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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过林越后，池方彦去陪大姨和外婆吃饭。邓栀子没有来，她们都很失望。池方彦说她胃不舒服，明早再陪她们吃早餐。
吃了几口后，他也找借口离开，到餐厅点了几个菜。
邓栀子晚饭吃了几块剩饼干，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池方彦坐在沙发上。
冷静之后，邓栀子意识到刚才自己情绪过激了，于是主动说话，“你不回自己的房间吗？”
“没多余的房了。”他答。
邓栀子不信，这么大的酒店，不可能没有空房。
空房是有几间，但这幢楼的都没了。林越谁也不愿得罪，尤其是池方彦，想来池方彦订的第三间房没人住，就让工作人员把韩艺的行李搬进去了。
“你睡床，我打地铺。”他站起来，走到衣柜边，“我帮你叫了饭，吃一些吧。我洗澡去了。”
房间一室一厅，他可以到厅到地铺，两人各不妨碍。
“你晚你打地铺，明晚我。”她说。
浴室里没有回应。
邓栀子看到桌上的餐盒，轻轻拨开，发现居然都是她喜欢吃的家常菜，而且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三尺。再要面子，也不要和食物过不去，她撕开筷子，要大饱口福一场。
—
不到十点，但今天坐飞机和汽车，颠簸了大半天，来这里后也没好好休息，邓栀子倒在床上闭上眼，深沉的困意袭来，浴室哗啦啦水流声越来越模糊……
洗完澡出来，池方彦发现她睡了。他从衣柜里找出备用的床被，铺好床，自己也躺下。
邓栀子再次张开眼，房间一片漆黑。眼睛适应黑暗后，她摸索着下床去开灯，不料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她不确定是什么，但暖暖的、软软的，还能动，大概是山里的小生物跑了进来。
她吓得一下跳回床，朝厅的方向喊：“池方彦，有……有东西！”
灯亮起后，池方彦抱着手，听她绘声绘色地形容她踩到的东西，“软软的，滑滑的，踩上去还会滚！可能是蛇，或者山鼠，有没有可能闹鬼，你说……”
池方彦举抬起手，“这是像老鼠，还是像蛇？”
他的手骨节分明，宽大但细薄，邓栀子翻着他手看了看，问：“你手怎么了？”
他叹息一声，“刚才你踩到的，是我的手。”
邓栀子低下头，看到铺在床下的毛毯和被子，“你睡在这里？”
池方彦重新躺下，高高翘起腿，“我不习惯睡卧室以外的地方。晚安了。”
回道晚安后，邓栀子关上灯，回床重新躺下。她居然忘了刚才起床是为了什么，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刚过11点。原来还这么早，放下手机后，她再次入睡却迟迟睡不着。
她努力了很久，最后睁开眼睛，清醒得像刚喝下两公升黑咖啡。她怕吵醒池方彦，每次翻身都像在做贼，一遍又一遍地体会到“辗转反侧”一词的涵义。
“睡不着就数羊？”
原来他也醒着，邓栀子翻身，对着窗外，“数羊没也没用，我试过了。”
“那就数猫咪？一只活鱼，两只活鱼……”
他说得十分正经，没有一丝揶揄之味，但话一出口，就知道她肯定会误会。邓栀子因为他拿到说笑，抓起身边多余的一个枕头，朝他丢去。
池方彦头被砸到，看似用力的一砸，但打到头上只是痒痒的感觉。他捡起枕头，朝邓栀子丢回去。
枕头好准不准，刚好落在邓栀子脸上。
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邓栀子又是一扔，这次打在池方彦身上。池方彦打算陪她玩儿，但这次高低没把握住，枕头丢在了床沿边。
这是一个好时机，谁抢到枕头，谁就掌握了进攻权。邓栀子扑上去抓住枕头的一角，但扯不过来，才发现另一角被池方彦拽住。
“你松手。”她吼。
池方彦不放，“松开了你又拿它砸我？”
心里是这样想，但决不能承认，“不会，我要睡觉了。”
池方彦将枕头往身边拉，“既然你要睡觉，那就我来保管它。”
