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吓懵掉，恐惧感游便全身。
这样被刺三四刀，伤在腹部，不死也会留残。他跑过去从后背拖着池方彦，声音发颤，“彦哥，你坚持住！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邓雅拿拨号时，手软发抖，手机掉到地上，这可出大事了。
要是这人死在他们手里，法律不能饶恕，池方彦的粉丝和家人，一定也会将他们的生活搅个翻天。
一切发生得太迅速，邓栀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低头她的伤势。
一只暖而有力的手反扣住，池方彦轻声，有种劫后余生的害怕，“别担心，我没事。”
物体掉落的清脆声引起大家的注意。
掉落在地上的刀，锃亮发白，干干净净，没沾染半点血。不是一把真刀，是装了机关可以伸缩的假刀。
喝醉之后，邓舅舅本打算带走一把剔骨尖刀，但拿错了。万幸是拿错了，不然以他的力气和杀猪本事，一刀就能割断肋骨。
“我没事。”池方彦说。
邓栀子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转到一边。被他碰过的手，她觉得一会儿就会腐烂。
邓舅舅突然哭啼起来，他就这样，不管喝得有多醉，胆子就变肥，还喜欢哭哭啼啼，出了很多洋相，也闯了不少祸。
本来已经戒酒，前段时间又喝上了。
他坐在地上，手搭在一张凳子上，抽抽搭搭地说；“我父亲那辈，大家都种地，我这一辈，兄弟姐妹大多进厂，混得好的教书、做生意，我最没用，是个杀猪的。我们的后辈也一样。
“但她不一样，炼炼不一样，她是我们的骄傲啊！她从小比任何小孩都聪明，15岁就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她可以当科学家，当教授，有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的。就因为你，这一切……都没了……”
他抽噎得更厉害，后面的话不能听闻。
邓雅将他拉起来靠在沙发上，他擤了把鼻子，擦掉眼泪。一个中年男人哭成这样，多少叫人难受。
韩艺偷瞄了池方彦一眼，他默默垂着头，脸上愁容抹满布。此刻，他一定后悔，一定很煎熬。
邓舅舅没再说什么，过了十几秒，他恶狠狠盯着池方彦，“可恶呐，我打死你这个烂心眼的！”
他操起手边的凳子，举起朝池方彦砸去。
韩艺心灰意懒，世界此刻毁灭他都不在乎，池方彦挨个打又算什么事儿呢？
砸吧，反正看样子池方彦也想被打。
一旁的保镖条件反射，冲过去控制住邓舅舅。但杀猪的，拼起来和两个大汉不相上下。
他们交缠在一起，邓舅舅一个推，再一个甩，将两个保镖丢出去。他捡起凳子，再次举起对着池方彦。
池方彦闭上眼，他要慢慢弥补自己的错误，就从脑袋挨砸开始。
可是，疼痛感迟迟没到来。
是邓栀子挡在他身前，拦下等舅舅。
他们相隔很近，他只需轻轻往前一小步，就能抱住她。
“你在干什么？”邓舅舅喊道，“你是在护着他吗？”
邓栀子摇头，“我比任何人都恨他。但是舅舅，为这种人犯法不值得。你放下凳子，好吗？”
邓舅舅不解气，把凳子摔地上。邓雅拉住他，怕一会儿他又乱来。
一直沉默的池方彦，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只存在他和邓栀子之间，“对不起。”
她肩膀耸动，没想到这场灾难的波及范围和影响力如此大，一贯乐天、达观，嘻哈哈的舅舅，也被逼成这样。
“你走。”邓栀子背对他，语调冷静，“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我只求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可是……”
又有什么“可是”可说的呢？
韩艺推池方彦，指着门口，“走吧彦哥，别忘了有人在等你回去。”
靠门口最近的林万幸也受不了，帮邓栀子赶这群苍蝇，“走不走啊你们，不走我就跑了。”
—
回到b市，池方彦将林万幸交给家里。
林万幸并没有吃不了兜着走，家人看他瘦了黑了，又听他说他骑了两千公里，心疼不已，那他挡当菩萨供起，吃喝零用钱绝不克扣。
池方彦爸爸还送了他一辆游艇，要用金钱将他拴在家里。
离开前，池方彦把林万幸叫到一边。
对他的颐指气使，林万幸很不乐意，“你，有屁就快放！”
“她在相亲吗？”
这个她，林万幸知道指谁，“是呀，你要是意见呀，给我憋着。”
“还有，你们的那个什么联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对这事很介怀。
