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头离开郑令炎家后,脑子里就在回想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含蓄了点?转而一想,老郑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历经风风雨雨,一直如长青树一般,足见他的精明,不可能听不出来。但不知未来亲家是什么样的人?都说知识分子傲气看不起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哎,管他呢!为了儿子,他要傲气咱就让着点吧。

    这头一次去见亲家,赵虎头和援朝一样有些忐忑不安。好在张亚之并不傲气,而且还很风趣幽默。赵虎头是位天马行空,走哪都毫不拘束的人。两人身世不同,社会背景不同,生活环境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流。或许正是这种不同,让他们之间更有种无形的吸引力。

    老张是研究经济学的,主张破窗效应。即一扇窗户完整无缺的话,它只是一种具备使用价值的物品。如果破碎就需要更换,那么安装的人要收取劳动报酬,运输的人要收取运输费用,造玻璃的人也要收获劳动成果。也就是说一个破窗户可以带动行业发展,解决就业,从而拉动经济提升。

    虎头是研究军事斗争的,历来贯彻泽*东军事思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对于张亚之的破窗,他似懂非懂。但他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最终是谁在养活谁。

    兴国思索片刻后,吐出两个字:“资源。”

    张亚之点点头,对兴国的思维敏捷性很满意:“不错,是资源。人类在生存中是必须消耗掉一些资源,有些可以再生利用,有些过度使用会枯竭,所以我们现在采取的计划经济模式,就是要把我们有限的资源用在刀刃上。一旦我们的综合实力上去,民生问题将会摆在第一位,就要有其他的经济模式进行补充……”

    赵兴国做为地方政府官员,他敏锐地捕捉到亲家话中含义,更深层次想到由此带来的政治问题。让他奇怪的是,这位未来亲家为什么敢谈这种敏感话题?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见面。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种理论已经引起高层重视,并在半公开中讨论。他隐约觉得,将会有一场风暴席卷神州大地。

    彭胜利和陈岚虽是来做,倒没拿自己当外人,也下到厨房给未来亲家母帮忙。淑梅想在婆婆面前表现自己,可她越帮越忙,最后惹恼她妈,把她轰了出去。来到厅,又听到他们在谈论敏感话题,心中暗怪爸爸把家也当成大学调研室。忙岔开话题:“我爸最喜欢书法,有好几副名家真迹,其中还有一副郑板桥的。赵叔叔不是也喜欢嘛,让我爸拿出来鉴赏鉴赏。要是喜欢哪一副,就让我爸送给您。”

    张亚之摇头叹道:“女生外向,女生外向,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虎头哈哈大笑:“女儿是父母的小夹袄,以后你会享福的。”

    张亚之呵呵笑道:“这小夹袄要送到你府上,享福的是亲家。”

    援朝也想去书房见识见识,但被淑梅暗中拉住,示意他跟自己上楼去。两人轻手轻脚地潜入二楼卧室,将门反锁。一个是踮起脚尖媚笑,一个是抱着小蛮腰舍不得松开。但见那刚毅的嘴唇如狂风骤雨般扫过漂亮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最后温柔地落在那小巧性感的樱唇上。

    当温馨的爱意能让时间静止的时候,人的理智就有可能被激增的荷尔蒙支配,他们在紧张和兴奋中,更想去追求一种融合的刺激,并以此来体现彼此间永恒的爱情。好在淑梅还持有一份少女的矜持,在欲焰熊熊燃烧之时抓住了那双笨拙的大手,红着脸娇笑:“你个小流氓,不准再使坏。”

    援朝坏笑:“这不是使坏,这叫情到深处自然浓,意到浓时怎忍舍。”

    他仍想拿着红苹果去引诱如花的美少女,却突听楼下传来周美琦柔柔的呼喊:“梅梅,带援朝下来吃饭。”

    两人如受惊的小兔子慌忙起身,那心率估计得在一百二以上。

    一大桌子的菜,比过年还丰盛。两家人围着桌子气气,斯斯文文。这要是小宝在可不会假气、装斯文,绝对是狼吞虎咽。

    周美琦一会儿看看女儿,一会儿看看女婿,更多的还是看女婿,眼睛里充满笑意。正应了那句俗语,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真人比起相片来更具魅力,特别是在一身戎装的映衬下,显得英气逼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但散发的却是柔和的光芒。女人都希望男人强大,是自己手中的剑,却都不希望这剑冰冷的让人惊悚。

    彭胜利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道明自己来意,笑着说:“我是急性子,觉得两个孩子都不错,挺般配。今天来提亲,就是想听听亲家的意思,看怎么样把亲事定下。”

    周美琦深受西方文化影响,主张恋爱自由,对提亲定亲虽然听说过,但不甚了了。笑道:“我们对定亲的礼节不是很熟悉,亲家母,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没有意见。”

    张亚之喜欢研究民俗民风,知道这定亲是按女方的风俗来办。按照省城的风俗,男方要给女方父母的近亲备上礼物,上门拜访。还要给准媳妇置办新衣、首饰,再请上几桌酒。定完亲后两个孩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甚至在农村的可以住在一块,哪怕怀孕大了肚子也没人会耻笑。

    他笑道:“我和美琦的至亲尚在美国,国内是远房亲戚,平常不大走动。依我看,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两家在一起吃吃酒,就当是亲事确定。”

    彭胜利连忙道:“这叫我们怎么过意的去。”

    “我认为挺好,以后叫起亲家来也不会觉得别扭,称呼女婿也顺口。”周美琦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来,她接着又说:“王教授家的小女儿跟梅梅是同学,现在她的孩子都可以在地上爬。前两天碰到我还问:‘阿姨,梅梅还没谈朋友吗?’好像我们家梅梅嫁不出去似的。依我看,索性把结婚日子也定下来。”

    淑梅忙道:“妈,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援朝也道:“太快了吧?”

