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七十二章 殷王入戏</b>

    “你才跟吃了火药似的!”|大壮瞪了那农妇一眼,最终忍无可忍地重重摔上门。

    那农妇吃了一鼻子灰,气得眼圈也红了起来:“你”

    她面色涨红站了半晌,直到其他村民纷纷探头张望,她才狠狠一跺脚:“榆木脑袋!”说完转身就一边走一边气得面色铁青道,“那个狐狸精,下次看到非撕烂她的脸!”

    村民们自然知道李寡妇的心思,撇撇嘴,又各做各的事儿去了。、

    桃源村发生的是是非非傅之晓自然不知道,临走到村头儿正好遇见扛着锄头准备回家的杜构和吴柱,两人也没想到临回家还能见到傅之晓,欣喜不已:“傅姐姐!”

    傅之晓诧异的问道:“你们要回家了?”

    她好像去桃源村也没多久罢?

    “傅姐姐,地翻完啦,咱就先回去了。”杜构含含糊糊地道。

    农家孩子到底心眼不多,什么事儿都显山显水,两人脸上明摆了一副有事儿发生的模样,倒叫傅之晓心生好笑。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闻言杜构和吴柱对视一眼,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向大胆的杜构嗫嚅许久开口道:“傅姐姐,那个宋桃花不坏好心呐,你可不要被她一副天真的模样给骗了。”

    “对啊。”吴柱附和道。

    傅之晓当然知道宋桃花不坏好心的,不过在她看来,宋桃花那些伎俩和心眼倒显得确实有些天真。

    不过让杜构和吴柱也看出来了,真不知她走后宋桃花又在家里闹出了什么事儿,遂问道:“可是她又做了什么?”

    杜构一咬牙:“那个宋桃花,误以为我和傅姐姐认识很久了,在我干活儿的时候一直缠着我打探傅姐姐的事儿,以及……”他有些难以启齿般,“以及傅姐姐丈夫的事。”

    就因为旁边有个聒噪的宋桃花,两人不知道宋桃花和傅之晓的关系如何,只得隐忍,于是拼命干活儿以求赶紧离开。

    怕是一直打探的就是简顷的事罢?傅之晓了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杜构和吴柱见傅之晓神色淡淡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自己反而着急了:“傅姐姐你别不相信我们啊,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宋桃花真的不安好心!”

    傅之晓失笑:“好,好,我知道的,我早看出来了,你们放心,简大官人不会搭理她的。”

    原本想着大家都是邻居,多多少少也得互相抹开点面子,可宋桃花若是执迷不悟,非要自寻死路,她也不会拦着。

    毕竟

    大楚殷王原本就不是个好想与的。

    傅之晓完全不着急,杜构和吴柱面面相觑,只道:“那傅姐姐你小心点啊。”

    傅之晓点头道:“我知道了。”

    回家的时候宋桃花已经不在了,杜建几人还在隔壁地里忙活,傅之晓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静女和行露在厨房准备晚饭,独独不见了殷王。

    她诧异地走进厨房问静女:“殷……简顷还没有回来?”

    静女点头:“夫人,老爷还没有回家。”

    “哦。”傅之晓也只是问问,毕竟她也没有过问殷王行踪的权利,略一思忖,决定先去牛栏挤点牛奶。

    太阳斜挂山头,杜建过来跟傅之晓请辞,中午的时候远远看了傅之晓一眼,觉得是挺漂亮,可走近一看还是吃了一惊

    这容貌放在青西村简直是仙女下凡呀!

    不过想到简顷的容貌,也就不稀奇了,男主人都漂亮成那样,女主人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略一惊愕,他又回过神来:“傅……简夫人,今儿时辰也差不多了,杜某人就先告辞了。”

    简夫人……

    这词儿听着总觉得顶心顶肺的。

    轻轻吸了口气,傅之晓微笑道:“这就是杜构的二叔罢,杜构唤我一声姐姐,我就叫一声杜二叔罢,今儿身子不适,没有及时出来迎接各位,还望各位见谅。房子的事,真是辛苦各位了。”

    杜建原本就对傅之晓改观不少,此时简直受宠若惊:“简夫人说得哪里话,杜某只是拿了报酬做事,简夫人客气了,夫人的房子杜某既然应承下了,自当竭尽全力。”

    说完又寒暄了几句,天色不早,杜建一行人就告辞了。

    杜建出门不久,简顷才优雅地踱着步子走进门,傅之晓抬头一看,蹙了蹙眉:“你怎么出门也不戴上面纱?”