他们处于互不信任的时刻，邓栀子假装同意地点头，“好啊，那我松手了。”
她本以为池方彦听见松手，就会自动放松力量，她再用力一扯，就能抢过枕头，但他完全提防着她，依旧死死拽紧。
“不是说松手了？”他笑着问。
用计不成，那就硬抢。邓栀子使出蛮劲和他拉扯，池方彦怕伤着她，答应归还枕头。可她不相信他的话了，用九牛二虎的力气和他比试。
池方彦试着减小力气，慢慢把枕头送到她手上。拿到枕头那刻，她激动地站起来，却没注意人已经到了床沿，一脚踩空，整个人倒向池方彦身上。
池方彦胸口一痛，被砸得不轻，“枕头打不疼我，你就用自己砸？”
邓栀子撑起身，把乱掉的头发往后抹，“我倒想，但我舍不得自己。”
她啧了一声，摸着磕疼的下巴。邓栀子爬回床，和池方彦打下赌，今晚谁再说一句话，谁再动一下，明天谁就亲韩艺一口。
隔壁的韩艺正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受到的屈辱。
这个赌并不成立，他们翻来覆去，甚至还在叹息，但都又约照打赌，没说一个字。夜往深处，折磨他们的失眠也累了，他们慢慢睡去。
—
次日，砰砰的敲门声吵醒邓栀子，她警觉地坐起来。有人来了。
“你们醒了吗？”门外的人问，“我们来叫你们一起去吃早餐。”
邓栀子跳下床，摇醒池方彦，“快起来，你大姨林女士来了。”
池方彦坐起来，双腿微微弯曲，手搭在膝盖上，神情和姿势都很慵懒，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他按着眉骨处，轻轻揉着，“她又进不来。”
林丞佩拧了拧门，发现没没锁，“你们没关门，我们进来啦！”
邓栀子一听要进来，抱住脑袋，天塌了也不为过，“你没锁门吗？”她慌得在屋里转圈，“那怎么办，怎么办……”
她记起还有卧室门，跑上去检查有没有锁好。可她还没走到门边，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林丞佩牵着母亲站在门外，看到卧室的场景后，她们对视一眼，脸上的每寸肌肉都在抖动。
糟糕了！邓栀子绕到池方彦身后，难题就交给他吧。
“你们……”林丞佩思量该怎么说，“是床太小了吗？”
池方彦不慌不乱，慢慢站起来，牵起邓栀子的手握住，“床太软了，我睡不惯。”
许丹秋往胸口拍了拍，释然一笑，“吓死外婆了，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那不打扰你们，你们快些洗漱换衣服，我们在餐厅等你们。”
她们走后，邓栀子身体一转，甩开池方彦的手，“我看不是来度假，是来冒险的。”
“明天她们就走了。”池方彦走进卫生间，“到时候还你清净。”
清净？认识他三个月来，她生活似乎就没再平静过。
—
早餐是自助，但口味和种类都是豪华五星级的。取餐处，韩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着池方彦耳后，“喂，你们什么情况？”
“直说。”池方彦在取咖啡。
“刚刚你外婆和大姨来找我，问我你和邓栀子是不是吵架了。”
池方彦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味和醇厚的咖啡香在齿间化开，“哦，那你怎么说？”
韩艺学他，也要了咖啡，“还能这么说，柔情蜜意、干柴烈火呗，总不能说你们假恋爱，那还不得把老人家们送进icu啊。话说回来，你们做了什么，让她们认为你们感情不好？”
“昨晚她和我分开睡，被她们发现了。”
韩艺震惊不已，“分开睡？”
“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
韩艺将咖啡一口喝光，双目炯炯有神看着池方彦，“池大帅哥你告诉我，一定是她睡地板，是不是？”
池方彦摇头，看见邓栀子往这边走，便迎了上去，“不是，是我。”
韩艺哼了声，夹起两个糖心煎蛋往丢进盘里，跟了上去。
他们坐在一起，随后林越也加入。在长辈面前，林越毕恭毕敬，谈吐得当优雅，难怪韩艺叫他“林不群”。
