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摆摆手阻住了石秀和任天,那兄弟俩背对背地站着,气息急促。这一番恶战,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不容易。叶冲心里倒是挺佩服他们,便缓缓地走了过去,平和地问道:“两位还算是个汉子,请问贵姓大名。”那大汉哼了一声,但迫于叶冲的那股气势,他还是答了句:“某蔡福……”他后面那年轻人也跟着道:“蔡庆……”

    叶冲啊哈一声,心道:“不是吧,又撞着两个……嗯,这蔡福、蔡庆好像是在梁山专门替宋江斩犯人的刽子手哟,原本应该是……好像是看守犯人的吧?怎么却到了那狗官手下当差?莫非是那狗官狗急跳墙,把他们这些看守所里的人都抽带出来……”转念一想,好像那施耐庵也是专门忽悠人的吧,自己收罗的梁山好汉可没有一个跟原著相同,还去考究个屁呀!他心中颇为欢喜,这蔡福蔡庆好像在梁山没显出什么大的用处,不过看起来还真是两条好汉,值得“收藏”!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兄弟俩,直让他们心中发毛,要不是碍着他旁边的石秀和任天,早就要破口大骂了。叶冲突然问道:“你们在州府衙是什么职位?”蔡福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蔡庆却道:“我们是恩州驻守禁军,你们厢……厢军……”叶冲眼一瞪,他连忙住口。叶冲奇怪地道:“你们和他们都是禁军军人!”他一指那方阵。蔡福又是哼哼两声。蔡庆答道:“正……正是……”

    什么?这些竟然是禁军军卒?瞧这窝囊样,还和金兵打个屁呀?北宋禁军的战斗力极弱,叶冲心里是早有准备的,他这是第一次接触到驻守地方的禁军,那模样比起征北军和孟天南的大宋禁军来,可是差得更远了,二百人的队伍,随便便给四十几人制住,连点反抗之心都没有,有的话,也只有这蔡氏兄弟还有一点儿骨气。

    不像话!叶冲哼了一声,朝那缩在梁襄身边的那个锦衣大汉勾勾手,那锦衣大汉在王重阳的迫视下,虽然不服气,但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一步三挪地来到叶冲身旁。叶冲问道:“你们不是府衙官差?”那锦衣大汉点头道:“我们都是恩州驻防禁军,我……是都头何云……”他把都头两字的语气大大加强,似乎想提醒叶冲,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不料那叶冲却沉下脸来,冷冷地道:“你既然是军人,为何还跟这官儿到此地胡闹,嗯?”何云在他的迫视下,低下了头,不敢出声。心里却在嘀咕:“奶奶的,这伙死厢军,竟然连我们禁军也不怕?”

    叶冲回头朝那方阵大声道:“你们真的都是大宋军人吗?我们大宋军人会像你们这样怂的吗?岂有此理!来呀!拣起你们的兵器,给我站直了!”方阵中的人在利箭的环顾下,哪里有这个胆?

    叶冲怒道:“特战队听令,我数到三,还蹲坐在地上的,给我杀——”他咬着牙命令道。又是一声哄响,只把那方阵中的人全部吓得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拣兵器,忙中难免会出错,好几十人手中所抓竟然是同一杆枪又或是同一把刀……

    叶冲大喝道:“列队,立正……”下面禁军又乱哄哄地腾挪着,好半天才把队形列好,但好大一部分人却像在腊月寒冬的**室外一般,身子佝偻着抖动个不停。

    叶冲大声道:“你们都是我们大宋的军人!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模样!瞧你们这鸟样,像个军人吗?”

    人丛中有人便是不服气了,只想:“你这小官儿吹牛不要本。有本事你也在利箭面前站个稳呀……”心中有气,身子便是稳了点儿,好几个已不再剧烈哆嗦了。

    叶冲又道:“你们身为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那就是保卫皇上,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大宋的百姓!现在我们的皇上身处草寇的包围之下,我们的国家在遭遇草寇的骚扰,我们的百姓正在受草寇的屠杀。这本就是要用得着我们军人的时候……”

    人丛中又有几人羞愧地低下了头,只想:“这小军官说的还真不错……”又有几十人停止了颤动。叶冲续道:“可你们呢?在干什么?国家有难、皇上有难,你们不去救皇上,救国家,和在前线的同袍共同面对凶恶的敌人,反而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为了一个民间恶霸,为了一个跟那些草寇一样荼毒我们善良的百姓的恶人出头,我呸……这是我们大宋军人的所为吗?你们还是我们大宋的军人吗?”

    方阵中静静的一片,那颤动声响已经绝迹,他们本是驻守恩州的就粮禁军,原本不属梁襄节制,此番前来清河却是该地的驻军都监和梁襄交好,梁襄接到清河急报,生怕自己率衙差以及驻地厢军前来弹压不住,便是向他要了二百人一同前来。想不到还未发威,便给制住了,还得乖乖听从这个小厢军军官的训斥。不过一番话下来,这队禁军便是血气沸腾,一个小头目抱拳道:“这位大人,我们也是大宋男儿,我们应该怎么做?”便是应者如云。

    叶冲激起了他们的血性,见如此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便道:“既然你们来了,也不用着急,放好你们的兵器,列好队,都去听听葛大人审案!”又回头对葛礼道:“葛大人,请你继续审案。这位梁什么大人请到里屋坐坐,嘿嘿……”

    也不等梁襄同不同意,任天和胡水清已贴上了身,梁襄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本官自己会走!”背起手进了里屋。叶冲心道:“这狗官还算是识时务!”对这个知州他还是挺头痛的,依那病大虫的账本,这狗官肯定是罪有应得,但总不能由他来结果吧,那后果可是很严重,不过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又不能不……他摇了摇头,只想:“奶奶的,真是烦人!”

    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葛礼犹豫了一下,也不多说话,拱拱手,继续审案。那两百禁军还真听话得很,列好队,站在旁边听审。特战队也收起兵器,只在远远地监视着。

    见到这位年轻大人如此强横,一干百姓便是情绪高涨,反观那病大虫远远地见着救星都是自身难保了,不由得便是情绪完全低落下来,在葛礼的审视下开始很老实地交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