林万幸决定刺激他，“就跟参加俱乐部一个道理，我们聚在一起，细数你的罪恶，骂你、诅咒你，给你扎小人。”他越编越觉得有意思，“等许慕退下了，我就去竞选盟主……”
池方彦没听到啰嗦，跨出花园，韩艺在门廊等他。
“雪儿姐打电话来，问我你回来了吗？你不回一个？”
池方彦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韩艺不想掺和他的事，太伤脑了，但池方彦目前没人开导他，恐怕情况会更坏，“你还是回一个，或者去见见。”
—
林万幸失踪那段时间，一天很晚，闻雪打电话给池方彦，说她害怕。
那晚，池方彦赶去陪她。
闻雪被吓醒，她梦到空中无数张人嘴绕着她飞来飞去，想要啃咬她。她被生生吓醒，不敢再一个人入睡。
“就像晚上漫天的流言蜚语，原来文字真的可以吃人。”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身体卷缩在被子下，手脚也冰冷。
吓惨了。
池方彦帮她掖好被子，打开睡眠灯，坐在床边守她，“睡吧，我不走。”
闻雪轻轻闭上眼，忽而又张开，睫毛投下的影子抖了抖，“你保证不走。”
“保证。”
“我不信。”她俏皮地说，“手给我。”
她握住池方彦的手，身子侧起面对他，将他的手压在脸颊下，“这样你就跑不了。可我总担心你会跑掉。”
来自女人第六感。他的爱过于漂浮，抓在手心也握不紧。
幽黄的灯光中，池方彦看着闻雪的侧颜发愣。
她的样子早就刻在他脑中，这些年，凡是碰见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他都会多看几眼。
是从小，池方彦就知道闻雪有个青梅竹马，他们长大后一起留学，毕业后结婚移民瑞士，旅居欧洲各地。
三年前，她丈夫意外去世，他又开始打听她的消息，想找到她，但她像融进黑夜的墨滴，寻不到踪迹。
她躲进一家疗养院，避开外界，一直在疗养。
本以为此生不能再遇，那个雨夜，他意外看见她，才明白他对她的渴望已经浸入血液。
夜已经不知道有多晚了。闻雪动了动，软软暖暖的皮肤蹭着他发麻的手。他帮她撩起散掉的头发，雪白的脸在光晕中，显得很苍白。
于池方彦而言，这是难熬的一夜。
白昼到来，闻雪张开眼，亮光冲进眼中，然后是池方彦的脸。
他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一夜未睡，连一个盹也没打，反而她睡得很好，“你真的守了一夜？”
池方彦点头。
闻雪心疼他，“那你累了吧，要不要上床躺躺。”
他低头看着鞋尖，缓缓摇头。
“那你饿了，我去煮咖啡和早餐。”
这次，池方彦没有拦她。
厨房里照进满满一屋子金灿的晨光，像裹了一层蜂蜜，如果有味道，那一定是甜的。
闻雪快乐地忙着，咖啡香气飘开，池方彦站在厨房门口，表情很纠结。
他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张开嘴，“可以谈一谈吗？”
池方彦从闻雪那里回来后，就拉着厨韩艺倾诉。
韩艺自认不是合格的倾听者，在听池方彦诉说了一个小时的感情生活后，他恨不得拍死他。
“我守着她，想的却是另一个人。韩艺，我该怎么办？”
韩艺翻白眼，“怎么办！你不是做出选择了吗？”
“我是不是特不是人？”
“是人，但人分很多种，你是属渣子那种。”韩艺态度坚决地又说，“以后，你的感情问题不要再咨询我了，我身体不好，听多了怕短命。”
池方彦眼睛一闭，头往椅子上靠，“一个十年的梦，醒了。”
紧接着，池方彦收到家里的电话，林万幸的下落知道了，他们让他去接他回来。
—
去见了爷爷一面后，池方彦就往郊外别墅赶。
这天阴天，偶尔刮一阵莫名其妙的风。他觉得烦。
闻雪在清理院子的杂草，闻母在她身边，焦躁不安地问，“前天早上，池方彦到底和你谈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哭，还让我准备搬家？”
闻母坚持不懈地问了两三天，也没问出什么。
“妈妈，我没用。你想靠我嫁进池家，享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的梦就别做了。”
闻母脑袋嗡嗡作响，“是因为你的那件丑事，池家才不同意的吗？不行，我去和他们解释，说你是被要挟的，你是个好姑……”
“妈，”闻雪截断她的幻想，“是池方彦不爱我，他明白了，他喜欢的只是一个幻想，一个梦。幻想是会破，梦也是会醒的。”
闻母像听了个笑话，“开什么玩笑呐你！他不爱你，那他爱谁呢？”
