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慌说:“有点事,耽搁了,马上就来。”

    我扔下电话,那里还有上班的心思,本来不想去了,但是一想。雒敬宾的公司就在我单位楼上,虽然说我从来没去过,但是可以去打听一下啊。

    是的,雒敬宾的公司肯定会告诉我,雒敬宾去出差了,那个建设单位地方偏僻。没有信号,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一丝希望,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就往出跑。

    来不及坐地铁了,奢侈一把,叫了出租车,飞驰到公司。

    都没来得及去单位。我直接就去了雒敬宾的公司。

    之前雒敬宾说,公司搬地方了,我心想,但愿去还能看到蛛丝马迹,有个人问一声也好。

    可是到了监理公司所在的楼层,情况和我想的却大相径庭。

    整个公司没有搬迁,一切都好好的,前台的迎宾是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有深深的酒窝。

    还没等我开口,酒窝美女就对我说:“你是找雒敬宾吧?”

    我诧异地说:“你认识我啊?”我心想,这不废话吗?雒敬宾每天都和我在午休的时候坐在一起喝饮料,估计差不多他们公司的人都认识我了。

    酒窝美女说:“当然认识啊,你不是雒敬宾的情人吗?”

    “情人?”我对这个词很排斥。心里不爽,有点儿难听,我本来要纠正,可一想。或许是我过去是个坐台女,太敏感了,人家年轻人也就这么一说而已,我不必太在意。

    “是啊,雒公的情人。”另一个美女接着说。

    雒公,这个称呼我倒是很习惯,监理这一行,自己人都这么称呼。

    我没空搭理她们。问:“雒敬宾呢?你们公司不搬家了吗?怎么你们还没走?”

    “哈哈,谁说我们公司搬了?”酒窝女笑着说。

    另一个符合着低声说:“看来还真是情人,我告诉你吧,雒公回澳大利亚了,你就收了心吧,别痴心妄想了。”

    我觉得自己被当头一棒,半天反应不过来,问:“怎么回事?什么?雒敬宾怎么回澳大利亚?”

    酒窝女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带着讽刺的口吻说:“我们公司根本就没说要搬家啊,你从哪儿听的?”

    “雒敬宾不是说你们要搬走吗?”我觉得雒敬宾肯定没骗我,理直气壮地说。

    不料我这么一说,两个前台美女直接笑出声了,说:“你这是做梦呢吧?我们公司做的好好的,谁说要搬走了?搬走的是你的雒敬宾,前些日子他递交了辞呈,现在估计已经到澳大利亚了。”

    “不可能!”我歇斯底里地喊:“雒敬宾只是去杭州出差了,他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你们骗我!”

    酒窝美女看着我,本来是讽刺的表情,但是看着我泪珠滑落,她忽然愣住了。不仅如此,她还阻止了旁边还在发笑的女人,然后停了一会儿,说:“你的情况,我们公司基本都知道,都是女人,我看你也不容易。”

    酒窝美女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摞材料,说:“这是雒敬宾的辞呈,这是公司为他办理辞职手续的时候出具的材料,以及办签证的一系列证明。”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真的觉得时间静止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最后我怎么走出监理公司的都不记得了,只是记得自己恍恍惚惚到了自己的单位,上司过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我最近工作总是晃神,还无故迟到。

    我没有顶嘴,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我想着和雒敬宾的一幕一幕,心里的肝肠寸断,不敢相信这一切,可心里还是相信雒敬宾,总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雒敬宾没有骗我,前台那两个美女是羡慕我和雒敬宾才那么说的。

    可是……可是我心里明白,到底哪个是真的。

    终于熬到中午,我一个人到了楼下,象往常一样,要了一杯果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平时我和雒敬宾坐的位子上,我傻乎乎地等待,等待奇迹的发生,我甚至向果汁里吹泡泡,期望就像曾经一样,雒敬宾忽然出现,坐在我旁边,说:“这里有人吗?”

    “这里有人吗?”我耳边真的想起了这句话,可抬头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监理公司的那个酒窝美女。

    我摇了摇头,她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来是不是要继续取笑我,我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她继续取笑我,我就把果汁泼在她脸上。

    可是她叹了一口气,说:“你叫小静吧?”

