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岳自以为思虑周全,本以为随着新月的出嫁傅氏有了得以重生的机会,却也没想到这个机会完全和他原本所设想的背道而驰,并没有给他带来臆想之中的收益反而断送了傅新月的一辈子。

    新月虽然听力不佳可感觉还是灵敏的,她慢慢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见傅崇岳那一秒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快速的别过了脸,动作决绝而又果断。

    新月哭的如同一只小花猫一样右半边脸还红肿着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傅崇岳气不打一出来,转身对着萧然沉声道:“卓聿衡呢?他都不应该出来道个谦吗?”

    事已至此既然无法挽回,萧然也只有极力的维护儿子:“阿衡去公司了,我代他向新月道歉希望亲家能接受。”

    傅崇岳哼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道歉也是能代替的,他不是一向不管卓氏的公事的吗?怎么?现在老婆出了事情了他不在家里照顾着到开始成天往公司跑了?如果他不愿意照顾新月,那我就把新月带回去省的留在这里碍他的眼!”

    对于傅崇岳要带走新月的事情,萧然没有异议新月本人也没有反对,对萧然来说这会新月回傅家住一段时间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而对新月本人来说,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卓聿衡连面都没露一下更别提来看她一眼了,卓聿衡打的她丧失一半的听力,难道这样的结果都不足以弥补她当卖戒指的过错吗?在他的心里那枚戒指似乎要比起她这个老婆还要重要的多。

    和傅崇岳回家新月只是带走了自己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和她来卓家时的一模一样,昨天他还举着那本离婚证说要销毁证据,却没想到今天他们就真正的分道扬镳。

    离开的时候已然临近中午,下楼的时候傅予航竟然也来了就在客厅里站着,新月一出卧室就看见他玉树临风的样子。

    她垂着眸子,完好的左耳可以听见萧然极力挽留他们用完午餐再走的声音。

    傅崇岳声音十分不友善:“傅家在怎么不济一顿饭还是有的,就不劳烦亲家母了您自个慢慢享用吧!”

    去客厅的路上路过餐厅新月陡然停住脚步,在餐厅猫着腰转了一圈好像再找什么东西似得,萧然见状连忙凑近问她:“新月,你找什么?跟妈说妈帮你一起找!”

    新月摇了摇头干燥起皮的双唇没有一丝的血色:“您给我的那个镯子昨个晚上摔碎了!”

    她当了萧然的戒指就引发了一场几乎毁灭了一切的世界大战,而现在她碎了萧然给自己的手镯迎接她会是什么已经不敢想了,所以她提前给萧然打了一剂预防针,

    萧然抚了抚新月雪白的手腕:“碎了就碎了吧,碎碎平安么!”

    新月垂眸没在说话,只是任由傅崇岳搀扶着慢慢离开了客厅。

    傅予航眼见着新月朝着自己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要去扶,手刚刚伸过去就只见她稍稍变换了一个角度躲开了,他蹙眉开口:“新月,我来带你回家!”

    新月仿佛没听见傅予航的话一样,径直往门外走。

    傅崇岳站在儿子身边叹了口气:“上车再说吧!”

    傅予航点了点头接过了傅崇岳手里的行李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萧然他也没和她打招呼冷冷的转身离开。

    回傅家的路上傅予航开的车,傅崇岳和傅新月坐在后面。

    新月头倚在车窗上面双目空洞无神,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命的芭比娃娃。

    傅崇岳叹了口气缓声道:“你原来的卧室我已经让人整理出来了,里面的东西一切都没变还和你以前在家住时的一模一样,予童和你阿姨都去法国了所以这次回了家就好好安心住上一段时间吧。”

    新月没有给傅崇岳任何的反应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其实在萧条的冬季里哪里还有什么风景好看的,春夏两季绿油油的树木这会都变成了秃了顶的枯干,就好像她一样卓聿衡那一巴掌打坏了她一只耳朵的听力,他的不闻不问则彻底伤了她的心……阵宏斤划。

    傅崇岳一心以为新月是为了自己听力损伤的事情心理难受,于是便不断的安慰她:“没关系,爸爸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治耳朵的你不会听不见的!”

    傅予航听见傅崇岳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用力收紧,白净的手背上隐隐的还能看见湛蓝色的血管,那么的突兀那么的清晰。

    本来傅崇岳是要陪着新月一起回去的,可谁知车子刚进h市境内公司就有电话过来催他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最后傅予航弯了个路将傅崇岳先送回了公司,而后才载着新月继续回家。

    没有了傅崇岳的陪衬,车里的气氛似乎更加沉重更加尴尬起来,从卓家出来开始到现在新月一直都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傅予航透过后视镜看着新月幽幽的开口:“别怕,我会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耳朵的!”

    新月蹙眉声音暗哑:“你说什么?”她原本注意力就没有放在傅予航的身上再加上他说话的声音轻所以刚刚她根本就没听见他说的话。

    傅予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一抖,手上的方向猛的向右偏了偏,引得后面的车子狂摁喇叭,从他身边超车过去的时候对方甚至还冲着他竖了竖食指:“开奥迪你他妈就拽啊?会不会开车?不会就赶紧在去驾校回次炉。”

    傅予航不慌不忙的打了双跳慢慢的靠边停车,下车的时候那辆嚣张的车子早已经是绝尘而去。

    他上了后车座板正了新月的身体,将她颇为凌乱的长发理顺了之后别在了她的耳朵后面,手指触到柔软的耳垂他看见她右耳朵里塞着的纱布,心里一时就像堵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一样,不管他怎么去试图搬开都只是徒劳。

    新月垂着头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任由傅予航摆弄,那样子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个安静的布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