闻雪把枯叶拢到杜鹃花树下，一阵风吹乱它们，她眼中噙着泪，“爱谁？爱他的前女友，邓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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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被刺三四刀，伤在腹部，不死也会留残。他跑过去从后背拖着池方彦，声音发颤，“彦哥，你坚持住！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邓雅拿拨号时，手软发抖，手机掉到地上，这可出大事了。
要是这人死在他们手里，法律不能饶恕，池方彦的粉丝和家人，一定也会将他们的生活搅个翻天。
一切发生得太迅速，邓栀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低头她的伤势。
一只暖而有力的手反扣住，池方彦轻声，有种劫后余生的害怕，“别担心，我没事。”
物体掉落的清脆声引起大家的注意。
掉落在地上的刀，锃亮发白，干干净净，没沾染半点血。不是一把真刀，是装了机关可以伸缩的假刀。
喝醉之后，邓舅舅本打算带走一把剔骨尖刀，但拿错了。万幸是拿错了，不然以他的力气和杀猪本事，一刀就能割断肋骨。
“我没事。”池方彦说。
邓栀子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转到一边。被他碰过的手，她觉得一会儿就会腐烂。
邓舅舅突然哭啼起来，他就这样，不管喝得有多醉，胆子就变肥，还喜欢哭哭啼啼，出了很多洋相，也闯了不少祸。
本来已经戒酒，前段时间又喝上了。
他坐在地上，手搭在一张凳子上，抽抽搭搭地说；“我父亲那辈，大家都种地，我这一辈，兄弟姐妹大多进厂，混得好的教书、做生意，我最没用，是个杀猪的。我们的后辈也一样。
“但她不一样，炼炼不一样，她是我们的骄傲啊！她从小比任何小孩都聪明，15岁就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她可以当科学家，当教授，有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的。就因为你，这一切……都没了……”
他抽噎得更厉害，后面的话不能听闻。
邓雅将他拉起来靠在沙发上，他擤了把鼻子，擦掉眼泪。一个中年男人哭成这样，多少叫人难受。
韩艺偷瞄了池方彦一眼，他默默垂着头，脸上愁容抹满布。此刻，他一定后悔，一定很煎熬。
邓舅舅没再说什么，过了十几秒，他恶狠狠盯着池方彦，“可恶呐，我打死你这个烂心眼的！”
他操起手边的凳子，举起朝池方彦砸去。
韩艺心灰意懒，世界此刻毁灭他都不在乎，池方彦挨个打又算什么事儿呢？
砸吧，反正看样子池方彦也想被打。
一旁的保镖条件反射，冲过去控制住邓舅舅。但杀猪的，拼起来和两个大汉不相上下。
他们交缠在一起，邓舅舅一个推，再一个甩，将两个保镖丢出去。他捡起凳子，再次举起对着池方彦。
池方彦闭上眼，他要慢慢弥补自己的错误，就从脑袋挨砸开始。
可是，疼痛感迟迟没到来。
是邓栀子挡在他身前，拦下等舅舅。
他们相隔很近，他只需轻轻往前一小步，就能抱住她。
“你在干什么？”邓舅舅喊道，“你是在护着他吗？”
邓栀子摇头，“我比任何人都恨他。但是舅舅，为这种人犯法不值得。你放下凳子，好吗？”
邓舅舅不解气，把凳子摔地上。邓雅拉住他，怕一会儿他又乱来。
一直沉默的池方彦，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只存在他和邓栀子之间，“对不起。”
她肩膀耸动，没想到这场灾难的波及范围和影响力如此大，一贯乐天、达观，嘻哈哈的舅舅，也被逼成这样。
“你走。”邓栀子背对他，语调冷静，“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我只求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可是……”
又有什么“可是”可说的呢？
韩艺推池方彦，指着门口，“走吧彦哥，别忘了有人在等你回去。”
靠门口最近的林万幸也受不了，帮邓栀子赶这群苍蝇，“走不走啊你们，不走我就跑了。”
—
回到b市，池方彦将林万幸交给家里。
林万幸并没有吃不了兜着走，家人看他瘦了黑了，又听他说他骑了两千公里，心疼不已，那他挡当菩萨供起，吃喝零用钱绝不克扣。
池方彦爸爸还送了他一辆游艇，要用金钱将他拴在家里。
离开前，池方彦把林万幸叫到一边。
对他的颐指气使，林万幸很不乐意，“你，有屁就快放！”
“她在相亲吗？”
这个她，林万幸知道指谁，“是呀，你要是意见呀，给我憋着。”
“还有，你们的那个什么联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对这事很介怀。