    赵虎头和张亚之对碰酒杯,两人各抿一口酒,这种事他们男人插不上嘴。

    赵兴国倒希望援朝早点结婚,免得隔三差五向自己讨钱。自己都可怜的很,还要替他瞒着老婆落几块私房钱,这日怎么熬啊?常此下去,头发都要白。于是他笑问道:“你们有暂时不结婚的理由吗?如果有,可以提出来让长辈听听。如果没有,你们就老老实实地按长辈的意思去做。”

    彭胜利道:“我赞同亲家母意见,今年办可能有些仓促。等过完年,定在五一劳动节,不冷不热,正好办事。”

    “好。”周美琦就像是迫不急待地要把女儿嫁出去一样,转过头问丈夫:“你看呢?”

    张亚之笑道:“你们和孩子商量好就行,我没意见。”

    就在这饭桌上,就这一顿饭的时间里,决定出援朝和淑梅两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这将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将两个人的人生合并成一个他们共同的人生。

    吃过午饭,彭胜利一家子要急着回家,还有位调皮的宝贝孙子让人放心不下。淑梅也要跟着一起走,趁着援朝先去发动车子的功夫,她溜到驾驶室,不满地问:“为什么不想和我早点结婚?”

    援朝一脸惊谔:“不是你说才认识没多久嘛,我是帮你说话。”

    淑梅恼道:“难道你要我说:好啊,好啊,明天我们就把婚结了。”

    王援朝嬉皮笑脸地说:“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我绝对赞同。”

    “去你的,”淑梅嗔怪道:“我看你是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压根就没想和我结婚。”

    “天地良心,我对天发誓,此生非你不娶,否则让我讨不到老婆。”

    “没皮没臊,这誓就跟没发一样,难不成娶不了我还要娶别的女人?你这心够大,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

    援朝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对孔夫子那句话大是感叹……

    送走赵虎头后,张亚之顿觉房子空落落的。瞧他们那一家子多热闹,再看看自己,女儿一走,就剩下夫妻俩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以前还觉得二人世界挺好,现在却觉得孤单空寂,没有生机和活力,不由地埋怨妻子道:“你就像是女儿嫁不出去似的,哭着喊着要把她送给别人家。”

    周美琦娇笑道:“你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难道你就舍得。”

    “我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会舍得送人,但舍不得又能怎样,难道还要留在家里做老姑娘。真要是这样,恐怕你又要急白了头。”周美琦轻笑道:“你也看见了那孩子有多优秀,把女儿送出去,也就是把女婿抢回来。你要是不早点下手,别人家姑娘就会趁机下手,那时就亏大啦。”

    张亚之叹气道:“瞧这房子,真大。”

    这么多年的夫妻,周美琦自是清楚丈夫在想什么,轻挽着他的胳膊,咯咯娇笑:“当初我说给梅梅再生一个弟弟,你说有一个就好,要把时间放在工作和事业上,现在后悔了吧。”

    张亚之望着妻子的眼晴,暧昧地说:“要不我们再生一个?”

    “你要死啊,都多大年纪,再生一个还不让人笑话死。”

    “怕什么,国外四十多岁生孩子多的很,国内也不少,那些兄弟姊妹多的家庭,大的和小的,有的相差二十多岁。再说你这么漂亮,根本不像四十岁的人,谁会笑话我们。”

    周美琦让丈夫说得心动,她是初中老师,教学任务并不重,不像张亚之搞学术研究,有时还去外地调研。自己一个人在家时倍感孤单,如果有个孩子逗逗也挺不错。她偎依丈夫怀中,轻笑道:“还不一定能怀的上。”

    张亚之把妻子一抱,咬着她的耳垂说:“走,我们造人去。”

    周美琦一直处在兴奋中,听丈夫这么一说,心中痒痒的,觉得身体里好像有只小手在挠。不由地勾住丈夫的脖子,妩媚一笑,甜甜地哼出美式英语:“dear,iloveyou。letshavesexafterwehaveabath,ok?”

    张亚之知道妻子喜欢浪漫,在她娇嫩的嘴唇上轻点一下,含情脉脉地说:“ok。”

    粉红色的灯光下,雪白的丰盈在丝质的睡衣里若隐若现,呈现出妖s艳的美。藕s臂粉s腿,闪出一抹眩白,尽显出万般风情。

    在这温柔绰约的凝s脂中,在这兢兢的律动中,醉人的暗香在浮动,炙烈的情s火在燃烧。可惜岁月和劳碌已经摧残张亚之的身体,几分钟后便筋疲力尽如蜕皮的蛇。可善解人意的妻子仍如小鸟依人般,这让他的征s服欲得到极大满足,认为自己雄s风依旧。

    等丈夫睡熟,周美琦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溜进卫生间。她拿着一张相片坐在抽水马桶上,相片中的男人真好看,就像是《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李强,又像是《叶塞尼亚》中的奥斯瓦尔多……

    她将自己心中的偶像一一拿出来和相片比较,把他们放在擂台上较量,这些偶像就像是泥塑的,被这如画一般的人一一打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藏在心底的火开始猛烈燃烧,雪x腻香s酥的柔软,在纤纤素手中,变幻出各种奇异的形状,高昂的激情冲破刻意强加的束缚,化成如诉如泣的呻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