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锦三一见余沧海顿时便火冒三丈,耻辱怨恨一起涌出,不顾其身边的乃是自家叔叔青阳道人,操弄法术就往余沧海袭来。只见锦三整个人好似化作一道红光,变爪为掌,提着一巴掌大小的火红鳞片,看样子正是从自家身上蜕下的鱼鳞。

    余沧海一身手段本就不在锦三这厮之下,何况这几日间他一边凝练玄冥真煞,一边和青阳道人说法论道,道行境界早非昔比。但见其脚下一动,整个人便来到青阳道人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锦三。

    “咳,侄儿莫要如此,现都是自家人了!”青阳道人哪里不知道他这么结拜弟弟的想法,没想到看上去淳朴的人儿,居然会如此滑头,不过现状如此,他也不能站在那里不说话,只好上前一步,道:“侄儿那虾先锋已被沧海贤弟收做自家道兵,也算是得了机缘,我看……”

    “叔叔,你怎帮外人说话?”那万万没有想到青阳道人会出来说话,不解的在那狂叫:“这小贼欺俺太甚,今日定不与其干休,叔叔若是还认俺这个侄儿,就请叔叔出手擒住这厮,好让侄儿把其剥皮抽筋,以慰侄儿前日所受之辱。”

    青阳道人见锦三惨烈,兀自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余沧海一见,也不想为难自家哥哥,暗叹一声便从其身后站了出来,叹道:“青牛河神,你我本无冤无仇,那日余某不过是在船中唱了一首小曲,你便差遣麾下先锋前来与我为难。余某虽无杀伐之心,但也有自保的手段,那虾先锋欲取我性命,某家也不能任由宰割。今日余某与青阳哥哥来此,便是为了了结此番因果,碧衣仙子慈悲,还请仙子为沧海主持公道!”

    说罢,便双手抱拳,遥遥对那碧衣仙子行了一礼!

    碧衣仙子本在那里细听余沧海和锦三的恩怨,没想到这余沧海言辞诚恳,居然让她出来主持公道,当真大出她的意料之外。那锦三前几日来到她碧波潭中让她为其讨回麾下先锋,她当时正是炼制丹药的紧要关头,便没有仔细打听,本曾想待沈员外的事了之后,再仔细询问一番锦三的事儿,没想到这一出来便遇到青阳道人和余沧海来到碧波潭前。

    青阳道人与她也有几面之缘,虽一直困于凝煞境界,但为人坦荡,平素也出手帮助百姓,倒是与她算的上是志同道合。她虽对锦三和余沧海的事儿不甚明了,但现下也明白个大概。

    当下催动脚下莲花,缓缓飘至两人中央,先是对青阳道人行了一礼:“青阳道长来我碧波潭为何要在外面等候,碧衣因炼制丹药怠慢了道友,还望道友恕罪。”

    “仙子慈悲,青阳哪敢怪罪!”青阳道人现今一身煞气已有三分被炼成了罡气,整个人的气势已大不相同于以往,苦笑道:“一方是贫道的侄儿,一方为贫道的结拜贤弟,为了不偏袒任何一方,此番我这锦三侄儿和沧海贤弟的事儿倒是麻烦仙子了。只是这事儿恐有误会,我这贤弟为人坦荡,还望仙子明察……”

    “叔叔!”锦三连忙叫了一声,把青阳道人的话噎在口中。

    “仙子,这厮抢俺先锋,辱我甚狠,你要为锦三做主啊!”锦三知道自家手段本就不及余沧海,现青阳叔叔又两不相帮,心中也乱了方寸。这一见碧衣仙子来此,便大哭跪地,求碧衣仙子为其做主。

    余沧海亦是上前一步,道:“仙子慈悲之心沧海亲眼所见,若是仙子有甚吩咐,沧海莫敢不从!”

    碧衣仙子向来耳根破软,听不得这些话,若是余沧海和青阳道人不来,她倒是在听了锦三的话后去那通天河为其讨回虾先锋,但现今两人前来,言语亦是诚恳,到让她毫升为难,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师姐慈悲心肠,为那沈员外之事,已然炼了月余丹药,想来也是疲惫了,不若此事就交给师弟来处理如何?”忽地,一小道人从碧波潭上踏水而来,正是之前和碧衣仙子一起出来的身影。

    这小道士披道袍挂玉佩,踏云鞋带月冠,持拂尘负长剑,端的是离尘脱俗,飘飘欲仙。虽于那不言不语,面带微笑,淡然无为,但在场众人亦是能够感受到那股视万物为刍狗的傲气。

    “那就有劳宋师弟了!”碧衣仙子正感头疼之际,一听见有人帮忙,顿时便欣喜应允。

    这小道士含笑点头,便转身看着余沧海。

    “余道友,小道宋安柏,添为真武观门下一个修行弟子,今日能得见道友也是万分荣幸。恩师常教导小道,众生万物皆为平等,小道一直都秉承修持。这锦三虽是卵生带鳞的畜生,但道友也不该强掳其手下先锋,还望道人可怜这厮艰难,放那先锋回归旧主,小道在此拜谢了!”这名唤宋安柏的小道士一番话说来那叫一个慈悲心肠,不卑不亢,让在场众人纷纷暗自点头。

    和余沧海相仿,宋安柏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却生了一副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虽充斥一股子傲气,但也气质潇洒,言语得体,礼数周全,让人顿生好感。

    莫名的,余沧海心中烦躁,滋生出一股嫉妒心思,冷言道:“若是余某不应呢?”