林万幸决定刺激他，“就跟参加俱乐部一个道理，我们聚在一起，细数你的罪恶，骂你、诅咒你，给你扎小人。”他越编越觉得有意思，“等许慕退下了，我就去竞选盟主……”
池方彦没听到啰嗦，跨出花园，韩艺在门廊等他。
“雪儿姐打电话来，问我你回来了吗？你不回一个？”
池方彦脚步一顿，没有回答。
韩艺不想掺和他的事，太伤脑了，但池方彦目前没人开导他，恐怕情况会更坏，“你还是回一个，或者去见见。”
—
林万幸失踪那段时间，一天很晚，闻雪打电话给池方彦，说她害怕。
那晚，池方彦赶去陪她。
闻雪被吓醒，她梦到空中无数张人嘴绕着她飞来飞去，想要啃咬她。她被生生吓醒，不敢再一个人入睡。
“就像晚上漫天的流言蜚语，原来文字真的可以吃人。”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身体卷缩在被子下，手脚也冰冷。
吓惨了。
池方彦帮她掖好被子，打开睡眠灯，坐在床边守她，“睡吧，我不走。”
闻雪轻轻闭上眼，忽而又张开，睫毛投下的影子抖了抖，“你保证不走。”
“保证。”
“我不信。”她俏皮地说，“手给我。”
她握住池方彦的手，身子侧起面对他，将他的手压在脸颊下，“这样你就跑不了。可我总担心你会跑掉。”
来自女人第六感。他的爱过于漂浮，抓在手心也握不紧。
幽黄的灯光中，池方彦看着闻雪的侧颜发愣。
她的样子早就刻在他脑中，这些年，凡是碰见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他都会多看几眼。
是从小，池方彦就知道闻雪有个青梅竹马，他们长大后一起留学，毕业后结婚移民瑞士，旅居欧洲各地。
三年前，她丈夫意外去世，他又开始打听她的消息，想找到她，但她像融进黑夜的墨滴，寻不到踪迹。
她躲进一家疗养院，避开外界，一直在疗养。
本以为此生不能再遇，那个雨夜，他意外看见她，才明白他对她的渴望已经浸入血液。
夜已经不知道有多晚了。闻雪动了动，软软暖暖的皮肤蹭着他发麻的手。他帮她撩起散掉的头发，雪白的脸在光晕中，显得很苍白。
于池方彦而言，这是难熬的一夜。
白昼到来，闻雪张开眼，亮光冲进眼中，然后是池方彦的脸。
他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一夜未睡，连一个盹也没打，反而她睡得很好，“你真的守了一夜？”
池方彦点头。
闻雪心疼他，“那你累了吧，要不要上床躺躺。”
他低头看着鞋尖，缓缓摇头。
“那你饿了，我去煮咖啡和早餐。”
这次，池方彦没有拦她。
厨房里照进满满一屋子金灿的晨光，像裹了一层蜂蜜，如果有味道，那一定是甜的。
闻雪快乐地忙着，咖啡香气飘开，池方彦站在厨房门口，表情很纠结。
他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张开嘴，“可以谈一谈吗？”
池方彦从闻雪那里回来后，就拉着厨韩艺倾诉。
韩艺自认不是合格的倾听者，在听池方彦诉说了一个小时的感情生活后，他恨不得拍死他。
“我守着她，想的却是另一个人。韩艺，我该怎么办？”
韩艺翻白眼，“怎么办！你不是做出选择了吗？”
“我是不是特不是人？”
“是人，但人分很多种，你是属渣子那种。”韩艺态度坚决地又说，“以后，你的感情问题不要再咨询我了，我身体不好，听多了怕短命。”
池方彦眼睛一闭，头往椅子上靠，“一个十年的梦，醒了。”
紧接着，池方彦收到家里的电话，林万幸的下落知道了，他们让他去接他回来。
—
去见了爷爷一面后，池方彦就往郊外别墅赶。
这天阴天，偶尔刮一阵莫名其妙的风。他觉得烦。
闻雪在清理院子的杂草，闻母在她身边，焦躁不安地问，“前天早上，池方彦到底和你谈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哭，还让我准备搬家？”
闻母坚持不懈地问了两三天，也没问出什么。
“妈妈，我没用。你想靠我嫁进池家，享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的梦就别做了。”
闻母脑袋嗡嗡作响，“是因为你的那件丑事，池家才不同意的吗？不行，我去和他们解释，说你是被要挟的，你是个好姑……”
“妈，”闻雪截断她的幻想，“是池方彦不爱我，他明白了，他喜欢的只是一个幻想，一个梦。幻想是会破，梦也是会醒的。”
闻母像听了个笑话，“开什么玩笑呐你！他不爱你，那他爱谁呢？”
闻雪把枯叶拢到杜鹃花树下，一阵风吹乱它们，她眼中噙着泪，“爱谁？爱他的前女友，邓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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