    我没有看她,低着头,眼睛无神地看着果汁。

    她说:“你的情况,我们公司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怕得罪雒敬宾,一直没人告诉你而已。”

    我隐约觉得她会告诉我什么,抬头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地下来了。

    酒窝美女伸手擦干了我的眼泪,可是我分明也看见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说:“雒敬宾早就结婚了,老婆在澳大利亚居住,他迟早会去澳大利亚的。”

    “你是说雒敬宾一直在骗我?”我至今还是不敢相信,我不相信雒敬宾会真的骗我。

    “他有没有骗你,我不知道。之前我们都以为你可能知道雒敬宾的情况,只是和他玩玩而已,毕竟……毕竟现在年轻人对这些来说,其实早就习以为常了。”酒窝美女说,:“可是今天早上,我看你的样子,才觉得你可能被雒敬宾给骗了。”

    “他说过要和我结婚的。”我无疑又遭受了一次打击,之前所有的种种猜测和幻想都化为了泡影。

    “怎么可能?”酒窝美女说:“他老婆和他是同学,毕业后两人就结婚了,只是他老婆去了澳大利亚深造,然后取得了那边的国籍,现在雒敬宾跟着过去了。他……他老婆条件很好,以雒敬宾的为人,是不可能放弃她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猛地抓自己的头发。

    酒窝美女制止了我,低声说:“你现在要镇定一点,想开一点,其实没什么的。无非……无非就是被他……只是你付出了感情而已。”

    看我神情恍惚,没多少改善,酒窝美女接着说:“其实我们公司和你们公司很多人都知道情况,只是没人告诉你而已。在你来之前,雒敬宾就睡了我公司一个女人,后来闹得很大,最后那个女人离职了。不久,我们就发现你和雒敬宾在一起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怪不得雒敬宾之前从来都不要我去他们公司,他是怕有人多嘴,让我知道了他以前的龌龊事情,我觉得自己好傻。两个公司,小一百号人都知道这些情况,而唯独就我一个人,就像皇帝的新装,其实赤裸裸地被人玩弄,却还自以为找到了真爱。

    我真可笑,我真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忘了吧……其实没什么的,不就是个男人呢,谁玩儿谁还不一定呢,对吧?”酒窝美女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

    临走时说:“我走了,不能待太久,被人看见了,都以为我八婆。大家都知道真相,都没人多嘴,偏偏我不忍心看你受骗,就把真相告诉你。保重,小静!”酒窝美女说完就走了。

    我呆呆坐在原地,甚至没看她一眼。

    到了中午,大厅里人原来越少,但是我能感觉到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还能听见有人在指指点点地说:“你看啊,就她,又被玩儿了。”

    还有更缺德,故意说话很大声音,在我面前故意说:“雒敬宾那小子艳福不浅,你看那身材,床上估计是个骚货,爽爆了估计!”

    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这的不在乎,也不去管这些风言风语和指指点点。我脑子里很乱,甚至比老黄糟蹋了我还乱。

    老黄糟蹋我之后,我的神智是清新的,我知道自己不愿意,有懊恼,还有仇恨,还有愤怒。但这次呢?

    我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全身心交代出去,然后被人玩弄,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弄,被玩弄的体无完肤,就像一个傻子。

    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就以为可以憧憬幸福了,殊不知我到底有多傻。

    回到公司,我递交了辞呈,我已经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也没有脸面在这里多留一分钟了。

    上司把我的辞呈交给了老板,老板也没有阻拦。

    我收拾好工位要走的时候,老板吩咐会计,多给我支付了一个月的工资,他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一些。跟着我干了一场,你的私事我也无法干涉,多开你一个月工资,就当一点心意。”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在心里埋怨苛刻的老男人,倒觉得有些愧疚。比起老黄和雒敬宾,我倒是希望和这样的男人交往,至少不玩阴的。

    我冲老板致谢,然后走了。

    出了公司,我觉得我像是一条流浪狗,夹着尾巴,竟然无处可逃。

    恍恍惚惚间只觉得自己很饿,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就没吃设么东西,直到现在也没吃什么。

    行尸走肉般走进了kf,我都不知道我点了什么,只是端着一盘子垃圾食品,坐在位子上,明明很饿,却一口都吃不进去。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勉强吃了一个汉堡和两个红豆派,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再回到和雒敬宾的住处,无异于在我伤口上撒盐。但除此之外,我无处可去。

    在霓虹灯下,迷迷糊糊走了大半夜,还是回去了。

    进了屋子,锁好了房门,我身体已经虚脱,整个人瞬间瘫在了地上,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到后来,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我的喉咙沙哑,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可是整个人还是载抽噎,就像一个快要断气的人一般。

    迷迷糊糊中在地板上睡着了,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甚至想到了自杀,用死亡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却又像疯子一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再次拿出手机,一遍一遍拨打那个关机的号码。

