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反应很快,朝着淮渊挑眉,又瞥向那一副任人宰割模样的元临。

    “那个人,我们要了。”

    淮渊抬手指着元临,神色难明。

    “恩人,这可就是你当日说爱吃糕点的姐姐吗?”

    苏以岚无视了淮渊的话,更不把元临当回事,只是瞥了眼那些土匪们,示意放下刀,便勾勾手,走向前去端详起锦葵来。其身后的土匪们皆诧异不已,互相对视,才默默放下大刀。

    而锦葵杏眸怒瞪着前面朝她走来的女子,觉着好生奇怪,这苏以岚身上怎么一点儿人气也没有,嘴唇煞白,脸上覆着半个面具下,不知在隐盖着什么,只能看清她那双邪媚的双眼中透着的红血丝。

    此刻锦葵没有时间去思考苏以岚的话到底意味是何,只想着赶紧救出元临,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吃什么糕点,什么仇什么怨,你赶紧放了元临!”

    锦葵怒斥一声,她可不想在这儿和这女人浪费时间,她还想回那石阙再看看那些娃娃呢,更想去那繁华的京城呢。

    “苏以岚,昔日救了你们,你的糕点她也甚是爱吃,可如今这就是你待恩人之道?”

    淮渊却是不着急,轻轻拍了拍锦葵的肩,仿佛是回应了苏以岚的那个问题,然后他又看了看那吓得小脸皱白的元临,缓缓道出。

    “哈哈,恩人说得是,我们得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兄弟们先退下吧,老青,上茶水,有客人。”

    苏以岚大笑三声,立即拍了拍手。

    随后,起先气势汹汹的大汉们都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那个被换作老青的人。

    此人身形略为瘦削,不像其他大汉那般粗犷,倒还有一些儒雅之味,头上带着一顶毡帽,牛皮制的马甲衣衫,立即端来茶水一一摆在那石桌上,便不紧不慢地解了那悬着元临头顶的白刃。

    “渴死我了...可噎死我了!”

    元临一看可以动弹了,立即大口大口喝着茶。

    锦葵瞥了一眼,暗自在心里琢磨着,苏以岚到底有什么来头。

    “来吧,各位上坐,可本山主也就丑话说在前头了,来这也要守规矩的,老青你说是吧。”

    苏以岚招了招手,压根没想着要报什么恩,便自个儿往那玉石椅上侧躺着。

    她只有一肚子怨恨,那些往事再提就是揭开她的伤疤,让她更恨那个杀她全家,除她父君,绝她后路的人。

    “山主说得是,来我们这红苏山的弟兄们,可都是穷凶极恶、要造反当今狗皇帝的人,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各位看样子也是守规矩的人,可若是不守,我们这帮弟兄也是要拼了命的。”

    老青低头,声如洪钟,满是威胁之意,在这洞中回响。

    “规矩当守,可人得安好。”

    淮渊看着元临那副模样着实心底幸灾乐祸了一番,可回头看着那苏以岚,皱眉沉思许久,他总觉着眼前这个人,与当年他出手相救的女子,性情出入甚大。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苏以岚,她现在根本并不是人。

    “对啊,苏以岚,你这规矩莫非就是喂糕点?喂得都不成人样了?”

    锦葵听着淮渊的话,又看着元临那模样,属实有些心疼,走上前去安抚元临,复而看那石桌上的残骸,依旧两大盘糕点高高叠起,厉声回击着苏以岚。

    “我家山主亲生做的好吃好喝供着他,怎还有错了?”

    那老青扭头一看,笑得狡诈。

    就这一来一回间,淮渊坐在石桌一旁,冷冷看着苏以岚,想着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弄清楚苏以岚真实身份,他心里虽有了谱,但还不敢确定。

    于是,只传耳音给一旁默不作声的绿蛋。

    “去查一查附近山头,方圆十里,是否有刻着这‘苏以岚’的墓。”

    “明白。”

    绿蛋一听后,便悄悄隐身离开,无人发现。

    “咳咳,锦葵,他们赌这盘子里大小,非要我吃完,我都已经两大盘下腹了..呕...”

    一旁的元临开始有反应了,伏地作呕。

    锦葵边给元临递水,边想着:这苏以岚是变态吗,浪费粮食也就算了,这样折腾人,这糕点看起来却是精致,但也不是这样用来糟蹋的啊...

    “说吧,苏山主有什么规矩。”

    淮渊静静朝那假寐的苏以岚说道,还顺势抬眸看了一眼锦葵,示意其放宽心。

    锦葵(瞬间满眼放光):有大神,一定行。

    “也没要为难恩人的,若是猜中这两盘糕点底端的大小,你们便带人走吧。”

    苏以岚坐起身,冷言冷语,也不看他们一眼,专注盯着她那长指甲,复而又抚上那半块面具。

    “砰——”

    苏以岚话刚说完,元临忽然闷声倒地,皱着眉头昏了过去。

    “诶?!元临,你怎么了!”

    锦葵看着元临那昏过去还“痛不欲生”的神情,立即扶他起来。

    “锦葵,没事的,他就是吃多了撑成这样。”

    淮渊沉声解释。

    “哈哈,恩人倒是个心宽的主,姐姐莫担心,他糕点吃多了,又喝那么多水,涨发了而已,老青你扶这小子进去。”

    苏以岚语气全然是冷嘲热讽。

    “是。”

    老青恭恭敬敬。

    “那别搞什么幺蛾子!”

    锦葵横眼一瞪,看着老青抬起元临,走进了那右侧石门。

    “你可是恩人的姐姐,怎么敢得罪你们呢?那这盘底可是姐姐你来猜?”

    苏以岚扬着下巴,不屑至极,可今日不管如何,猜对与否,她苏以岚也只是走个规矩、过场。

    那人,她都势必要留下,目的尚未达到,想问出的一切都没问到,那个小子为何和她夫君有着如此相像的坠子,这一切对苏以岚来说,都是谜。

    “淮渊?”

    锦葵现下只是满脸嫌弃这苏以岚,看着淮渊,不知他那神情是作何打算。

    “锦葵,你想猜什么便是什么。”

    他轻飘飘道出一句,只是盯着这两盘糕点,缓缓捻起一块看了半天,猜与不猜,其实关系不大,他现在就等一个答案,就知道这其中一切玄机了。

    随即,淮渊倏地放手,眼神冷峻,糕点瞬间滚落在地,碎成几块。

    “可...”

    锦葵最是不解。

    “是啊,姐姐别担忧了,猜便是了,话说这糕点可是芙蓉糕,最为好吃了,要不尝尝?”

    苏以岚的话尖酸刻薄。

    锦葵觉得很无奈,暗暗拍了拍头,这猜大小的规矩莫非真能决定元临去留?

    又侧眼看了看淮渊,他盯着她的眼神倒是全然放心。

    锦葵:今日大神在此,就算猜不中这人也能抢回来吧。

    “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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