—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邓栀子多是听，话题引到她身上，她就答话。不急不缓，不卑不亢的样子，很讨两个长辈喜爱。
“哎呀，你们也交往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许丹秋问。
煎蛋包在嘴里，邓栀子被呛了一口，端起水杯侧着身轻咳。
林丞佩啧了声，“哪能那么快呢！要先订婚，下个月三号就是吉日呀，你们考虑吗？”
邓栀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窘迫地想要钻地。她踢了一脚池方彦，他怡然地喝咖啡，好似没听见她们的话。
池方彦接收到她的求助信号，认真地说：“我们目前还没打算。”
“没打算？”林佩雯道，“你也二十八、九了，该打算……”
“林越他三十二了吧，大姨你不急他，急我？”
林丞佩也了解她这个侄子，不喜欢别人过问私事，识趣地闭上嘴。瞬间，大家脸上都是窘态，不自然的氛围让每个人都难堪。
韩艺跟随但坤八年，把他的社交手腕，以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学到真谛，于是他赶快聊其它的，幽默风趣的话把大家逗得喜笑颜开。
这场小尴尬很快被化解。
—
邓栀子食量大，但今天早上，和不熟的人坐在一起，还有池家人，她心里压力巨大，没什么胃口。
虽然一直在努力，但盘里的半块煎蛋和几粒草莓，实在吃不下去，一直放在盘里。
大家都停下刀叉，天儿也聊得差不多了，看上去都准备离开，但又都没动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邓栀子忽然发现，大家都在看她。池方彦挨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不是让你吃多少拿多少吗？”
照平时的食量，她拿得算少，其它的也都吃完了，剩下的确实无能为力，“我拿得不多啊！”
一杯咖啡，一个煎蛋，一块烤面包，不到十颗的草莓。真不多。
“是吃不下了？”池方彦又问。
邓栀子点头，扫视桌面后，她发现大家的盘子和杯子都干干净净，一点剩的都没有。池方彦将她的盘子转到身边，拿起自己叉子叉起煎蛋。
邓栀子按住他手，奇奇怪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帮你吃掉啊！”
“帮我吃掉？”邓栀子错愕地问。
众目睽睽下，池方彦把她咬过的煎蛋递嘴里，细细咀嚼。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并且不卫生，他居然有几分怡然自得。
指尖他两口吃下煎蛋，再轻松解决掉三颗草莓。
邓栀子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张大嘴看着他。韩艺也瞪着眼，其余三人倒是见怪不怪。
池方彦吃空盘子，林丞佩扶着母亲站起来，“我送外婆回房间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
林越跟着她们一起离开。只剩他们三人时，邓栀子和韩艺向池方彦投去质问的眼神。
“你刚才在干什么？”邓栀子问。
韩艺叉着双臂，也是一副法官的样子，“你最好好好解释解释，简直太损形象了。要是没吃饱，餐吧还有很多，你不能走几步路吗？”
他们大惊失色的样子，让池方彦想发笑，“我外婆不喜欢看人浪费食物，所以我们家有了一个习惯，只要外婆在，就不能有食物浪费，谁吃不完，就让伴侣或者父母吃掉，碗盘空了后才能散桌。”
他着重强调伴侣二字。
邓栀子心一动，但很快稳定下来，怪池方彦没有事先告知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韩艺都知道，我不知道！”
池方彦看向远处的云，心情开爽朗。当他目光再次回到邓栀子脸上时，心底的快乐更加涌动，“韩艺也不知道，他是能吃。”
