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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艺大半天在办私事,他后脚刚回公司,邓栀子和许慕前脚就离开。

    但坤正在指挥人打扫碎掉的石像,韩艺抖着手里的药看热闹,“怎么的了?你的招财童子怎么碎了?”

    但坤心痛得脸皱起,“碎碎平安!你的痔疮严不严重,要割吗?”

    扫地的保洁抬起头,带着难以言喻的笑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脸一红,白着但坤说:“医生说保守治疗,给我开了药。”

    手机叮了一声,是邓栀子的消息。

    离开公司后,许慕开车将邓栀子送回去休息。

    “你还住在池方彦家?”许慕问,像是在提醒她住在那里已经不合适。

    邓栀子支起靠在车窗上的头,和刚才相比,她现在冷静了很多。

    “目前是,但我会立刻搬走,一秒也不想呆在那里。”

    许慕沉吟片刻,“房子找到了吗?“

    邓栀子甩头,“东西不多,先搬到酒店吧,到时候慢慢找。”

    许慕偏头看她,顺便向右打弯,“我可以你帮你提供一个住处。”

    邓栀子将头移向车椅靠着,“不用了,我自己找吧。”她偏过脸,看着许慕问,“你了解池方彦吗,你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下班高峰期,车堵了很长一截,许慕踩实刹车,“你认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邓栀子撇开头,盯着车前窗黑压压天,“不久前,他是我认识的最温柔、最体贴的人,现在,他冷漠和无情得让我害怕!我宁愿死在大街上,也不愿意和他认识。他就是混蛋,人渣!”

    许慕慢慢松掉刹车,“他是个演戏的,逢场作戏他很会,既然他都脱下戏服,卸了妆,你又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许慕问。

    她的人生完全被打乱了,现在一地碎片,无论抓起那一块,都会被割伤,“先找工作,如果不顺利就回家。我爸妈都想让我回家。”

    犹豫之后,许慕逼回想说的话。到达后,他对邓栀子说,只要需要他,可以随时联系。

    邓栀子点头,回报一个感激的笑,“谢谢你,但会太麻烦你,我自己可以的。”

    “不麻烦。”许慕微握紧拳,“我们都是池家的受害者,相互帮助应该的。”

    邓栀子了解一些他的过往,知道他是池家人,依仗池家的背景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但他却姓许,视亲兄弟池方彦为仇人。

    “你到底和池方彦有什么过节,不仅仅是不和吧?”邓栀子斗着胆问。

    “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敢信吗?”

    邓栀子并不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邓栀子点头,“他和我说过。”

    “那他一定没提过,她的母亲是杀人犯吧。我外婆是被她妈妈失手推倒,引发冠心病去世的。”

    十四岁那年,在三天内,他相继失去了外婆和母亲两位至亲。痛苦经历历历在目。

    “没提。”邓栀子说,“难怪你恨池方彦。“

    许慕想抽烟,但有女士在,他忍住了,“当然恨,我外婆只是碰了一下池方彦的衣服,就被护子护得像狼一样的妈妈扑上去,一把推倒地上,再也没起来。为了息事宁人,她就同意爸爸认我,但我不能姓池,也不能住池家,还要改名。”

    邓栀子眼里慢慢涌起泪花,“改名?那你原来叫……”

    “许慕池,我妈妈取的。她真是个傻女人,像现在的你。”说罢,他似笑非笑看了邓栀子一眼。

    邓栀子也笑,仿佛苦中作乐。

    —

    回去后,邓栀子开始收拾东西。她打算将特别需要的带走,能扔的便扔,不属于自己的,再需要,再有用也不能带走。

    她看到抽屉里那对红耳环,心中翻涌。

    她越来越不明白,池方彦当初带她回家的动机。作为当红艺人,深夜街边将一个陌生女人捡回家,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被有心人利用,更会激起千层浪。

    就算她手机关机,没法联系她的家人朋友,但可以报警,或者直接将她丢派出所,他没理由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做这等好事。

    那他的理由是什么?

