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眉头微皱,并未就此作答,反而从腰间摘下乌云兜往前一抛便化作一朵乌云,踏上之后并吩咐王老货到一边玩耍,才笑道:“李仙子救命大恩,沧海永不敢忘,这统摄灵兽灭杀经乃是在下在溧阳县所辖通天河畔一处水府所得。至于其中细节,且容余某慢慢道来!”

    他不知眼前这救命恩人心中有何打算,也懒得妄加揣测。只是他向来心中坦荡,并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儿,便直截了当把他从水府中得到统摄灵兽灭杀经一事全盘托出,并无丝毫隐瞒。

    “想来你也不敢拿瞎话哄我!”那李仙子听候,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缓缓说道:“这统摄灵兽灭杀经乃是我万剑宗秘传,非真传弟子不可得,既然你有缘习的,我也不好再追究回来。但是,我这边却是要告诫你一句,剑宗秘法非人人可见,若是你胡乱传人,当受我剑宗一脉弟子全力追杀,再无商量余地。”

    余沧海一听,顿时心中长舒一口气,笑道:“李仙子大度,余某多谢!”

    “你休要谢我!”李仙子秀眉一皱,冷声道:“那法门非我传你,也不会传你。不过,我剑宗秘传手段在你手却这般不堪,我念你之前不知,便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日后再让我瞧见你把这法门使的如此不堪,不等别人拿你,我第一个便把你斩杀当场,免得丢我剑宗脸面。”

    说罢,那李仙子伸手一挥,便又一道剑气射出。

    这剑气浩瀚,有水桶粗细,炽白光华,九尺来长,一出现便直射远方,而后足足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余沧海耳边才传来阵阵轰鸣之声。

    剑气雷音!

    这便是眼前这位李仙子的手段么?

    余沧海暗自苦笑,这剑气雷音的剑术他当然知道,乃是剑修一道极为高明的手段,非炼就一枚剑丸不可,非有绝高天资不可,非有真传秘法不可!

    那位李仙子在使了一手剑气雷音的手段之后,稍稍转头看了余沧海一眼,便驾驭仙剑,化作一道剑光飞驰远去。

    “仙子救命之恩,在下永不敢忘,不知仙子可否赐下芳名,好让余某牢记于心,日夜感恩!”余沧海见李仙子远去,才突然想起还不知这位救命恩人的芳名,也忒不懂礼数了,便连忙高喊一声。

    那李仙子所化剑光迅速,等余沧海话语传出,只剩下黄豆大小的身影!

    “万剑李玄英!”冰冷,无一丝情绪的声音,远远传来,再也不见佳人芳踪。

    余沧海待李玄英走后,并未就此驾驭乌云兜下去,而是把那两条浓重的眉毛皱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万剑宗,李玄英。嘿嘿,万剑宗,李玄英……”

    翻来覆去,余沧海不知道把“万剑宗,李玄英”念叨了几十遍,才面无表情的驾驭乌云兜往下方飘去。他从骑坐骑上来到现在已是半个时辰的过去,下方在那跪拜的百姓早虽说偶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在一起纷纷讨论。

    虽说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但居然有人传的是有鼻子有言,这方说那人乃仙风道骨,白须老道,一朝功德圆满,便飞升天阙,那方便立马有人摇头,说是那仙人本是这座酒楼前的一乞丐,只因受了劫难,才在此避祸,此番灾劫圆满,便又重新位列仙班。

    诸如此类,让一旁水盈儿听去,却是哭笑不得!

    余沧海不敢就此下去,反正他有乌云兜遮挡身形,便挑了一处无人的小巷落下,而后才去寻水盈儿。却不曾想,此番余沧海却是又遇到一些因果。

    话说那日白蛇精座下龟丞相被五神洞弟子王阴阳偷袭致死,收了生魂后,数百年修行一朝为空。那背后偷袭的王阴阳却无过多想法,只顾骑着青牛,一路往东,并与前几日也来到白鹭县之中。

    王阴阳生性风流,专喜半夜进别人家闺房之中,行肮脏之事。今日王阴阳正借着游玩的借口,欲寻一两位上佳的货色,没曾想却是遇到余沧海白日飞天,惊动四方百姓。当其一路寻来,便瞧见酒楼门前人群之中的水盈儿。

    水盈儿本就道行高深,又加上这段时间观想出了龟蛇符箓,一身妖气早就消散的七七八八,就加上余沧海特地吩咐,故此王阴阳居然一眼望去,只觉得眼前这美人儿清秀脱俗,不食人间烟火,远不是他这两人寻到的货色可以比拟。

    王阴阳自问他虽然风流,但绝非下流,白日调戏的龌龊事儿他怎么也做不来的。故此,他只是把手中玉持扇轻挥,颔首微笑。

    水盈儿早有气机感应,这粉面书生第一眼望向她时她便有所察觉,待一眼望去,心中顿时一惊。远处那书生除了没有骑牛外,和自家孩儿所说暗算老龟的人并无其他分别。若非余沧海吩咐,她便想就此离去,不想与这等背后偷袭的小人站在一处。

