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珥新买了个两轮的电瓶车,这样一个人出行也方便,再不用骑那叮叮咣咣的三轮了,顿时有种鸟枪换炮的得瑟和新鲜感。

    明明可以斯斯文文坐上车座,他偏要迈着大腿宛如跨上二八大杠,神气活现地在空中绕了一圈才坐上去,坐稳了还不忘抖一抖腰示意人上车,连带着电动车和屁股上的肉都跟着颤一颤。

    任乐舟在旁边被这几下颤得喉头发紧,进而也大步一跨坐在了车后头,而后顺其自然地抱上了前头的小腰。

    腊月里头乡间的风吹得脸刺刺得疼,有的老板不知冷,因为他手正插在花主任的棉袄兜里取暖。

    他取暖也不好好取暖,手隔着衣服料子捏小宝肚子,这小东西看着瘦,肚子上倒是有层薄薄的肉,他一下一下捏得爽歪歪。

    小宝被挠得痒劲儿上来,车骑得歪七扭八,老远过来个打着手电筒的大爷,他躲闪不及,慌得车头一歪,直直地连人带车撞旁边人家墙上去了。

    这一震,眼看着车就要倒,好在俩男的有的是力气,小宝在前面擎着车头,任乐舟那只残疾腿撑着地面,愣是没让车倒地,倒是他腿猛得顿地蹬着了,疼得“嗷”一声叫唤。

    “怎么了?”花珥扶正车身,立马弯腰查看任大哥的腿,手刚要挨着膝盖,人家“pia”地一巴掌弹开他的手,然后“哧哧”笑起来,察觉到被耍了的小宝,立马就要来挠他,俩人在道上你跑我追地闹了好一会儿,才又骑上车往农场走。

    这会儿换任乐舟骑车,小宝在后头坐着,他嫌风吹得凉,就正脸贴着人家后背躲风,人在后头发出瓮瓮地嗓音:“大哥,你别对我太好了,我要保持头脑清醒。”

    “人民公仆怕被混账老百姓腐蚀纯洁心灵是吧?”

    小宝下巴磕磕他后背,“我官儿太小了,容易被糖衣炮弹诱惑。”

    “那怕什么,糖衣炮弹哥又不是买不起。”

    小宝的手臂环住任乐舟的腰,贴着他肚子朝胸口摸,他今天穿了个短款羽绒服,里头就套了件卫衣,小宝的手在卫衣外游走,突然两手包住了胸口鼓鼓的肌肉,并肆意揉捏起来。

    眼见着车又要歪,小宝“咯咯”笑了两声,立马机灵地把手缩回来,老老实实坐着了。

    陆玉喜家是距离农场最近的住户,村路和农场路直接有坡度,眼看快到了,小宝立马抱紧了任乐舟,预备着接下来的一个下坡,车却突然刹住了,“怎么了?”

    “里面好像有事儿。”任乐舟没下车,蹬直了腿站着朝里面探头,“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吵架,好像还有女人哭。”

    “好像打架的声音。”花珥听出来陆玉喜的声音,又听出那女声的主人,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是陆玉喜在打梅姐。”

    任乐舟跟着小宝一道推开陆家院子门,他家的门是铁皮封起来的,外面只能听声看不见人,他俩进来才发现,这不是一对一的争斗,是一家人在针对小梅一个人。

    陆玉喜见到他俩进来,一时间停了手,但小梅脸上的红印子还是鲜明可见。

    刚才花珥闪进来时,看得真切,分明是陆家老两口拉住小梅不让她动弹,平白地任由自己儿子打女人。

    “小宝?”陆玉喜警觉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你家里动静大了点儿,我们进来看看,怕有什么事。”任乐舟怕小宝冲动,率先回答。

    陆玉喜他妈在农场里做过临时工,认得任老板,出于礼貌急忙笑着摆手:“没事没事,我们自己家说笑呢。”

    “说笑?”小宝走到小梅面前,看着脸上的掌印问,“说笑要动手打小梅姐吗?这印子叫狗抓的?”

    “噗——”任乐舟一本正经等着他主持正义,没料到他堂堂国家公务员的象嘴里吐出狗牙,知道小宝不好惹,他也就没纠正他。

    陆玉喜走到小宝面前,把老婆拽了过来,小梅就像飘摇的树叶子一样,随风摆弄。

    他没个好脸儿地说:“花小宝,这是我们家得家事,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子,不懂的事儿别掺合。”

    花珥没理他,翻了个四面八方都能看到的白眼,又把小梅拽了过来,“小梅姐,你说,他是不打你了!”