    “哈哈,终究是余道友抢人手下先锋,倘若道友不应,小道只好厚颜试试道友手段了!”宋安柏哈哈一笑:“若是小道侥幸胜了一手,还望道友体谅小道的一番苦心,放那先锋归附旧主罢。”

    余沧海不语,眉头微皱,转头看了一眼青阳道人,只见青阳道人面色沉重,微微摇头,只示意余沧海莫要应敌,却也没有言语。

    “如此,余某便讨教宋道友高招!”余沧海哪里不知青阳道人的心思,这宋安柏乃是真武观门下,想来一身手段惊人,他或可不敌。只是若任由人几句话就让他把自家道兵想让,也是万万不能。

    说罢,余沧海搬运黄鳅真气,来到一处空地,施展出太上龟蛇御气术中御气成兵的手段。

    眨眼功夫,在场众人只觉得四周水精之气汇聚,于那余沧海手中聚成一杆长枪。这长枪晶莹剔透,周身有黄鳅雕刻其上,散发出一股子深邃冰寒之气。此次手段,比之前在通天河上和虾先锋对战时高明了数倍。

    他这段时间

    “没想到余道友也学了我真武观的道统,就是不知得了几分手段哩。”宋安柏嘴角微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屑神色。

    说话间,也施展出那聚气成兵的手段,汇聚四方水精之气成了一杆长枪。这枪身亦是晶莹剔透,但上面却有龟蛇盘绕,灵动游走,透出一股堂皇大气。

    光论卖相,比余沧海那杆要超出许多。

    他们这方使出手段,可让四周凡人大开了眼界。一个个神情之中出了兴奋之外,还参杂了一丝恐惧。想他们半身劳作,哪里见过这种仙家手段?

    “感情这位小哥乃是仙家真人,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张老根躲在众人身后,脸色可谓是好看的紧呐。

    一旁一人听到,便问:“咦,老张,你认识那位真人?”

    张老根哪里还敢议论,苦笑着摇头挥手,却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话说余沧海见宋安柏亦是在挥手之间使出聚气成兵的功夫,心中也有较量一番的意思。但见他脚下一动,一手托抢,左跨半步,便往宋书柏肋下刺去。

    宋书柏本出生于官宦之家,之因天生一副修道的根骨,才被真武观中度化修行。他修行至今已有三载时间,不但周身穴窍尽开,根基亦是打的极其牢固,此番因为凝煞在即,教他老师怕其修行太过顺利,心性恐有不妥,这才给了他一个任务,命其下山来碧衣仙子处传训。

    他来到碧波潭也有些日子,只是那碧衣仙子一直在炼制丹药,他只好在潭中等候。恰逢前几日锦三前来,两人聊了几日,锦三添油加醋,在其面前把余沧海说的是卑鄙无耻,偷袭下流,极为不堪,所以此番才上前为锦三出头。

    那太上龟蛇御气术上诸般护身法术他皆有所修,习的根基法门亦是其中所载,可谓是得了正统传承。在他心中,像余沧海这种只是偶然的了一些残缺法门的人儿,哪里有资格在他手中过招,配做他的敌人。

    只是这余沧海霸道,居然出手抢人人手下,他当人不能不管。

    只见宋书柏把手中龟蛇长枪一挥便荡开了余沧海的黄鳅长枪,而后枪尖抖动,缥缈如九天星光,瞬间便笼罩余沧海胸口大穴。

    在宋书柏心中,即便这余沧海已经开始凝煞,但也不配他用法术。既然余沧海以凡间武学对敌,他宋书柏也不是没有手段。他这枪法乃是得至真武观,枪尖所致虽无半分杀伐之气,但却有另一种凌驾于众生的气势。

    余沧海所使的枪法乃是得至青阳道人门下道童长风的枪法,这枪法本身就是应杀伐而生,更是极其精妙,只是他乃是修行中人,所以这般使来杀伐之气只有三分,其余七分乃是稳重枪势。

    只见余沧海手中黄鳅长枪一摆,刹那间挽出九朵枪花,和那宋书柏的枪尖对在一起。

    “余道友好精妙的枪法!”宋书柏夸赞了一句,后退两步,手中长枪顺势一抖便忽地脱手而去,化作一道晶光往余沧海咽喉处袭来。

    余沧海知这枪式厉害,双脚纹丝不动,只把手中长枪舞的泼水不进,欲拨开刺来长枪。

    只不过那宋书柏的长枪一到余沧海身前,便忽地变做一根水晶长绳,这长绳虽只有拇指粗细,但却灵动异常,呼吸间便在余沧海周身绕了三圈。

    余沧海手中长枪虽然力大,但却完全不得着力,拨不开绕身长绳,被捆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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