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割据的“遗风”,仍旧相当浓厚。***即使说汉朝成立,但若是认为理所当然地变成家家户户都被染成同色的统一政权等想法,可就完全不对了。所谓刘邦汉朝这个出类拔萃的“王国”,反而该说是个作为其他大中小各个王国中央政权而暂且得到承认的“缝补手工物”,更为接近事实。如同后续会说明般,汉朝真正成为可被称为汉朝者,终究是到了汉武帝时代才开始。

    不过,若从尽管迅速地完成政治统一,但仅是“拼凑”这一点来看,其实匈奴也没太大的差异。

    但是正如同司马迁描述般,在“中国”疲于楚汉争霸之际,匈奴得到充裕的时间可以将国家统一并巩固统治。再加上前述说明过指导者能力的差异,总之就是冒顿及刘邦这两位权力者个人能力的极端差异。

    这一点以近乎残酷地被完美呈现。在历史上著名的白登山之战,开创了绵延70年的“匈奴时代”。这是公元前200年的事。在此也再次直接顺着司马迁的精湛叙述进行说明。

    ——此时汉朝才刚将“中国”定调,并将韩王信从领有位于中华本土中央处的颍川,改封至山西太原郡(都城为晋阳)。韩王信原是出身战国七雄之一的贵族,其根据地就位处“中原”正中央。将这样出身王族的韩王信领国改成北边,是为了让其担任守御强大匈奴游牧国家的最前线。若以韩王信的立场来看,刘邦这家伙完全是个暴户,因此只会将其解读为刘邦的“恶意妨碍”、“欺侮”等。恐怕韩王信也是因此产生了反叛之意。韩王信上书表示希望将都城从改封后的晋阳移至遥远北方、跨越一个山脉的雁门郡马邑,此提案获得了同意。而匈奴(当然是大一统后的匈奴)则大举入侵该处并围攻马邑。冒顿看透了韩王信的心事。韩王信对匈奴投降了。虽然在表面上是韩王信多次派遣使者到包围的匈奴处进行“和解”协调,但事实上是因为汉朝谴责其有“二心”,韩王信担心会遭到诛杀而与匈奴约定共同攻打汉朝。但无论如何这都是表面上的事。恐怕韩王信是对于刘邦将自己推到危险边境地带以甩掉麻烦的态度,早就心生不满。

    冒顿加上韩王信(就如同计划般)的兵力后,就直接挥军南下跨越句注山,攻入太原郡并直至晋阳城下。高祖(刘邦)认为应该亲自率兵迎战就出。在冬季时不巧遇到大寒又雨雪交加的恶劣条件,因冻伤而断指的士兵,十个人中就有二三人。司马迁似乎想要表达这是一个没有看清既存失败要素而勉强进行的军事行动。

    此时,冒顿假装战败撤退以引诱汉军。这是游牧民军队最为擅长的伪装逃跑战术。这个战术完美地吸引了敌人。

    汉军持续追击冒顿。冒顿将匈奴的精锐部队隐藏,而让羸弱(嬴字是瘦弱之意。与弱字重叠使用表达软弱之意)的部队站在前方。

    于是汉军以步兵为主体的军队,共计32万的兵力向北方追击。这附近可被想成是斯基泰军及波斯军的据点。但是一旦被圈套引诱就深陷其中,且高兴地勇敢率领全军进行追击这一点,就可清楚地看出刘邦毫无领军才能。

    虽然高祖率先到达平城,但主力的步兵尚未到达(刘邦仅重视手边的骑兵部队。只能说是太过愚蠢)。冒顿派遣40万精锐骑兵将高祖围困在白登山中(尽管在进行整合高原时据称“控弦之士30多万名”,现在则增加到40万骑兵。应该是其后的版图扩大及增加韩王信部队后的数目)。白登山也可称为白登台,山顶上是犹如桌面状的要塞。位于今天的山西省定襄县。

    在白登这个天然要塞中,匈奴将好不容易脱逃的刘邦及其直属部队包围其中长达7天。汉兵不论内外都无法互相救援以及把粮食搬入(刘邦的直属部队是为了指挥步兵的骑兵,本来就只携带几天的粮食。此外,也因为一昧太过轻率地进行追击战而天外飞来之因素,因此到底带了多少粮食,实在令人疑惑。若真是如此,7天应该就是极限了)。

    高祖派遣使者偷偷地贿赂匈奴单于的妻子阏氏。阏氏就向冒顿说:“两主不相困。今得汉地,而单于终非能居之也。且汉王亦有神,单于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