会过林越后，池方彦去陪大姨和外婆吃饭。邓栀子没有来，她们都很失望。池方彦说她胃不舒服，明早再陪她们吃早餐。
吃了几口后，他也找借口离开，到餐厅点了几个菜。
邓栀子晚饭吃了几块剩饼干，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池方彦坐在沙发上。
冷静之后，邓栀子意识到刚才自己情绪过激了，于是主动说话，“你不回自己的房间吗？”
“没多余的房了。”他答。
邓栀子不信，这么大的酒店，不可能没有空房。
空房是有几间，但这幢楼的都没了。林越谁也不愿得罪，尤其是池方彦，想来池方彦订的第三间房没人住，就让工作人员把韩艺的行李搬进去了。
“你睡床，我打地铺。”他站起来，走到衣柜边，“我帮你叫了饭，吃一些吧。我洗澡去了。”
房间一室一厅，他可以到厅到地铺，两人各不妨碍。
“你晚你打地铺，明晚我。”她说。
浴室里没有回应。
邓栀子看到桌上的餐盒，轻轻拨开，发现居然都是她喜欢吃的家常菜，而且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三尺。再要面子，也不要和食物过不去，她撕开筷子，要大饱口福一场。
—
不到十点，但今天坐飞机和汽车，颠簸了大半天，来这里后也没好好休息，邓栀子倒在床上闭上眼，深沉的困意袭来，浴室哗啦啦水流声越来越模糊……
洗完澡出来，池方彦发现她睡了。他从衣柜里找出备用的床被，铺好床，自己也躺下。
邓栀子再次张开眼，房间一片漆黑。眼睛适应黑暗后，她摸索着下床去开灯，不料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她不确定是什么，但暖暖的、软软的，还能动，大概是山里的小生物跑了进来。
她吓得一下跳回床，朝厅的方向喊：“池方彦，有……有东西！”
灯亮起后，池方彦抱着手，听她绘声绘色地形容她踩到的东西，“软软的，滑滑的，踩上去还会滚！可能是蛇，或者山鼠，有没有可能闹鬼，你说……”
池方彦举抬起手，“这是像老鼠，还是像蛇？”
他的手骨节分明，宽大但细薄，邓栀子翻着他手看了看，问：“你手怎么了？”
他叹息一声，“刚才你踩到的，是我的手。”
邓栀子低下头，看到铺在床下的毛毯和被子，“你睡在这里？”
池方彦重新躺下，高高翘起腿，“我不习惯睡卧室以外的地方。晚安了。”
回道晚安后，邓栀子关上灯，回床重新躺下。她居然忘了刚才起床是为了什么，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刚过11点。原来还这么早，放下手机后，她再次入睡却迟迟睡不着。
她努力了很久，最后睁开眼睛，清醒得像刚喝下两公升黑咖啡。她怕吵醒池方彦，每次翻身都像在做贼，一遍又一遍地体会到“辗转反侧”一词的涵义。
“睡不着就数羊？”
原来他也醒着，邓栀子翻身，对着窗外，“数羊没也没用，我试过了。”
“那就数猫咪？一只活鱼，两只活鱼……”
他说得十分正经，没有一丝揶揄之味，但话一出口，就知道她肯定会误会。邓栀子因为他拿到说笑，抓起身边多余的一个枕头，朝他丢去。
池方彦头被砸到，看似用力的一砸，但打到头上只是痒痒的感觉。他捡起枕头，朝邓栀子丢回去。
枕头好准不准，刚好落在邓栀子脸上。
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邓栀子又是一扔，这次打在池方彦身上。池方彦打算陪她玩儿，但这次高低没把握住，枕头丢在了床沿边。
这是一个好时机，谁抢到枕头，谁就掌握了进攻权。邓栀子扑上去抓住枕头的一角，但扯不过来，才发现另一角被池方彦拽住。
“你松手。”她吼。
池方彦不放，“松开了你又拿它砸我？”
心里是这样想，但决不能承认，“不会，我要睡觉了。”
池方彦将枕头往身边拉，“既然你要睡觉，那就我来保管它。”
他们处于互不信任的时刻，邓栀子假装同意地点头，“好啊，那我松手了。”
她本以为池方彦听见松手，就会自动放松力量，她再用力一扯，就能抢过枕头，但他完全提防着她，依旧死死拽紧。