    “是……你别问了,小宝,我没事了,你赶紧回家吧,你爷爷该找你了。”

    小梅细声细气地哀求,语气里不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反而像小时候那样怕花珥惹麻烦挨骂。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小宝不再是小朋友了,他已经是一个一米七几大高个(在村里算高的)的堂堂男子汉了,还是个能为民做主的国家公务员,乡村扶贫干部。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男人的血性,也是他这个村主任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这是从小带着他在村里四处要糖吃的小梅姐。

    “我都这么大了,我在外头杀人放火,爷爷也管不着了,今天在我管辖范围内,有人打老婆,我当然得管。”

    他气汹汹地盯着陆家这一大家子,准备为小梅讨公道,突然旁边响起小孩子的哭声,他立马反应过来,那是他刚两岁的小侄儿陆子凡。

    小孩儿蹒跚着从家中走出来,奔向妈妈身边,抱住了妈妈的腿,小梅立刻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互相得到抚慰的母子俩一时平静了下来。

    刘小梅劝道:“小宝,你还是回去吧,两口子的事儿,跟外人是讲不清楚的。”

    陆玉喜听了这话,面上浮现喜色,得意洋洋地说:“听见没有,跟你没关系的事儿少管,好好干你自个儿该干的,别当个小干部就不知道好歹了,你这叫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陆玉喜,你过来。”任乐舟轻挑地招招手,似乎是有话要说,“来来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陆玉喜不疑有诈,立马颠儿颠儿地上前,刚一近任乐舟的身,一个大逼兜迎头而来,他被这一下扇迷糊了。

    一是他不知道任乐舟这么个体面人会动手,二是任乐舟不走寻常路,手刀直接劈他半脸,直刷的脸上立马起了道红印子。

    任乐舟告诫道:“长长记性,男人打女人,你记着这个疼法,再有下回,我让你十倍疼回来。”

    那陆家父母立马就嚎开了,可这大冬天的晚上,本来大伙儿就都窝在里间,谁能听见这动静,再说了,他陆家三天两头□□儿媳妇儿,街坊四邻大概也都是习惯了。

    这谁嚎不是嚎,真要是老两口嚎,那都是该应的,谁愿搭理谁自己触霉头。

    小梅实在是不愿意让小宝插手家务事,花珥劝了两句,又逗笑了小侄子,便旁若无人地拉着任大哥走了。

    只是人回到小院儿还是忧心忡忡,任乐舟知道他那性子,便也没催着他睡觉,陪他在院子里吹冷风。

    “那么冷的天啊,小梅姐就穿件毛衣,在院子里被一家人欺负,陆玉喜真不是个东西!”花珥忿忿不平地一拍桌面,又嫌冻手立马弹开,被任乐舟捉住了握在手心里哈暖气,白色的雾气自手心和嘴间腾起,瞬间心也暖了。

    “以前也打么?”

    花珥摇头:“反正小梅姐结婚后就一直不开心,她比我和大宝哥岁数大,不过她爸爸老早就去世了,妈妈是外地嫁来的,在村里说不上话,陆玉喜他爸妈年轻时候攒不少钱,家里置办得还像个样子,那时候小梅姐的妈就做主把女儿嫁了。小梅姐结婚三年才怀上子凡,这三年可没少受气。”

    小宝是眼看着小梅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的,可他和陆玉宝都只能暗暗担忧着,却不能伸手去帮忙。

    因为他们都大了,男女有别这个道理浅显易懂,但在自小到大的情谊中又显得那么可笑。

    “本来以为生了子凡,她会好过一点,可是她反而和我们不亲近了,我今天才知道陆玉喜居然会打她。”小宝顺着任乐舟下巴,双手捧着他脸,扑闪着眼睛,“不过你那下子真帅,帅呆了。”

    “我可不是为了你那小梅姐,我是听他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嘿,大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啊?”花珥说着便走到任乐舟身后,趴在了背上,把人抱住,“我也好喜欢你啊!”

    天地为媒,日月做聘,那氛围立马就上来了,任乐舟起身转过来,一把将人扛回了屋内,大门“咣当”一声就狠狠地关上了。

    他把小宝撂在床上,自己欺身压上去,比起之前的蜻蜓点水,今天未免凶狠了点。

    小宝在身下,起先咬紧牙关闭着嘴躲闪,纯属逗着玩儿,后来任乐舟在他腰眼子戳了两下,他立马笑得张开了嘴。

    任乐舟趁机侵入唇舌,肆意搅弄一番,小宝心里觉得这人该是花花公子来着,应该是深谙床笫之事,可真交缠在一块儿还是隐约觉出对方的吻毫无章法。

    既没有换气的间隙,也没有缠磨的技巧,俩人腻腻歪歪吻了约摸十分钟,分开时逗不约而同长吸一口气,“啊……”

    憋坏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