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稹不及遐想,寻思着:这里没出机关都在石像身后,我不如绕到这石碑后面,瞧个究竟再说,兴许有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他将石碑后面擦拭干净,只见上面刻着:“鱼穷九江无海息,云行百里处相依。二度落魂潇潇雨,断剑残垣泪未寒。”

    云稹对着这石碑想:这石碑的诗句又是什么意思,前两句表面可以理解为姜维空有一腔凌云志,却未能逢遇明主,处处落于坎坷、无处可依的悲凉境地。后两句大致意思是两次的残局已让姜维萌生了退隐的想法,壮志也只能随梦远去,到头来断剑、残垣终是泪阑干的局面。

    “哎,姜伯约一生继承武侯的遗愿,九伐中原,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徒留下这座神殿在剑阁境内,想必构造这宫殿之人也是对姜维极为欣赏的吧!”云稹起身叹道,便要行去。

    忽然觉得这石碑出现于此处有太多的疑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云稹神神叨叨地走过那棵大树,抬头已不见了猴子们的踪迹,刚要起步离开,却听得树上的叶子“簌簌”作响,云稹再次定睛望去,这才发现那七只猴子并未离去,只是藏起了身子,不过瞧得仔细,隐约也可见他们露出的尾巴。    “嘿!这些猴崽子,捉迷藏都学不会,顾头不顾腚。”云稹摇头叹息着苦笑道,可是这次云稹面上的笑容,消失的很快,喃喃道:“顾头不顾腚,难道......”

    “鱼穷九江无海息,

    云行百里处相依。

    二度落魂潇潇雨,

    断剑残垣泪未寒。”

    云稹梦呓般地一字一字念出:“鱼、云、二、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念到最后一遍“遇云而断”,难道这首诗竟是一首以藏头诗,可写这首诗的人又怎会知道,我云稹会进入此地,恰巧又发现石碑上的诗句。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石碑上的根本不是单歌颂姜维的功德,也是谶语吗?    云稹越想越惊,转眼又想:如果结局不是这样呢?我毁去别人的坟墓碑文,那将是极大地罪过。也罢,反正我也出不去了,迟早也将葬身于此,若劈开石碑不见线索,我自当饮剑自刎,与各位前辈相陪。

    再三考虑之后,再无犹豫,当下便从正殿取出天行剑,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弯月斜挂山涧之上,天行剑的寒芒在夜色的衬托下,倍加侵人。    云稹迟疑了一小会,闭起

    眼睛,将剑锋对中石碑砍去。

    “”地一声大响,云稹只觉双手发麻,睁开双眼,凝神看去,那石碑竟然完好无损,可提着天行剑的右手还在抽搐不定,惊疑万分。不由得伸手触碰那块石碑,就在云稹手伸到石碑的那一刹那,石碑瞬间碎裂,云稹也不由倒退了几步。

    再看那边,隐约可见一锦盒埋没于碎石之中,露出的一角也分为鲜明。云稹抛开碎石,取过锦盒,跪在地上“砰砰”的对着一堆碎石磕起头来,然后起身“哈哈”大笑不绝,惊得四处飞鸟七上八窜。

    “天无绝人之路啊,我说过你姥姥的菜皮,小爷不会就这么死的。”云稹顿时振奋,全然没有之前儒雅的样子。

    老猿和六个小猴子不知何时从树上下来,惊奇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云稹回身才看见这一双双清澈的眼珠子正围着他打滚,自觉有些浮夸了,脸皮微红,细思:云稹啊,你高兴个什么劲,兴许那锦盒之中,并非出路线索。

    云稹想到此间,心情倍加沉重,怀抱着锦盒,只感觉沉重异常,缓缓地起身向正殿行去。

    如果一个人的心乱了,那么还能治疗,良药必然莫过于黑夜,如果黑夜也治疗不了,那最好的就是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云稹此时最想要的就是竹叶青了。

    第二天清晨还是和昨天的没什么区别,可是有些东西却变了,譬如说每天在洞中的猴子每天都会与云稹打闹,可今天却没有。人如果习惯性地接受了一件事,有一天这件事不再发生,心里必然是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些无味。

    怅然所失的云稹独自在园中等待了一上午的时间,并未见这些猴子的踪迹,大为失落。于是,进了正殿打开锦盒,入眼帘的却是一大一小两幅竹简,云稹先打开小的一卷,念到:“维本一降将,却深得丞相赏识,自丞相出征以来,维时刻伴随其先后,丞相自先帝驾崩以来,日夜操劳,六出祁山,最终星落五丈原,北伐落空,抱恨终身。维欲报丞相知遇之恩,不得已慕丞相遗风九伐中原,被多胜少。又逢奸佞当道,维总有匡扶天下之志,也难以如愿,不得已在陇上屯田,最终被邓艾偷渡阴平。维不忍蜀汉基业就此瓦解,遂定下一条计策,挑拨邓艾与钟会反目,再取成都基业,辅佐幼主,没成想最终功亏一篑,好歹也算谋了邓艾、钟会两贼子,身死亦不枉矣!只可惜多少

    忠魂白骨兴起的蜀汉,就这般落幕,丞相待维甚重,曾传连弩之法及其毕生绝学兵法二十四篇。维戎马倥偬一生耗尽,再也不想再见杀戮,便毁掉连弩之法,可这兵法是丞相毕生之作,理当传于后世。故此,维大难临头之际,命人将其藏于此处,后世之人若得此书,若是太平盛世切记不可乱用,倘若乱世将至,大可用其中计谋,图画山河,成就不世功名。姜伯约绝笔!”

    云稹叹道:原来姜维“一计害三贤”,最终却是这般结局,可这书卷之中并没有提及出路线索......不对这最后一句:‘后世之人若得此书,若是太平盛世切记不可乱用,倘若乱世将至,大可用其中计谋,图画山河,成就不世功名。’想必这出路便在这卷大的竹简之中。

    这是什么?上面密密麻麻的显示的是些看不懂的文字,云稹翻了数遍没有一个字是能看懂的,怅然所失,心想:管他了,既然和兵法二十四篇出于同源,定非俗物,先把它收藏起来,来日见到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定能识得此书的来历。再看那竹简所述,乃是阴阳变化,晦涩不堪、高深莫测,云稹默然将这些东西收起,待第二天翻出苦思:这将军洞内定是别有洞天,不如对着这书简上所记,等正午子午出分出去寻找那可能的出路,这位前辈既然能算中我云稹今天能机缘巧合得这些宝物,自然也能留下出路给我,若真再这般下去,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去。

    正午阳光四散,云稹听着的叶子响声,仔细查看着那块石壁,直至残影西斜石壁上隐隐约约呈现出一条细缝。“这倒也有趣,待我看看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云稹迟疑地伸出双手,各自合在两块石壁上,大力一推,细缝慢慢扩张了点但是终究也没能推开。

    难道这不是出路,可依照着书简上的指向分明是这里啊!我该怎么才能破了这石壁残影之谜?有些颓废的云稹坐在了地上,怀揣着天行剑,端详着一点一点的残影逐渐西斜,慢慢地在云稹脑海里形成了一扇门,云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谓的石壁残影就是实中有虚,虚中有实,答案就是“影中门”,云稹抽出天行剑,涮涮几剑,门中的石头四散而去,影中门内突然光芒四射。

    将军洞坍塌,这世间将再无将军洞,空余石将军立于崖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