    我抚摸着肚子,不知道在我身体里的宝宝能不能感受到这种刺心的痛,痛的我无法呼吸。也就是在摸到宝宝的一刹那,我又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爷爷和妈妈,我终于告诉自己不能死,我还有很多责任需要担当。

    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来电,起初是珠儿的,后来也有温丽的电话。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起身趴在床上,恍惚间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似乎看到了雒敬宾,就像相识时那般帅气,他拉着我跑,帮我系携带,给我一个甜蜜的微笑。可是跑着跑着,雒敬宾就不见了,我四处寻找,可还是找不到他的踪迹。

    再次醒来,被手机的震动震醒,一看又是珠儿和温丽的未接来电,又是几十个,我干脆直接摁掉。

    打开短信,是珠儿和温丽的,基本都是一个意思:“为什么不接电话,两天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真的可笑,我曾经想着托付终生的人,给了我致命一击,到头来却还是我在夜场认识的几个红尘女人,坐台女牵挂着我的安危,她们为我着急,为我牵挂。

    后来红菱和少华的电话接踵而至,我全都摁掉。

    然后,短信一个接着一个,红菱的短信简单粗暴,说:“你为什么摁掉电话,是死是活,回个话!”

    我默默地扔掉手机,在床上的一角拿起那个玩具熊。

    这个玩具熊,我一度认为是雒敬宾的化身,他不在的时候,我就抱着玩具熊睡觉,也是这个玩具熊,彻底融化了我。

    我甚至记得我和雒敬宾第一次做a的时候,我把自己释放的那么彻底,那么纯粹,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女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把全身心都托付给一个男人。我可以让他兴奋,我可以让他满足,我觉得做女人真好。

    可是现在呢,玩具熊就像个笑话,它在角落,安静地看着我,表情好像在看着我发笑。

    我终于怒不可遏,拿起玩具熊,用剪刀把它剪得支离破碎,看着玩具熊在我面前化作一缕缕布条和棉花,我觉得终于可以发泄了,我很过瘾,玩具熊就好像雒敬宾,被我剪得粉碎!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发泄。

    起初,我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敲门声一阵急过一阵,而且声音嘈杂,好像有很多人。

    我侧耳聆听,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珠儿、丽姐、红菱和少华在门外大声地喊:“小静……小静,你在吗?”

    我听见她们熟悉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在外面被欺负了的孩子,听见了家人的呼唤,又一次哇地哭了出来。

    听见我的哭声,门外更加急了,珠儿和丽姐杂七杂八地说:“小静在里面,你在里面就好,快给姐姐开门。有什么事千万别想不开,有我们在呢!”

    红菱和少华也嚷嚷着说:“小静,快开门,是不是雒敬宾那王八蛋欺负你了?”

    红菱更是急性子,说:“砸门!”

    我打开房门之后,整个人的最后一丝意志轰然倒塌,她们四个人扶着我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满屋狼藉,她们好像知道了一切,尤其是珠儿和丽姐,很老道,这一切仿佛就在他们意料之中一样。

    珠儿和丽姐一左一右坐在我沙发上,安慰着我。丽姐甚至跟着我哭泣,珠儿坚强一些,只是不住地摇头,不住地叹息。

    红菱把屋子收拾了一番,少华烧了一壶热水,给我倒了杯热水。

    珠儿说:“快三天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一开始打电话,无人接听,后来你直接摁掉了电话。我们发短信都不回,我就知道出事了。”

    红菱说:“是啊,我们都急死了,多亏珠儿之前开车送你回来过,知道你公司和你住的地方。我们去了你的公司,说你已经离职了,最后找到了这里。”

    我心里不知道该悲痛还是该庆幸,悲痛的是我被人骗的如此彻底,可是庆幸的是,我竟然有这么多人牵挂。

    尤其红菱和少华,竟然从洗浴城跑出来看我。

    丽姐问我:“看你这起色,没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

    少华去厨房给我下了一碗面,可是我说什么都吃不下去。

    珠儿拉着我,说:“你t的给我振作点,天塌不下来,不就这点儿破事儿吗?你不说我都能猜个七八成!”

    我和雒敬宾的事,珠儿和丽姐知道的比较多,红岭和少华知之甚少,但是眼前这一幕,大概她们都猜的差不多了。

    我也顾不得面子,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包括到后来,雒敬宾的公司和我的公司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被玩儿了,但是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每天穿着皇帝的新装洋洋自得。

    “那孙子真去澳大利亚了?”红菱听我说完,气不打一处来。

    少华比较实际一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说:“还真t是啊,除了几件儿破衣服,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留!这家电估计是房东的吧?”