    卞中和青石,简顷一直戴着面纱,怎么现在反而不戴了?

    想到这里,她又好心好意地提醒道:“不要怪我多事啊。”说完走到简顷面前压低声音道,“袁离不是说有人在追杀你么,你这容貌太引人注目了,要是传出去被知道了怎么办?”

    到时候岂不是没办法呆在这儿了?

    这还不算完,她应承了给殷王治病的事儿,虽然现在她还没有看出有什么毛病,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断是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如果殷王在这里呆不下去,她岂不是要跟着一起逃跑?

    这叫什么事儿。

    简顷似乎在思考什么,她说完话良久都没有反应,直到傅之晓不解地想再开口叫他,他才眸光幽幽撇了傅之晓一眼:“本王貌美走出去不也给你长脸么?”

    长什么脸!她自己也不丑的好吗?

    傅之晓也闹不明白这家伙空有一副好皮囊,那嘴一开口就是贱得让人恨不得一刀戳死他的话,可这火气偏偏又不好对殷王发出来,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短短瞪了他一眼,又道:“你进屋来,不是旧伤没好么?给我看看。”

    简顷挑起精致迤逦的眼尾:“在这儿不能看么?”

    “……不用我提醒你你的伤口在胸口上罢?需要我叫宋桃花来参观一下么?”傅之晓呛声。

    简顷似笑非笑地悠悠往里走,头一次让简顷吃瘪傅之晓竟升起莫大的兴奋感,她也抬脚往屋子里走。

    走在前方的简顷忽而嗓音幽凉地道:“傅小姐这嘴儿还是一如既往不讨喜呢。”

    “你也差不多。”傅之晓冷哼一声,加快步伐先他一步进了屋,“赶紧进来罢。”

    简顷进屋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来,椅子是原先屋子里就有的,木质低劣,一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上面铺了一张软垫

    当然,软垫也是从高贵娇气的殷王殿下的马车座椅上拆下来的。

    傅之晓去关门,而简顷似乎坐得不甚舒服,抬脚长腿一伸,交叠着放到了桌沿上。

    傅之晓扭头就看见简顷大爷似的懒洋洋坐在椅子上,遂道:“把衣服脱了。”

    闻言简顷散漫一笑,眸光竟有了几丝柔意:“天不见黑娘子这就忍不住了么?”说完又懒洋洋地站起身,慢条斯理地一边解着腰带一边道,“好,好,为夫这就来。”

    明明只不过单纯的看看伤口,怎的被这厮描绘得……

    傅之晓气闷:“赶紧把衣服脱了!”

    话音刚落,抬眸之时简顷已然解开了外袍,不仅如此里面的衣衫也被一并拉扯开,露出平坦结实的胸膛,只不过有两条明显的白布绕着胸膛裹着。

    果然旧伤未愈。

    傅之晓一时也没了再和他置气的心思,正色道:“你坐下我看看。”

    简顷难得听话的乖乖坐下。

    傅之晓道:“把那布取下来我看看。”

    简顷只慢悠悠地抬起双臂,眸光幽幽瞥了傅之晓一眼,意味明显。

    让她自己来么?

    殷王是靠着椅子坐着,傅之晓伸手拉开他的衣服,看了看,打结的地方不在胸前,于是她顺着那布条一直摸到了后背,果然摸到一个小结。

    一只手是解不开的,她又伸出另一只手去解那结。

    也不知大楚皇宫的太医是怎么打结的,竟是打了个死结,搞得她半天也拆分不开,直到额前发丝一直拂动挠得皮肤有些发痒,她才惊觉额头上一直有股凉幽幽的气息,下意识抬头便正对上殷王那黑不见底的魅眸。

    此时傅之晓才发现,为了解开这个该死的死结,她双手绕过他的身体,以一种拥抱的姿势伏在殷王怀里,而不知不觉殷王的两条胳膊也放了下来,正好搭在她的腰间。

    傅之晓不由自主面颊发烧,一把撑着他的大腿直起身子,恼怒道:“我已经解开了,你自己把它拆开!”