    只是老师吩咐,她哪敢不从,无奈下只好对那粉面书生浅笑点头,算是回应。这王阴阳也算的上是颇有风度,待水盈儿浅笑后,便潇洒转身,就此离开。

    且说那些个凡人百姓说的头头是道,反倒是他们口中的神仙真身前来却是无一人认得。

    余沧海寻到水盈儿之后,便想带其一起离开白鹭县,继续游历。可当水盈儿把那粉面书生的事儿分说一番后,余沧海却是又起了心思。

    “既然要我等遇到,想来不把这段因果了解,这白鹭县是不便出去了。”余沧海点点头,稍稍沉思便道:“我辈修行,当是迎难而上,没有遇事而避的道理。也罢,你我就在这白鹭县住上一日罢。”

    说罢,便带着水盈儿寻了一处颇为清净的客栈住了进去。

    余沧海一住进客栈,吩咐小二莫要打扰后,便盘坐床上回想今日的事儿来。

    那四位所谓的瘟部仙官他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那李玄英,最后那手剑气雷音的剑术,在余沧海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想他出道以来,除了一些个大小妖王水主外,便是自家哥哥青阳道人和那碧波潭的碧衣仙子以及那真武宋书柏了。这几位虽都不凡,但对他来说,倒也算是情理之中,日后定可追赶。但这李玄英,年岁不大,恍若双十年华,但一身手段却是通天彻地,远不是他可以比拟。

    萤火之光与皓月光华也不过如此了!

    若是三载之后,那不老仙翁的丹元法会上都是这般人物,哪儿还有他余沧海落脚之处?

    嘿嘿,好一个统摄灵兽灭杀经,本以为不过是个旁门护身手段,豢养道兵之法,没曾想居然是北冥万剑宗的秘传法门,他余沧海真是好大的机缘。怪不得这法门走的乃是杀伐一途,那北冥万剑宗的传人,在中年大叔的口中,向来不都是代天杀伐的么?

    伸手一拍,余沧海头顶便喷出笆斗大小的一团青光,青光如水,里面包裹一枚葫芦,正是那统摄灵兽灭杀经符箓种子。

    只见,这符箓种子一抖,便有一道真气飞出,真气凌空变化,待被余沧海伸手捞下是,已化作一道剑光。这剑光不过数寸长短,杀气充盈,很是不凡,但却远远无法比拟那李玄英的一道剑光了。

    余沧海神情不动,又复从那符箓种子之中分出六道剑光来。

    七道剑光在余沧海指尖吞吐,杀气只在一掌之中。

    余沧海眉头微皱,口中念念有词,真言心诀,那七道剑光不停穿梭纠缠。但见余沧海双眼猛的一睁,脸上出现一股狠色,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而后却又得“噗”的一声,余沧海却是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侵染胸前道袍,平添了一抹凌厉!

    不知何时,那九道剑光已经聚成一道,九股杀伐气息亦是拧成一股!

    半尺,现今在余沧海指尖的剑光,已然有了半尺长短!

    余沧海见那指尖上的半尺剑光,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有一丝悲哀。

    想之前那每一道剑光便是代表着一位道兵儿。这些道兵皆是妖精而化,却因他余沧海的缘故,被抹去了灵智。现今他把七道剑光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半尺来长的剑光,这些道兵至此再无存在过这片天地间的痕迹。

    “剑气雷音,嘿嘿,剑气雷音!”余沧海咧嘴惨笑:“好一个北冥万剑宗,好一个仙子李玄英,好一个剑气做雷音,余某心中的一丝慈悲,都被你斩杀的干干净净!”

    说罢,余沧海还双眼之中再也没有不舍,伸手一弹,那剑光便没入头顶青光之中。而后,余沧海毫不停歇,又复分出七道剑光合而为一。

    当余沧海炼就一百零七道剑光之后,那统摄灵兽灭杀经符箓种子之中再也没有半尺剑光以下的了,天色亦是到了晚饭时辰!

    余沧海知晓,他此番这般,不过是初入统摄灵兽灭杀经中的门径罢了。想之前他以道兵布下的八门金锁阵,连其中百一威能都没有显现出来。而今,若想达到小成,他当需把剑光祭炼到三尺七寸长短,然后再以三百六十五道剑光布下周天灭杀剑阵,当可达到统摄灭杀的小成威能。

    若要大成,则需一千两百九十六道九尺八寸长的剑光布下十方混元斩仙灭绝大阵方可!

    浩瀚修行路,他现今不过是初入门径罢了。

    就在余沧海把青光收进丹田,打算唤水盈儿一同前去用膳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在下王阴阳,得知道友在此地落脚歇息,便冒昧前来打扰,还请道友恕罪则个。”

    话语刚落,这边便有三声咚咚咚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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