“不是说松手了？”他笑着问。
用计不成，那就硬抢。邓栀子使出蛮劲和他拉扯，池方彦怕伤着她，答应归还枕头。可她不相信他的话了，用九牛二虎的力气和他比试。
池方彦试着减小力气，慢慢把枕头送到她手上。拿到枕头那刻，她激动地站起来，却没注意人已经到了床沿，一脚踩空，整个人倒向池方彦身上。
池方彦胸口一痛，被砸得不轻，“枕头打不疼我，你就用自己砸？”
邓栀子撑起身，把乱掉的头发往后抹，“我倒想，但我舍不得自己。”
她啧了一声，摸着磕疼的下巴。邓栀子爬回床，和池方彦打下赌，今晚谁再说一句话，谁再动一下，明天谁就亲韩艺一口。
隔壁的韩艺正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受到的屈辱。
这个赌并不成立，他们翻来覆去，甚至还在叹息，但都又约照打赌，没说一个字。夜往深处，折磨他们的失眠也累了，他们慢慢睡去。
—
次日，砰砰的敲门声吵醒邓栀子，她警觉地坐起来。有人来了。
“你们醒了吗？”门外的人问，“我们来叫你们一起去吃早餐。”
邓栀子跳下床，摇醒池方彦，“快起来，你大姨林女士来了。”
池方彦坐起来，双腿微微弯曲，手搭在膝盖上，神情和姿势都很慵懒，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他按着眉骨处，轻轻揉着，“她又进不来。”
林丞佩拧了拧门，发现没没锁，“你们没关门，我们进来啦！”
邓栀子一听要进来，抱住脑袋，天塌了也不为过，“你没锁门吗？”她慌得在屋里转圈，“那怎么办，怎么办……”
她记起还有卧室门，跑上去检查有没有锁好。可她还没走到门边，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林丞佩牵着母亲站在门外，看到卧室的场景后，她们对视一眼，脸上的每寸肌肉都在抖动。
糟糕了！邓栀子绕到池方彦身后，难题就交给他吧。
“你们……”林丞佩思量该怎么说，“是床太小了吗？”
池方彦不慌不乱，慢慢站起来，牵起邓栀子的手握住，“床太软了，我睡不惯。”
许丹秋往胸口拍了拍，释然一笑，“吓死外婆了，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那不打扰你们，你们快些洗漱换衣服，我们在餐厅等你们。”
她们走后，邓栀子身体一转，甩开池方彦的手，“我看不是来度假，是来冒险的。”
“明天她们就走了。”池方彦走进卫生间，“到时候还你清净。”
清净？认识他三个月来，她生活似乎就没再平静过。
—
早餐是自助，但口味和种类都是豪华五星级的。取餐处，韩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着池方彦耳后，“喂，你们什么情况？”
“直说。”池方彦在取咖啡。
“刚刚你外婆和大姨来找我，问我你和邓栀子是不是吵架了。”
池方彦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味和醇厚的咖啡香在齿间化开，“哦，那你怎么说？”
韩艺学他，也要了咖啡，“还能这么说，柔情蜜意、干柴烈火呗，总不能说你们假恋爱，那还不得把老人家们送进icu啊。话说回来，你们做了什么，让她们认为你们感情不好？”
“昨晚她和我分开睡，被她们发现了。”
韩艺震惊不已，“分开睡？”
“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
韩艺将咖啡一口喝光，双目炯炯有神看着池方彦，“池大帅哥你告诉我，一定是她睡地板，是不是？”
池方彦摇头，看见邓栀子往这边走，便迎了上去，“不是，是我。”
韩艺哼了声，夹起两个糖心煎蛋往丢进盘里，跟了上去。
他们坐在一起，随后林越也加入。在长辈面前，林越毕恭毕敬，谈吐得当优雅，难怪韩艺叫他“林不群”。
—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吃早餐。邓栀子多是听，话题引到她身上，她就答话。不急不缓，不卑不亢的样子，很讨两个长辈喜爱。