    我点了点头。

    珠儿这时候说:“你这点儿事儿,算个屁啊!当年我怀着吕军的孩子,可是他还和表字睡在一起!”

    珠儿说道这里,好像很自然,一点儿都不在乎红菱和少华现在的职业。其实也是,大家都习惯了,就珠儿自己,之前也是经常出台。

    珠儿继续说:“我知道当时吕军的事情之后,闹得比你还凶,我自杀了两次,都给救回来了,我差点儿把房子给烧了。当时我都把吕军当我的未婚夫了,你呢?该生气的是雒敬宾那孙子的老婆,你呀,给别人戴绿帽子了,想开点儿。”

    从反映上看,丽姐比较平静,想必是知道珠儿之前和吕军的事儿。少华和红菱更是一脸的茫然,可能她们也是第一次听说珠儿之前的往事。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照顾我才是第一位的,她们也不好多问。

    珠儿接着说:“我当时和吕军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个月,整个就是撕逼大战,我打的他鼻青脸肿。他都不敢还手,我甚至叫人捅了那个表字,后来差点儿坐牢,花了很多钱才摆平。到最后我麻木了,也想明白了,老娘赔了老公还花钱,不划算,既然是野鸳鸯,就让他们去吧,成全了他们也好。其实啊,吕军和那表字也每个好结果,玩玩也就算了!”

    珠儿说:“不过我后来的确是刺激挺大,放纵了那些年,不得不说和吕军是有关系的。”

    到最后,珠儿说:“你才经历这些事儿,就这么死去活来的,太不值得了。你这算什么啊,我告诉你,小静,人都是在逆境中才能成长。在顺境中,没有谁会成熟。只有吃一堑长一智,吃亏了,人才明白到底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你也别太消沉了,该怎么还得怎么过,不就是个男人嘛?赶明儿,:“姐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温丽也接上话了,说:“这事儿啊,你还得看开些,无非就这么回事儿。你要是之前多谈几次恋爱,就懂了,无非就是同居无果嘛,怕什么?我今儿也给你说说我的事儿吧,之前一直没说过。要我说,珠儿都不算什么。”

    温丽说道此处,表情十分落寞,低着头抽噎了一下,说:“当年啊,我也就你这么大的时候,遇见个做小生意的男人,名字就不说了,没有意义,其实名字我都差不多忘了。我当时才来打工,熬过了最艰难的几年,手上有些积蓄,年龄也差不多到了结婚的年龄。自己觉得熬过了最无奈的日子,就是要考虑个人问题和生活了。然后就遇到了他,比我大五岁。对我很不错,照顾的无微不至,我没几天就融化了。”

    温丽说道此处,不忘自嘲地一笑,说:“小静,我当时对他的迷恋啊,可以点不比你对雒敬宾的少,姐姐相貌、身材也不差,那时候也是初尝男女滋味,就跟着魔了似得,他每天都缠着我要,什么花样都玩儿遍了。现在想想,竟然不比你们出去伺候客人省心,可笑的是我当时竟然心甘情愿,而且觉得自己有魅力,能把自己的男人伺候的服服帖帖。”

    说到这时候红菱和少华忍不住笑了,她们知道温丽之前也是出台的。

    温丽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可是话匣子打开了,也不好收着,继续说:“那时候啊,周末我们经常在家里一做就是一天,除了吃饭就是在做。我和他什么都玩儿过,现在说出来啊,还真怕你们这些小年轻,笑话姐姐老不正经。”

    珠儿打断了温丽,说:“别扯淡了,谁不知道你床上无敌,你看阿文,被你三天就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们今儿是来劝小静的。”

    珠儿说完又拉了下我的手说:“还好你没事,可吓死我了,我生怕你想不开,做傻事!”

    “就是就是!”温丽赶紧接着说:“我当年啊,就像一个玩物,让人家玩遍了全身,怀了人家的孩子,还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积蓄双手奉上。”

    “啊?”说道此处,我有些动容了,之前就听到过丽姐被抛弃这件事,可是还是没多少详细的描述。现在听到了这些,才算有了点端倪。

    丽姐接着说:“很吃惊,对吧?还有更猛的呢,他说要做生意,以后让我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要我辛苦出去工作,我开心极了。把自己的积蓄全都给了他,还自己借了我身边朋友、姐妹的很多钱给他,我一心想着从此以后可以安心做个阔太太,在家里享清福。结果呢?”

