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襄面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厢军军官,心中不由得发虚,暗道:“看这小狗官的模样,莫非他抓住了什么把柄不成……”转念却暗骂:“这小狗官官职小得不能再小,怕他何来?事到如今……”他心里发狠,高声叫道:“这小狗目无尊长,胡作非为,来人呀……”

    叶冲却及时地打断他的音节,冷笑道:“梁什么……大人,你忍不住了吗?”梁襄气极,怒喝道:“呼……拿下拿下……呼呼……气死老夫了……”叶冲却笑道:“气死了最好,一了百了。”梁襄双眼发黑,气得几乎扑过去要和叶冲单挑了,要不是见着叶冲身边人多的话,嘴里不停哆嗦着:“拿……拿……拿……”

    他身边的锦衣大汉早就对眼前这耀武扬威的厢军小军官极不顺眼了,一待大人发话,立即挺起胸膛,怒视着叶冲,大手一挥,潇洒地喝道:“来呀,把这贼配军绑了!”大手都已扇下去了,可是习惯中的脚步声和应和声却不见在耳边凑响。他以为手下没听见,再次扇动大手,再新来了一次,还是……反而对面那小军官右手抚着下巴,正贼腻兮兮、好暇以整、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瞧他那表情,好像完全不知道他下令捉的人是他一般……

    搞什么搞?他忍不住回头望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望吓一跳!不知何时,他的队伍四周如鬼魅般的涌出了数十人,人数虽没自己的多,但这些家伙竟然全部是单膝跪地,身前地下都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雪亮军刀,而他们手上无一例外都握着一把驽机,而且无一例外已上了弦,火光中那寒光闪闪的箭头正对着他们……

    那两百人的部队在火光中摇曳着,全都禁了声,哪敢稍动?还好这些人训练有素,到现在还没人软瘫地上,又或是失禁……

    锦衣大汉心脏狂跳,右手一伸,便要去拔刀。刀离鞘还未到一半,手上却是一痛,不知何时眼前却冒出一个英俊的后生,竟然跟那小狗官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还是贼腻兮兮的那种,他坏笑着,手一推,又把刀推回鞘内。

    锦衣大汉惊恐欲裂,左拳打了出去,惊慌地道:“滚……”不料左腕一痛,却给那后生捏住,往前一拖,锦衣大汉噗通一下,摔倒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后生却是上前一勾,把他的腰刀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坏笑着回到那小军官的身边。

    头领吃了亏,虽然在利箭的威胁之下,那队方阵还是有所动作,有几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撕杀,慌乱中难免碰来碰去,时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这时斜刺里闪出一条大汉,冷冷地说道:“要命的,放下兵器,蹲在地上!”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那队方阵挺不了多长时间,便有几个“哐当”的扔下兵器,忙不迭地蹲了下来。有了榜样,立即便是一片……

    叶冲连连摇头,心中苦笑:“这些北宋的兵啊……咦!还有不怕死的?”却见方阵前列直挺挺地耸立着两个汉子,一个年纪稍大,身躯笔挺,纹丝不动,他旁边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面目和他依稀相似,应该是兄弟俩了。不过这小的就没老的那么坚挺,目光游移,尽望那老的身上瞟去。

    叶冲为了立威,同时也想看看这两人的身手,便朝身旁的石秀努努嘴。石秀会意,立即大踏步向前,冷冷地对那汉子喝道:“你没听见吗?”那汉子哼了一声,动也不动一下。

    石秀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道:“阁下倒还有几分胆识,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够斤两!”石秀一步一步朝他迫去,对于不听命令的人,他可是从不客气的。

    梁襄忍无可忍,暴喝道:“够了,你们目中可还有王法……”不料叶冲食指伸出,还不停地在空气中晃荡着,眼睛却看也没看他,嘴里讽道:“难得你还知道什么是王法?那个梁什么,还没轮到你……给我住嘴!等会再和你算账!”

    梁襄两眼发黑,几乎给气晕了,身躯摇摇摆摆,几乎就要仆倒,还是葛礼见机,连忙上前扶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梁大人,少不忍则……啊!”梁襄靠在他身上,呼呼地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了。

    石秀走近,伸手就去抓那汉子,那汉子单手一蹦,架了开去。石秀立即变招,抓向他的腕脉,那汉子身手颇为了得,双拳交叉封了出去,石秀变掌拍开,冷笑道:“果然有两套。”猛然出手,一把刁住他的右拳,向后急退,连带着把那汉子拉出人堆,那汉子也不势弱,还未站稳,双脚却是连环踢出,看那架势,果然身手极强。

    此人的脚法极佳,左踢右踢,花样百出,劲势惊人。一时之间石秀竟然奈何不了他。只能在他周围游走。待看清他的路数之后,这才揉身而上,一番手脚并用,立时便占尽了上风。他的武功本就不弱,又经一番特训,武艺更是上了一层楼,这汉子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那年轻人见他落了下风,心中焦急,便是大喝一声:“哥哥,我来助你……”叶冲又是一努嘴,任天立即迫不及待地越众而出,扑上前去,笑骂道:“小子,想造反啊……”他早就手痒脚痒了,再不多话,冲上前去就是抡起拳脚一番猛打。

    这年轻人的武功路数还是以脚法为主,但威力就比那大汉差得远,遇着任天这个皮粗肉厚之辈,还真的没办法,虽然踢中了两脚,但任天却毫不在意,反而瞅空搂住了他单腿,把他拖倒地下。

    任天笑嘻嘻地站在他的身边,说道:“臭小子,就这点艺业还敢出来混?”自从经过一番特训之后,他当沙包挨打的日子好像过去了,心中倒有几分成就感,难免要洋洋得意。

    不料那年轻人霍地窜了起来,对着他又是一番狠踢,还在任天的屁股上留下了两个脚印,虽然没什么痛感,但就把他的成就感给踢没了。任天大怒,扑上前去抡拳便打,他的武艺比那年轻人可高多了,数次把他打倒地下,谁知那年轻人也是韧性实足,倒下又爬起来,继续与任天狠拚。任天的怒火越来越炽,出手也越来越重。

    方阵中的人见两兄弟挨揍,开始躁动起来,有十几个还站了起来,有几个还去摸地下的兵器。叶冲见状,右手伸出,做了个手势,两个战士会意,双驽朝天,同时发了一箭,利箭箭枝在半空中交会,发出“叮”的一声回响,然后才“啪”的一下掉尽了人堆。李庆踏出一步,大喝道:“大人有令,骚乱着格杀勿论!”四围的特战战士,同时暴喝一声:“是!”异口同声,庄内回响,只吓得站起来人都软倒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