“哎呀，你们也交往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许丹秋问。
煎蛋包在嘴里，邓栀子被呛了一口，端起水杯侧着身轻咳。
林丞佩啧了声，“哪能那么快呢！要先订婚，下个月三号就是吉日呀，你们考虑吗？”
邓栀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窘迫地想要钻地。她踢了一脚池方彦，他怡然地喝咖啡，好似没听见她们的话。
池方彦接收到她的求助信号，认真地说：“我们目前还没打算。”
“没打算？”林佩雯道，“你也二十八、九了，该打算……”
“林越他三十二了吧，大姨你不急他，急我？”
林丞佩也了解她这个侄子，不喜欢别人过问私事，识趣地闭上嘴。瞬间，大家脸上都是窘态，不自然的氛围让每个人都难堪。
韩艺跟随但坤八年，把他的社交手腕，以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学到真谛，于是他赶快聊其它的，幽默风趣的话把大家逗得喜笑颜开。
这场小尴尬很快被化解。
—
邓栀子食量大，但今天早上，和不熟的人坐在一起，还有池家人，她心里压力巨大，没什么胃口。
虽然一直在努力，但盘里的半块煎蛋和几粒草莓，实在吃不下去，一直放在盘里。
大家都停下刀叉，天儿也聊得差不多了，看上去都准备离开，但又都没动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邓栀子忽然发现，大家都在看她。池方彦挨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不是让你吃多少拿多少吗？”
照平时的食量，她拿得算少，其它的也都吃完了，剩下的确实无能为力，“我拿得不多啊！”
一杯咖啡，一个煎蛋，一块烤面包，不到十颗的草莓。真不多。
“是吃不下了？”池方彦又问。
邓栀子点头，扫视桌面后，她发现大家的盘子和杯子都干干净净，一点剩的都没有。池方彦将她的盘子转到身边，拿起自己叉子叉起煎蛋。
邓栀子按住他手，奇奇怪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帮你吃掉啊！”
“帮我吃掉？”邓栀子错愕地问。
众目睽睽下，池方彦把她咬过的煎蛋递嘴里，细细咀嚼。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并且不卫生，他居然有几分怡然自得。
指尖他两口吃下煎蛋，再轻松解决掉三颗草莓。
邓栀子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张大嘴看着他。韩艺也瞪着眼，其余三人倒是见怪不怪。
池方彦吃空盘子，林丞佩扶着母亲站起来，“我送外婆回房间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
林越跟着她们一起离开。只剩他们三人时，邓栀子和韩艺向池方彦投去质问的眼神。
“你刚才在干什么？”邓栀子问。
韩艺叉着双臂，也是一副法官的样子，“你最好好好解释解释，简直太损形象了。要是没吃饱，餐吧还有很多，你不能走几步路吗？”
他们大惊失色的样子，让池方彦想发笑，“我外婆不喜欢看人浪费食物，所以我们家有了一个习惯，只要外婆在，就不能有食物浪费，谁吃不完，就让伴侣或者父母吃掉，碗盘空了后才能散桌。”
他着重强调伴侣二字。
邓栀子心一动，但很快稳定下来，怪池方彦没有事先告知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韩艺都知道，我不知道！”
池方彦看向远处的云，心情开爽朗。当他目光再次回到邓栀子脸上时，心底的快乐更加涌动，“韩艺也不知道，他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