    邓栀子想到韩艺,他和池方彦形影不离,或许他知道内情。

    手机叮了声,韩艺打开消息,当初池方彦为什么要救我,你一定知道原因吧!

    时至今日,韩艺没想到她居然还没放下。虽然恨烦,但邓栀子目前的处境,韩艺真的很同情,而且他自己也是递过刀子的人,对邓栀子,他也是充满歉意的。

    他当时可是男朋友,不带你回去,带谁?

    邓栀子气得踢桌子,但坤的洗脑工作做得太彻底,连心思不深的韩艺也谨慎起来。

    你不说实话,那我不介意把事情闹大。现在我不敢保证,那晚池方彦到底有没有伤害我,或许警察可以帮助我。

    我想知道真相,然后彻底死心。

    韩艺长叹一声,给邓栀子打过去电话,一句话,他立刻去找她,让她知道她想知道的。

    半个小时后,韩艺匆忙赶到

    为了保险起见,韩艺将邓栀子叫到楼梯间,确保她没有录音或者摄像之后,拿出一张照片。

    “她是谁?”邓栀子问,虽然已经猜到,但还是问了。

    “雪儿姐,你现在明白了吧。池方彦那个脸盲,就说你们长得像。那晚她救下你,不过因为你和雪儿姐的眉眼有那么不到五分的像。”

    韩艺又给她看了几张照片,“她ins被扒出来了,网上现在有很多。邓邓,我知道这话你爱听,放弃吧,不止是别反抗,还要放弃彦哥。”

    邓栀子点头,“所以一早就劝我,别去喜欢他,是吗?”

    韩艺摊手,“可我没劝住。明天工作多,就先回去了。这里你还可以住,安心住吧,生活慢慢来。”

    邓栀子手指扣着墙壁,冷笑着,“我今晚就搬走,那个地方我没法多呆一秒。”

    进屋后,邓栀子打开手机,看到一条闻雪的热搜。她被扒出的ins,以前是私密账户,最近才公开,时不时会上传一些花草和度假照片。

    照片下的评论被吃瓜网友和池方彦的粉丝占领,将她夸上了天。

    邓栀子点开照片,放大、缩小,再放大,从每个视角察看闻雪的容貌。

    韩艺说得不错,她漂亮无比,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可妖艳可清纯,自己和她比起来,只算个廉价的三等复刻版,难怪池方彦惦记了她十年。

    翻看了她所有照片,邓栀子得出结论,她喜欢带红色的珠宝耳饰。

    原来那副耳环,池方彦想送的人是她。

    此时,那对闪烁着珠宝光泽,颜色似血的珠宝躺在她手心。

    邓栀子对着镜子,轻轻戴上它们,她表情呆滞,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她觉得自己因为这对耳环而丑陋无比。

    她拽住耳环,拼尽浑身力量,将它们扯下来。

    耳垂撕开两道伤口,可她中的伤却在慢慢愈合。

    —

    一天满档的工作,以及处理新闻的糟心,让他回到家后,身心俱疲。

    很快,他察觉到屋里异样的安静,并非指没有动静,而是人去楼空后的空荡。

    他知道她走了。

    推开门,她看到空了一半的房间,她只带走了属于她的东西。池方彦坐在床前,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方,头沉沉低着。他摆脱掉了麻烦,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但心中的煎熬和失落,并未减少。

    桌上细碎的光引起他的注意,他微微探身,看清了那闪光的东西。

    当初送邓栀子这对耳环,是他带着对另一个人的心意。可她还是当宝一样留着。事到如今,得知真相,又被害得背负骂名、失去工作,她将留下耳环,表明她真的放下。

    池方彦将耳环摊在掌里,凉凉的触感从手心传遍全身。

    他似乎能看到,她心痛欲绝,以及她生生地扯下耳环,耳垂上的软肉裂开,鲜血滴落的样子。

    她应该很恨他,如此一想,池方彦就觉得呼吸不畅,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