    红菱和少华一听温丽这么说,接口道:“不会吧?你有这么傻?”

    “那不是傻!”温丽接着说:“人啊,见识比知识重要,见过的世面多了,你的气场、底气、智慧、决心都会增强,我当年就一个农村孩子,靠着肯吃苦,不服输,攒了点钱。没见过什么世面,哪儿知道世上男人有这么坏。我把钱借给他后,他说是要去进货,然后就跟小静的雒敬宾似得,没影儿了,我竟然傻乎乎的等了大半年。”

    温丽虽然说不介意,但终究无法释怀,说道此处,还是难掩心中的哽咽,眼睛里还是有些泪花出来了,说:“我那段日子,被追债的人踏破了门。后来实在没办法了,租的房子交不起房租了,我就住在燕郊的地下室,那时候那一片可是荒芜的再不能荒芜了,哪儿有现在这么多人?”

    温丽抽了一张纸巾,擦干了眼泪,喝了杯热水,接着说:“那狗日的,现在化成灰我也认识。不过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的死活,死了倒干净!我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过不去了,小静和珠儿,比起我当时来可好多了。小静无非就是付出了感情,觉得自己敞开心扉,却遭到了欺骗。珠儿无非就是到了结婚的地步,被伤心了,甚至有些觉得屈辱。”

    我和珠儿都默不作声,显然温丽对我们分是有道理。

    温丽接着说:“我呢?自己像个免费的表字被人家玩儿了那么久,怀了孩子,把自己多年起早贪黑攒的钱,全给了人家,而且还借了很多外债,这算什么?小静,要是换了你啊,估计都死八回了。”

    我被她们劝说了半天,似乎情绪好些了,甚至有点被丽姐的回忆吸引,问:“后来呢?”

    “后来?呵呵!”温丽冷笑了两声,说:“出去卖呗!出去正儿八经当表字,卖了三年,把账全都还清了。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出去卖,上我的那个男人是个建筑工人,手上的老茧捏的我生疼。可当时我也没办法,地下室都住不起了,那个建筑工人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狗,一晚上折腾了我四五次,给了我一百块钱,还不情愿,说我挣钱好轻松,他要干一天的活儿才能赚这么多。”

    我好后悔,其实我应该知道温丽最后走了这条路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应该问她,这无疑将她的伤疤再次揭开。

    温丽接着说:“我当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拿着那一百块钱,买了个煎饼果子,吃完。然后交了房租,从此以后放开卖,卖了三年,越来越有经验,越卖越值钱。把账还了,最后还成了你们的妈咪。”

    “哈哈!”温丽说完,竟然笑了,只是笑的很凄凉,笑声中竟然能泛着泪花!

    少华和红菱也是听的呆了,看着温丽,两个人也抹眼泪。

    红菱不知道什么逻辑,竟然说:“多亏老娘卖的早,女人的感情和身体就是用来换钱的,尤其感情,给了狗都摇摇尾巴,可千万不能给了男人。”

    少华掏出一根烟点上,说:“你t的还有感情,老娘只有身体,谁拿钱,谁来操,随便操!别说男人,我父母都不认!”

    少花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她母亲之前频繁给她打过电话。但现在又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我也点上一根烟,眼前的四个女人,在我的烟雾中缭绕,一个个须弥、空虚、并冷。我看着她们一个个沧桑的模样,既心疼,又难受。

    其实还有我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在她们眼里是个可怜的家伙。

    女人啊,生下来都是完美的,只有伤的体无完肤的时候,才会在悲痛中死去……

    五个人就这么说话、聊天,抽烟,一直就这么坐着,这个场景好像那天我们在珠儿家里喝醉了的夜里,我们赤l地在珠儿家的客厅,红菱的腿被玻璃划破了。我们歇斯底里抽烟、喝酒、哭、闹和笑。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们好像都没有变,除了珠儿之外,好像谁都没有过的更好一些。

    其实应该乐观一点,温丽和珠儿都离开了这个圈子,她们的生活变化就好很多,越来越好了。

    只是过了不到一年时间,时过境迁,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我们五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命运这东西,真的是谁都说不准啊。

    之前红菱已经到了洗浴城,她的变化不大,可是她心里却慢慢有了希望,她不止一次告诉我,弟弟减刑了,弟弟减刑了。这几年,唯有红菱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欣慰和她发自内心的惬意。只是每次提到这里,她都要叹气,说,爷爷和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少华已经那样了,从一开始她的心就没暖过,或许双亲离婚,那时候开始她就开始恨世界,不过还好,这次她不算太极端的那个人,至少和我们这些姐妹很处的来。

