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一役,大军经过一夜的休整善后,第二日凌晨便拔营出,一路往西追击,在此之前,康熙已经为葛尔丹寻好了葬生之地——乌兰布通。

    丹津多尔济精神不济,那夜的严重刀伤使他高烧不退,为此土谢图汗部的残留兵士并没有随着大军一起出,仍滞留于巴林,等丹津多尔济的病况好一些再作打算。

    原本我也就此事同康熙禀报过,他既已达成目的,自然不会再强留丹津多尔济的军队,所以若丹津多尔济醒来后无心恋战,便可直**师回乌兰巴托。

    再次与四爷别离,却少了些分悲情成分,只是在马背上的久久一瞥,饱含了太多的深意,从今日起,我的生命已经不容我轻易舍弃,心系着他的牵绊,身亦苦系着康熙的殷切希望。

    且未来的那一秒曙光,在四爷临走前的那句震心之语中,芒射的灿若桃李,一时之间,暖风肆起,所有的坚守苦望,似都已有了价值。

    “寻你妹妹之事,有了些许眉目.”四爷既能说出此话,定能兑现他的诺言.

    我像一朵久未开花的千年铁树,终于有了含苞的丝丝芳华,只待我系心牵念之人走近,便能吐气如兰一般…我的妹妹,脑里影像百转千回的妹妹…

    面朝东南方向双手合十,心里的默念期许,定能到达天国之垠,就让我的点点想念,随着这南飘的清风,远上天际,替我扣响那希望之门…

    在巴林呆了五日,丹津多尔济终于在江修缘的悉心照料下,一点点的恢复了起来,兵士们皆士气低落,烦躁苦闷,久惯战场之人,多是看惯生死的,但这次战斗的惨烈程度,已远过了这般铮铮汉子的承受能力,昔日一起拼搏的多数友好兄弟,却已随着熊熊烈火,灰扬草原.

    又教人如何忍心!

    这日张猛不知去何处寻来了一群女子,皆是衣衫残破,几不蔽体之人.我靠在军营门口淡淡瞭望,见着她们越走越近,多是低头埋,看不到半点样貌,却只有一人,目不斜视的混于人群之中,越显突兀,我不禁对她产生了些许好奇,便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似凤般细眼狭长,又似鹰般野性难训,更像狐般魅惑众生!

    擦身而过时,只那轻轻一瞥,便让我心生颤意,她!,竟生的如此媚若灵狐,淡似素菊.但那眼中毫不掩饰的勃勃野心,却实在是锋芒太露.

    “张猛,你带这些女子进营所谓何事?”张猛肃然站定对我轻轻一拜,哑声说道:“回格格话,此乃王爷的意思。”

    本想借着此次征战机会让张猛扬名立万,却是被索额图那狐狸搅坏了我的好事。张猛自从那夜被索额图征去清军大营后,部下却是毫未损,仍是千人之。

    错有错着的是,如今丹津多尔济也只有两千多人了,终于有了可以匹敌的差距。但这一千人,到底能否为张猛所用,仍是需要他的后继努力了。

    “王爷的意思?要女子何用?”我仍是有些疑惑,难道军中已经缺人到需要另找女子前来洗衣做饭了么?瞧着她们脚带镣铐,更是百思不解。

    张猛微感尴尬的脸色一红,语塞不已,支吾半天才说道:“此事格格还是不要过问了!”说完便逃也似的往后侧的蒙古包内走去。

    对他忽然的神秘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愿细说,我也不好再多问了。

    吃罢午饭,本在帐内午睡,却是被帐外女子的尖细呼救声音惊出一声冷汗。急急穿衣起身,帐外半个士兵的影子都寻不到了,连守门的兵士也擅离职守了。

    不远处尖叫声音仍是此起彼伏,似把把利韧,穿破长空,割断狂风,声声凄婉,荡人心魂。

    我越听越颤抖,心里的那个想法很快被眼前所见证实了…最里侧的一个蒙古包,左右开了两个门,右侧那边排起了巨形长龙,左侧那边却时不时的出来个把兵士.

    有些,甚至连腰带都未及系好,仍提着松垮的裤子…

    军…妓…,无数战争教育片,都深刻的阐述着这一痛心无比的名词…今日,如今却被我眼睁睁的瞧见了…

    但是我能阻止么?丹津多尔济该是见到士兵士气颓靡,便想了这个法子…军令如山,即便我是大清格格,这等事情,又如何出面。

    我呆呆的站在蒙古包外,瞧着那些出帐的士兵看见我呆立于前仍无半点羞涩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帐内的尖叫之声,已经渐渐变成嘶吼,然后便只是低低的抽泣…

    是啊…除了哭泣,又能做些什么.