    瞧见她恼羞成怒,简顷幽幽浅浅一笑,眸光似是大海映月染了几丝迷离的光泽,手指在胸前的布条轻轻一勾,那布条就散了开来,露出覆满药粉的狰狞的伤口,还在慢慢往外渗着血丝。

    傅之晓顺势将那布料扯了开,低头去观察那伤口的愈合情况,越看越有些纳闷

    照理说简顷自受伤到现在也快四十天了,从禹中回大楚,行程快大概需要九天,慢一点也许要半个月。

    就是不知道从大楚边境到大楚京都的距离长短,横竖总路程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天。

    她是处理过他的伤口的,虽然处理方式比较粗糙,但也足够了,剩下二十天,这伤口怎么着也该止血了,而且伤口并没有化脓发炎的趋势,怎么就还在流血呢。

    大楚的太医就这么次?

    傅之晓纳闷:“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这么糟糕。”

    说完又没好气地道:“你等等,我重新给你上药。”

    简顷慵懒地又将长腿搭上了桌面,这事儿傅之晓还真不知道。

    当初简顷人还没回大楚,就要再回大齐,袁离只当他被人下了阴招心里颇为窝火,即便自己心中也着实恼怒大齐的行径,可如今殷王受了伤,还回去只怕也没活路了,便硬着头皮坚决反对。

    谁知简顷凉悠悠瞥了他一眼道:“谁告诉你本王要回齐京的?”

    袁离不解,又听简顷极为阴沉地笑了一声:“那个丫头倒是没少对本王动粗,一张嘴儿可真是贱呢。”

    袁离更不解了,但简顷要回去的这个要求他就是拼了命也不会答应了,索性豁出命趁着殷王体弱劈晕了给带回去了。

    当然,殷王转醒后袁离自然差点被剥掉一层皮,原以为这事儿也就算了,没想到殷王脾气也上来了,太医处理完伤势,便撂挑子要去大齐一趟。

    殷王长这么大统共就去过两回大齐,第一次不提也罢,总之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第二次去了连命都差点折在哪里,此时伤都没好又要去?

    楚皇帝不干了,派了精兵重重包围了殷王府,不知情的老百姓还以为殷王要叛变了,个个惊惧不已,一时楚京上空好几天乌云盖天。

    可寻常又有多少人是殷王的对手,哪怕他受了重伤。

    在这样的对峙中,伤口自然是不停的崩裂再愈合,愈合再崩裂。

    傅之晓拿了几个药瓶回来,重新清洗了一下伤口,上药再包扎,顺手还将简顷的衣服撩起来遮住伤口:“重新上了药,今儿先别洗澡了。”想了想又补充道,“等忙过这一阵,我再瞅瞅袁离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什么病。”

    简顷沉沉的“恩”了一声。

    晚饭是静女和行露准备的,三菜一汤,荤腥适宜,傅之晓自认十分善解人意地给简顷夹了菜:“伤口愈合这么慢,跟你不好好吃饭也有关系罢,营养跟不上,代谢自然费劲,多吃点。”

    简顷看着那双筷子夹完菜进自己碗里,随后又在菜盘子里夹了一小夹菜放到对面的米饭里,然后那筷子尖儿伸进一张小嘴里,他眸色一深,拿起筷子也不疾不徐吃了几口。

    却仍然是没吃多少。

    傅之晓很纳闷,头天她看见他食量很不错呀,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呢,今儿这是怎么了?莫非肠胃也有什么毛病?

    行露和静女也很纳闷,殿下外出之时的吃食一直是她俩在准备,虽然吃得不多可也不至于剩下,这回是怎么了?

    “你怎么吃这么少?没有胃口么?”傅之晓问道。

    简顷用手帕优雅地擦这唇角:“不合胃口。”

    “挺好的呀。”傅之晓又夹了几片薄如蝉翼的牛肉尝了尝,“味道不错。”

    比她吃过多少有名的大厨做得都好!

    简顷眸光诡谲地看了她一眼,极为惆怅地叹了口气:“不行,不和我胃口。”

    “为什么啊?”傅之晓不解,这么好吃的菜色说不和胃口不是暴殄天物么。

    简顷支起下巴,眸光如深流溪涧,精致地眼角轻轻一挑:“我只吃娘子亲手做的菜。”

    “……!”静女和行露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傅之晓被他近乎灼热地视线注视得耳根有些发烫,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我觉得静女和行露做得很好吃。”说完又觉得不妥当,补充道,“你不是说买丫鬟就是来帮我做事的么?”

