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没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般话,眉梢上挑:“你可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如此善妒,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

    “池雪既不是七皇子的厕所,也不是你身边的宫女,我哪里善妒了?”燕南晚挪回目光,落在薛延脸上,“七皇子身份尊贵,也青楼女子纠缠不休本就不对。南晚只是为了点醒七皇子,官家女子不都应该效仿,看住自己的夫君,不让他们进了风月场所,免得坏了夫家的名声。”

    “你倒是想的周到!”薛延颇有些恨恨的意味。

    “自然。”燕南晚笑了笑,“若是我将来嫁给了七皇子,七皇子可要把藏在青楼的美人们都藏紧了,不然南晚可是会时常带着家丁去青楼寻七皇子的。”

    薛延看着她:“那我们便走着瞧。”

    燕南晚笑了笑,看见凤兰不知何时站在了客栈门口,忙站了起来:“七皇子慢用,南晚还有事,就不做陪了。”

    说完,就往客栈门口走。

    薛延跟着看过去,看见凤兰的时候,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也跟着起身,走了过去。

    燕南晚笑意盈盈:“这么早就来了,可用了早膳?”

    凤兰温润一笑:“还未,想着来和你一起用膳的。”

    “我用过了。”燕南晚看了一眼四周的街市,“你对凌安城熟悉,不如你带我再去吃一通,我素来对美食最为偏爱。”

    凤兰点头,眼神扫到后头跟来的薛延,也没说话。

    薛延看了一眼凤兰,也未开口,只对燕南晚道:“晚儿,难道不介绍一番吗?”

    燕南晚转过头看着跟来的薛延,眉头皱了皱,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随口介绍道:“这位是凤兰。”

    凤兰对薛延微微一笑:“在下凤兰,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薛延看着燕南晚丝毫没有要介绍他的意思,脸色又黑了几层,沉声道:“在下薛延。”

    凤兰面色怔了怔,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久闻大名。”

    燕南晚听着薛延报出名姓的时候,心里头就一惊,这人还真是一点不怕他的身份被暴露了:“走吧,我们先去用了早膳,再去府衙。”

    凤兰含笑点头,走在前面带路。燕南晚跟在他身边,问了一些关于凌安城的风土人情,薛延跟在后头一时间也插不上嘴。

    “凌安城四月初三的时候有一场大的灯会,比昨夜的更为盛大,南晚若是不着急离开,可再等上几日。”凤兰温润的开口。

    燕南晚听着眼里闪出了精光:“自然是好的。”

    薛延听着燕南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心里头又来了火,却还不能发作,只能硬着气,问:“凤兰公子是凌安城的人?”

    凤兰微微一笑:“兰不是凌安人士,只不过在五年前搬来了凌安。”

    “为何要搬来凌安?”燕南晚好奇道。

    “听闻凌安风土人情极好,便来了。”凤兰看着燕南晚,眼底一闪而过的爱恋,“兰觉得人活一世,总该要选个自己欢喜的地方过上一生,所以便来了。”

    燕南晚点头,十分赞赏的看着凤兰:“我也是如此认为的。”

    薛延冷哼一声,邪肆一笑:“凤兰公子就不为家里的家人想一想吗?你倒是爽了,可家里的亲人若是想你了该怎么办?”

    凤兰脸上闪过几丝悲凉,随后温润一笑:“家中亲人都已去世,只剩下兰一人。”

    燕南晚与薛延齐齐一怔,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燕南晚横了薛延一眼,笑着对凤兰道:“世上没有了亲人,不是还有朋友吗?”她看着凤兰,“你我朋友一场,若是你不介意,以后把我当成亲人也行呀!”

    “可当真?”

    “自然当真!”燕南晚笑着道,“若是哥哥认识了你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凤兰温温道:“既如此,那兰一定会登门拜访。”

    薛延原本是想将凤兰一军,万万没想到反倒是弄巧成拙,最后竟然把凤兰与燕南晚搞得越发亲了起来:“不是用早膳吗?”

    燕南晚点头:“对,你还未用早膳,先去用了饭。”

    一路下来,燕南晚都在和凤兰说话,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薛延,两人从凌安城的风土人情谈到昨夜里钱大人家中的案子,又谈到平日喜欢看的书。薛延只能在一旁干听着,就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到了一家粥铺前,凤兰道:“虽然是街边小摊,但粥确实不错。”

    粥铺老板看着凤兰来了,急忙招呼道:“兰公子来了,今日还与往常一样?”

    凤兰温润道:“今日我带了两位朋友来,你问问他们想用些什么?”

    燕南晚笑着对老板道:“兰公子既然经常来,定然对你这里的粥都了解的齐全,我们便与兰公子一样。”

    粥铺老板笑着应了声“好”。

    三人落座了之后,燕南晚又聊起了方才的话茬:“我平日里也喜欢看些志怪游记,前几日又得了些新的,等你去了我家中看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

    凤兰点头,目光落在薛延身上:“薛公子平日喜欢看些什么?”

    薛延勾起一抹笑,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燕南晚:“春宫图。”

    燕南晚听着这话,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若不是凤兰闪得快,都喷到他身上了。她急忙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凤兰:“抱歉,实在是……”

    凤兰微微一笑:“无碍,也未溅到我身上。”

    薛延瞧着凤兰手里的手帕:“既然没有溅到凤兰公子身上,不如将手帕给我,我倒是被她喷了一身。”

    凤兰手中微微一滞,随后将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

    薛延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心里头暗骂燕南晚,这个死丫头难道不知道不能随意将手里的帕子给别的男人吗?

    燕南晚狠狠的瞪了一眼薛延,咬着牙道:“薛公子看的书真是与众不同!”

    “自然,我便是专门研究此道。”

    “不知羞耻!”燕南晚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索性不再看他。

    凤兰看着两人,淡淡一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