    “救我…救我啊格格…”左门忽然跑出一个女子,却是我方才在军营门口所见,她脸带斑驳泪痕,身上的布衣已被撕扯尽烂,露出大片大片的白肉,双手捧着胸前那摸艳丽,狼狈的跪于我身前…

    她长的如此倾城美貌,帐内士兵又怎舍得她逃离,未过多久便一前一后出来两个光膀子的魁梧男子,一人架腿,一人架手的把她横抬了进去…

    失去掩护的双胸,就那么**着袒露人前…我猛然回过神来,焦急着去拽她衣服,欲带她离开那蒙古包,却是一不小心被后面那个蒙古壮汉挤进了帐内…

    帐内整齐列着十张小塌,小塌四角皆竖着四根半米长的柱子,女子们手脚皆用铁链绑于柱子之上,却清一色的未穿衣裳,每张塌上皆匍匐着一位猛士,摊摊猩红血迹蔓了一路,有些甚至滴滴的落到了地上…

    都是清白的处子之身…却是硬生生的被一个个虎狼之人压在身下,一次又一次毫无半点怜惜的暴虐抽*动…

    似那盛开的血色莲花,一夜凄厉花开,一夕凋零殆尽.

    “住…”怒火焚心…刚要出声制止之时,却被身后一**力的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拖出帐外.

    恼怒的回头一望,却是张猛!

    “张猛!你好大的狗胆!”我火从心来,一下就烧到了眉梢,黑脸吼道.

    “格格你不该进去,这等事情在军营是很平常的,你一女子,怎可进账!”他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眼前又浮现方才男子汗流浃背的抽搐模样,榻上狼藉一片的殷红血迹,他却仍能如此淡定,我还真是低估了他!

    “你…”平日犀利的言语,此刻却半点说不出来,不是害怕这军中规则,若我未亲眼看见这让人作呕的一幕,还能用军令如山四字来抚慰自己的心,如今见到了,却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砍,如此花样女子,遭这三千士兵的轮番蹂躏,怎还有活命的可能…实在是不知该和一男子如何开口争论此等不堪之事.

    “格格救我啊…啊…”方才那女子仍在高声唤我救她性命,此刻恐怕也已经如其他九位女子一般,被破了身子…那呼救的声响,也随着身上之人的狂野动作而时高时低.

    我冷吸一口气,按捺住狂怒的性子,对张猛说道:“其他女子我不会管了,方才那出帐呼救的女子,必须留下,她便是我苦苦寻觅之人!”

    张猛低头略一思量,回道:“格格硬要救她,张猛也只好顺了您的意,只好向王爷禀报只寻到了九名女子。”

    我急急转身,既然他已同意,便寻思着赶紧把她救出来。

    “且慢!”张猛在身后叫住我。

    我狐疑的转头,他一脸严肃的说道:“格格如此聪慧,自然知道此女可堪重用!”我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此女方才那野心十足的眸子,却实很合我的胃口,奈何心气过高,锋芒太露,将来跟着我,怕是更多人心深浅需要试练,若不懂收敛情绪,很容易招来杀生之祸!

    而此不堪遭遇,却是能让人急成长…

    未经历过绝望的痛苦,便不会牢牢的抓住,哪怕是渺茫无比的希望…

    为自己内心的邪恶想法颤抖不已,我,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在此凄然关口,竟还能如此冷静的权衡人性!

    但身体却毫不理会内心的搏斗,只是缓缓的止住了脚步…静站门外,瞧着帐内那一波男人陆续出来,又换进了另一波…

    帐内的其他女子,早已不闻半点声响,此刻恐怕已是奄奄一息,只有她…仍是不遗余力的叫唤着救命…

    嘶吼…咒骂…痛哭…到最后低低抽泣时候…已是进进出出了五波男人…

    为她的毅力震惊,最后终于听不到她的呼喊之声,我慌忙向张猛打了个眼神,张猛走到右侧门前,示意兵士们缓些进去,我焦等着帐内之人鱼贯而出,方掀帘进内…

    帐内尽是血腥之气,塌上已有了点点白迹,她半侧着身子,躺在塌上瑟瑟抖,身上多处青紫,大腿根部清晰印着五个手指印…**一侧,更是鞭痕无数…劈开肉绽…我脱下随身袍子,轻轻盖住了她身子.

    “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带你走.”她身形一怔,喉头却只出呜呜的哽咽之声,嘶哑失声…

    我的一点执念,害她保受摧残,她的坚韧求生,此时也化成了把把匕,划破了她如花的身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解开她镣铐,轻轻环她在胸.

    “娟…子…”她艰难无比的吐出了两字.

    “从今日起,你不会再受欺负了,你便是我的雪莲…如雪般冬日傲立,莲洁无比…”轻轻叹了口气…我身侧之人,一个个的皆背离于我,如同魔咒一般…

    希望此刻我所抱之人,可以与我共度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