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微睁了眼,呲牙咧嘴道:“你看我这,怕是要肿了一大块,哎哟...你说我这么诚心满满来,弄得现在又饿又痛...”

    她那般眼神好似全然将希望寄于锦葵身上了。

    锦葵的嘴莫名抽搐了下,转念一想,也觉得在这大门前确实磨磨蹭蹭了这么久,只得无奈道:“行吧,我来扶你进去。”

    说罢,此时低着头、青丝挡着娇容的白岑狡黠一笑。

    锦葵倒是不知情,缓缓伸出手将白岑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手搂住她的细腰。

    “诶诶,慢些...”做戏诚然是全套,白岑的话便是没个停。

    随着锦葵将那白岑扶起,跨入大门,别说结界了,就是半点阻碍也没有。

    白岑面上粉若桃花,内心却在冷笑:果然,这结界的眼便是在这女子身上了,只有受到她邀请,与其身体接触了,才能完完全全进去。

    对白岑而言,也算是得来委实是费了些工夫的。

    此刻,她们踏着青石板,朝着那院落走去,准确地来说画面其实是一灵动姑娘搀扶着一白衣美人,看似“悠哉悠哉”。

    就这会儿,锦葵忽而想起,她的草药可还放在沿上排排晒呢,虽说没有太阳,却也能风干,再不济待会“暗箱操作”一番也是可以的,她可是修为高了一个度呢。

    可,越走,她越发觉得沉,左边肩膀上被压得酸痛,像是那美人半个身子都赖着她,于是低头一看。

    果然如此,白岑如一滩烂泥般全然靠在她身上,像是故意的。

    “你又不是断了腿,自己跳着走,重死了!”锦葵看着莫名有些恼火,轻推开那搭着她肩的脑袋,又肩膀蹭了蹭那柔软的身躯。

    白岑觉着甚是好玩,心下只想着,这么些年她还没这般欺负过一个人,尤其是如此耿直实诚的人,哦,除了那个一时心血来潮勾搭上的仙君,嗯?可这样同类一比较,难道九重天的人都这般认死理吗?脑子不灵光?有意思...

    在十足的内心戏后,白岑头也不抬悠悠道:“好妹妹,别恼,我是真的、真的、真的腿痛,身子麻,再说了哪有重,我这可是最最最完美的。”后半句倒还满腔充斥着得意。

    听罢,锦葵停下步子,朝着那乌黑的发丝看了半天,心底一直油然而生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咬了咬牙,愤愤道:“懒得理你,我要去熬药了。”

    倏地,锦葵朝旁边一蹦。

    她的肩膀便立即抽离开,大步一迈,只留下一个背影。

    美人顿时没反应过来,莫名没了支撑,没半点意识便朝下一摔。

    “诶,你等等啊,我自己走,自己走还不行吗?”

    “...”锦葵倒也不理,轻轻松松一笑,反而加快了步子。

    院落之中,鹅黄小袄子的女子,随意绑了一根细丝带将头发高高挽起,此刻正蹲着身子,双眼茫然看着那人间的灶台。

    没想到她修为能力都高了半截,虽说没有夭折在收集处置草药上,却还是难在了人间的灶台上。

    一看,她身旁正站着一白裙妩媚的美人,端着一放满了洗的干干净净药材的石锅,正儿八经站着,竟是一副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模样。

    “我一绝世美人,竟然在这等地方给你打下手...”白岑撇着嘴,她的双手基本上什么都沾过,可偏偏就是这阳春水没有下过。

    锦葵听声抬眸,她本就捣鼓这个灶台烦的很了,现下不过就是让那女人洗了个菜,还能叨叨这般久,似笑非笑道:“那您可别吃我煮的东西了...您要但凡有点骨气,便自己怎么来得怎么出去,进来我这小庙和我待这作甚?”

    “别...这个药材你来,点火,我会!”白岑转念一想,不对劲啊,她到底来干嘛的?怎得半天没做正经事的感觉,肯定是饿昏了,那得赶紧弄完这什么破药材,再填填肚子了,最后便是计划了...

    想罢,白岑踱步而上,将那石锅往锦葵怀中一放,皱眉紧紧盯着那黑乎乎的洞口,蹲在那柴火垛前,也无从下手。

    锦葵看着她那架势,可算明白了那美人也半分不懂这些。

    她只能自己胡乱揣测道:“灶台上白瓷倒是贴的光鲜亮丽,且放置着两口大锅,下面黑不溜秋、有火烧过痕迹的洞,应该便是锅底门了,莫不是将那干柴火丢进去,烧起来然后再...”

    白岑一个激灵,“对对对,烧火我行,看我的。”

    很快“啪嗒”一声,白岑风风火火塞进大把的干柴,便是一瞬之间,那洞内火光四溢。

    “...”锦葵无语。

    “快,上手啊,愣着干嘛!”

    锦葵:这女人怎得比她还着急。

    于是乎,这偏殿的小厨房内热闹起来,二人不断捣鼓着。

    “啊!这火星子飞我身上了...啊啊...”

    “水?水在这...”

    “天哪...”

    “你怎么脸上比那黑锅底还黑了...”

    “什么?!我的惊天动地的美貌!!“

    “...”

    这人间的小小厨房倒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了,可此时的九重天的某处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花缘楼的顶层,堆砌着层层琉璃瓦,流金溢彩,却与那满地狼藉形成对比。

    站着最高处的顶尖儿上,迎风而立着一个玄衣男子,神情冷冽,他正看着下方腾腾缭绕的灰雾,这样的情境,在外看来,是根本识不清任何具体之像的。

    “这禁地是被闯了,可是为什么呢?他是自己心甘情愿迎接那些不速之客吗...”喃喃自语,眉头紧皱。

    “淮渊!”另一俊美男子呼唤出声。

    万璃君轻轻点了点脚尖,满脸焦灼,像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原来此时的手里正紧紧握着一琉璃小卷轴。

    那一个凌空仅仅达上二层楼,随后,他又在半空中立即掐了个诀,才稳稳地踩上淮渊站着的高处。

    也不回头,淮渊薄唇轻启,说道:“怎么了?你找到了什么?”

    “你看这个小卷轴,覆在上面的琉璃碎了大半,里面的卷轴却还散着光。”万璃君立即递过去。

    “你在哪发现的?”淮渊急急回头接过,声音有些沙哑。

    “宁无缘那些精怪的尸身里面...”

    “精怪?那便是他故意留下的...”

    淮渊心头紧了紧,手有些微抖,想来刚与万璃君汇合时,听他所述的惨况,便是怒火直冲了。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