    “恩……”简顷鼻音沉沉地应了一声,尾音绵绵意味深长,“可我就喜欢娘子做的,不然宁可不吃。”

    说着竟真放下筷子了。

    静女和行露对视一眼,还是觉得不参与这种难解决的“夫妻战争”,默默地往门口挪。

    “……你这是赖上我了么?”还非得她做的,不然就不吃。

    “娘子做的饭菜和别人做的饭菜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吃着还挺相似的。

    简顷眸子微弯起,勾出一个靡丽艳美的笑容:“当然不一样,娘子做给为夫的饭菜可是有满满的爱意啊。”

    “……”有个毛的爱意!一个饭菜还能吃出爱意来了?这厮真是越来越扯淡了!

    “赶紧吃罢你!”傅之晓瞪了他一眼,拿起碗自顾自扒饭,耳根子却有些发烫。

    饶是谁面对一个美人对自己说着绵绵情话,即便自己真的对这美人没有非分之想,可也难摒除这一点儿窘迫。

    那耳根的一抹红,简顷自然注意到了,慢条斯理又重新拿起筷子,语气带了浓浓的遗憾:“罢了,为夫可不想娘子担心,也勉强吃一些罢。”

    ……不,你不吃也没人勉强你。

    可傅之晓更纳闷的是这人今儿下午出去一趟跟变了个人似的,字字句句都暧昧得紧,莫不是真的被宋桃花刺激得入了戏了?

    简顷小口小口优雅地吃着饭,却也将那一碗饭吃了个干净,旋即将筷子扔在桌上,又有些忧愁地扫了一眼满桌残羹:“总算没有辜负娘子的期望,明天能吃上娘子做的菜么?”

    “……”傅之晓直接收了碗筷去厨房。

    入夜傅之晓还是得和殷王一起睡,由于殷王今天下午出去一趟以后回来傅之晓总觉得他不正常了许多,因而睡觉又开始不放心了起来。

    “就是这条线,你看见没,别超过了,不然我就踢你。”傅之晓微微瞪圆眼睛道。

    简顷目不斜视地躺下,只懒洋洋地道:“你这么大声,是想告诉在偷听墙角的老鼠我们是假夫妻么?”

    “谁是老鼠?”傅之晓一愣,却见简顷挑着精致的眼尾看向她,傅之晓顿时明白过来,有些忍俊不禁

    原来是说宋桃花!

    可乐呵过了又疑惑地问道:“什么偷听墙角?”

    简顷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了傅之晓一会儿,随机轻描淡写地道:“她好像经常看蹲在这屋子后面将耳朵贴在墙上偷听罢。”

    “……!”傅之晓震惊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哪儿是普通纯真少女做得出来的事儿?整一个偷窥狂啊!

    简顷似笑非笑地抬眸又扫了她一眼:“这是大事儿么?”

    是的,殷王殿下处理的都是大楚上上下下各种棘手事件,哪儿是“宋桃花在偷听我家墙角”这种小事比得上的。

    傅之晓有些郁闷:“可你也该告诉我啊。”

    “一只老鼠罢了,还想让我为她费多少心思不成?”说罢又伸手在傅之晓身上比划了一下,轻佻地勾了勾唇角,“如果是娘子的话,我倒……”

    傅之晓一把将被子掀起来砸到他身上:“行了!睡觉罢!”

    说完躺下等着简顷灭烛。

    谁知他却幽幽长叹:“娘子,我没有沐浴。”

    “今天换了药,就别洗澡了。”傅之晓道。

    “可我若不沐浴,就会浑身不舒服,一不舒服,就容易犯病。”

    傅之晓从枕头上抬起头,学着他一贯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道:“一直和你睡不就是等着你犯病么?”

    简顷没有接话,淡淡瞟了她一眼。

    对方不接招了,傅之晓也有些无趣,索性继续躺了下来,道:“记得把蜡烛灭掉。”

    简顷若有所思

    这招好像不怎么好用。

    他抬手动了动食指,烛火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随即忽的熄灭。

    早上起来傅之晓煮了两杯牛奶,简顷放到鼻尖闻了闻:“有腥味。”

    “喝罢。”傅之晓瞥了他一眼,夹了一个盘子里静女做的包子咬了一口,咀嚼完毕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随着傅之晓仰头,那光洁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随着吞咽的动作喉头上下起伏着。

    简顷魅眸幽幽,只觉得嗓子眼有些干涩发紧,也跟着端起牛奶慢吞吞喝了一口。

    入口一股馥郁的香气,口感嫩滑带了一丝丝甘咸,又有一丝丝甜味。他愣了一下,诧异地挑了挑眉。

    傅之晓兑了蜂蜜进去,虽说牛奶闻起来很腥,小部分人喝不惯,可蜂蜜能有效淡化这样的腥气。

    傅之晓见他挑眉似是有些不解,也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得意:“味道还行罢?”

