气便气不打一处来。将喜将推到一旁,也不管不顾就冲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并没有将司徒宇和李淮玉之间的气氛打断,此时此刻,就着一桌精致的酒菜,李淮玉纤手举杯,满眼含笑。

    “公子,这酒菜味道可还合您口味?”

    “酒香,味美,妙极!”司徒宇颔首,却丝毫没有抬头望向门外。

    “淮玉敬皇叔一杯”方才还叫着王爷的淮玉一脸喜色,端起酒杯朝司徒宇敬去,司徒宇浅浅一笑,举杯同饮。

    赫玉儿一见,肝火顿盛。司徒宇这是摆脸色吗?

    一掌击在桌面

    “司徒宇,小兰是不是你给囚禁了,快把她还我!”

    话一出,赫玉儿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明明自己想说的是:司徒宇,小兰不见了,你帮我找找!怎么血气一上冲就变成这样了!?

    李淮玉一听,想起今天中午之事,气不打一处来,顿时针尖对上了麦芒。

    “赫玉儿!你说什么呢?你自己身边那贱丫头,成天不知人情是非短浅!成天多嘴惹事,谁知道是不是哪个把她抓走灭口了,来找公子作甚!”

    话将将一出口,赫玉儿顿时将目光射向了身边都穿的薄纱几乎半透的李淮玉:“是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吧,难道是你找人抓走小兰了!”

    话才方落,李淮玉唰的立起来,一张脸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缘故,涨得通红:“你胡说!”

    ‘嘭’酒壶落地,原来是李淮玉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似倒将倒,司徒宇伸手轻轻扶了一扶,不知怎地,赫玉儿竟鬼使神差的将酒壶给一抚在地。那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她自己都振了好几秒。

    司徒宇眉目紧拧,放下手中的筷子,已无心再吃,看着这一左一右的两个女人,冷俊之情,不言于表。

    “赫玉儿!你干嘛打翻我的酒!”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李淮玉的声音似是娇嗔。

    赫玉儿不说话,紧紧的盯着司徒宇。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你不是本事很大么?单枪匹马就能让皇上对你颇为迷恋入宫封妃么。怎么,小兰不见了,倒怪到我头上了?”他语气极淡,双眼却极为锐利,盯着她,令着有些不自在。

    “可是,她就在雀深楼失踪了。”

    “你这是要我帮你找,还是怪我保护不周?怎么?不是很有本事吗?何需本王动手?”他继续笑,仿若风淡云轻,只是听着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的好笑的事罢了。

    赫玉儿紧咬牙关,真真有种想要咬死他,吸干血的冲动。可是这李淮玉在此可是真真碍事。

    一不做二不休,赫玉儿一个健步上前,竟是一咬牙将司徒宇一把往外拖去!

    留得喜娘一脸呆滞,而李淮玉那醉迷糊的脸上,全然一副不知情况的模样。

    赫玉儿式的手段吗?!

    而司徒宇被赫玉儿拉着,并未抗拒,可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