    她五官灵动,落了碎星的眼眸透出一抹调皮与狡猾,简顷黑不见底的瞳仁动了动,淡淡“恩”了一声,随即安静的吃着早饭。

    傅之晓也不再言语。

    吃过早饭简顷又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哦。”傅之晓也跟着起身去门口看看翻地的情况,她步伐比简顷快了些,一踏出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高昂的喊声:“傅姐姐!”扭头看过去,穿着粉色衣衫的少女像朵粉红棉花糖似的蹦蹦跳跳往这一处来。

    又是宋桃花!

    傅之晓只觉得脑门生疼,扭头对简顷示意道:“你先进去,等我把她打发走。”

    简顷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暗紫色方巾。

    “这是什么?擦嘴的手帕么?”傅之晓道,“要擦进去擦,快些,宋桃花过来了。”

    简顷恍若未闻,提着那帕子尖儿一抖、那“擦嘴帕”立刻被抖落、面积大了不止十倍八倍。

    傅之晓愣了愣,却见他优雅又极为迅速地将那巨大的手帕折成三角系在脸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魅瞳和额头。

    这暗紫色的手帕倒和那薄薄的面纱戴起来效果不同。

    那面纱由于太薄,面纱的下的姿容隐隐约约反而更为撩拨人的心神,但这张暗紫色的手帕却遮蔽了他容貌的诱惑,反而透出一股股森然诡谲之感。

    宋桃花走到面前,抬头向院子里张望,正好瞧见遮了面容的简顷,欣喜之余又不免失望:“美人哥哥怎么把脸遮起来了?”

    简顷好似没有听见,目不斜视的走到傅之晓跟前,眸子弯了弯,似乎笑了起来,嗓音如暗尾焦琴拨动般好听:“夫人,我这就先出门了。”

    傅之晓愣了愣,耳边又听宋桃花道:“美人哥哥要去哪儿?”

    简顷自然不会理会,而他此刻“深情款款”注视着傅之晓,似乎又做戏的嫌疑。

    ……又入戏了么?

    傅之晓也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好,我等你回来。”

    说完便虎躯一震,几乎快要掉下一层鸡皮疙瘩。

    简顷眸光幽幽诡诡,亦是嗓音低柔地道:“是,我的夫人。”

    说完就慢慢低下头。

    傅之晓愣愣的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渐渐靠近,那双魅眸仿佛惑人心神,明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却被对方眼底那一抹流动的艳色所迷惑,根本动弹不得。

    那隔着手帕的薄唇直直贴在了她的唇瓣上,那布料极为单薄丝滑,手帕另一方柔软的触感与热度传了过来,宋桃花的尖叫映衬着傅之晓脑子里轰地炸响声,尔后一片空白,似乎万籁俱寂只余两人孑然而立。

    而眼前的美人还贴着她的唇瓣,吐气如兰:“夫人,为夫会早点回家的。”

    脑海里似乎有如烟花噼里啪啦的炸响声与轰雷交织。

    “美人哥哥!”宋桃花忽然又惊声尖叫起来。

    傅之晓立刻回过神,下意识想后退,抬眸对上殷王迤逦诡美的双眸又硬生生顿住脚步。

    简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终于直起腰身勾唇笑道:“夫人,为夫出门了。”

    说完便目不斜视,优雅地自宋桃花面前走过。

    宋桃花见简顷不搭理她,委屈地过来挽傅之晓的胳膊:“傅姐姐,你看美人哥哥他……”

    抬头却不由自主愣了愣。

    傅之晓一贯俏丽精致的面容此时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眼底流光溢彩带了碎星落湖面的迷离诱惑,眼眸却越发的亮。

    “傅姐姐……”她不解地歪歪头。

    傅之晓陡然回过神,自然感觉到面颊发烧一般的温度,转身往屋子里走,一面磕磕巴巴地道:“哎呀衣服还没洗呢,还得洗衣服真是累呀。”

    心里却暗骂,那男人难道是狐狸精转世?还是修习了媚术?怎么这么容易被他迷惑!

    他的外貌委实太得天独厚了!

    “傅姐姐!”宋桃花见她匆匆转身进屋,站在原地负气地跺脚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