    现状最好的应该是珠儿,她不能说运气好吧,本身就是北京人,有房子,家底儿也不错,只是年轻气盛,当时遭遇吕军情变的时候,性格也倔强,一时走了歧途。

    温丽也不错,她从一开始就是被迫的,如果不是她刚才说的那个原因,她或许会是个小生意人。

    我们开始讨论孩子的问题,我觉得这是我怀的第一个孩子,我想生下来。我要看着宝宝可爱的样子。

    我说:“随他去吧,不过我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我刚说到一半儿,红菱和少华一起动手,捏我的脸,说:“你疯了?还是真的一孕傻三年,你刚怀上就傻成这样?”

    温丽看着我没说话,过了好久才说:“温尔雅慢慢长大了,你知道带一个孩子有多操心吗?你现在是信口开河,想什么就说什么,你一个人带孩子,就你挣那俩钱,够什么啊?再说了,你一个单亲妈妈,给你父母怎么交代?你别一时糊涂耽误了自己一辈子!”

    众人说的杂七杂八,我反而插不上嘴了。

    就一群人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珠儿发话了,她起身拿起包包,作势要走,临走之前斩钉截铁地说:“明天跟我走,我带你去做掉!”

    我还想解释,并且说点儿什么,但是珠儿强势打断了我的话,摆摆手说:“别说了,第一、你没能力抚养;第二、雒敬宾根本不爱你,就把你当工具了,不然他会连个套子都不戴?第三、你不值得这样,你以后的路还长。”

    珠儿说完,总结了下说:“红菱和少华去收拾下屋子,现在小静就跟我回去,还是住我那儿,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这破地方再别回来了,我一进门儿就想起那孙子,觉得真的恶心!”

    这几个家伙干劲儿十足,三两下就把我房间彻底收拾了,本来也没什么,能带走的都被雒敬宾带走了,无非就是我的几件儿衣服。

    我想想也对,待在这鬼地方,只有成天想着过去,越来越痛苦,还不如住在珠儿那里,能更快走出这个现状。珠儿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的确不该是要孩子的时候,虽然我很想把宝宝生下来,看看他的小模样。

    可这都不现实,那就这样吧!

    拎着我的两大包衣服,下了楼,珠儿的车就停在楼底,少华和红菱要回去上班,各自走了。我和珠儿还有温丽,坐着车往回走。

    先把温丽送到家,她一路上就在念叨,劝我千万不要偏激。其实我都明白,无非就是这些事情而已。

    温丽下车的时候,说:“我先走了,小静,你一定要听珠儿的,你还年轻,可不能毁了自己。”

    我坐在后排座,冲温丽说:“我想通了,你放心吧,我以后还可以要宝宝,还可以有一个像温尔雅那么可爱的孩子。”

    温丽见我释怀,这才放心回去。

    回家后珠儿给王志东打了电话,说了点事儿,我也没听清楚,只是珠儿告诉王志东,最近在家陪我,不回去了。

    之后,珠儿把卧室的被褥换了,自从我走之后,红菱和少华都在洗浴城,这里一直空闲着,没有人气。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那么熟悉,还是我走之前的样子,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珠儿把卧室收拾好,双手托着我的脸庞说:“小静,刚才人多,不方便说,你还年轻,重新开始做自己,别傻了,更不能堕落,懂吗?”

    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珠儿的话,我知道在我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珠儿的阅历就像她有读心术一般,我无法回避,更加无法伪装。我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上我洗了个澡,珠儿趁着我洗澡的功夫煮了碗汤圆给我,她知道我喜欢吃汤圆。

    裹着浴巾,我和珠儿坐在沙发上吃汤圆,一边吃,珠儿一遍自言自语地说,她说:“你现在无非就是被雒敬宾睡了,说难听点儿,就被他玩儿了几个月,其实没什么。你只要拿掉孩子,又是一个崭新的自己,没有负担,没有累赘,你还年轻,重新开始又如何?”

    我吃掉了碗里最后一个汤圆,将汤喝了,很久没有了这么沁人心脾的滋润,放下碗,我对珠儿说:“你知道吗?我从离开家乡到这里,你和丽姐是我最相信的人,男人里雒敬宾是第一个让我动心并且付出感情去相信的人,我心里其实并非放不下雒敬宾,是我自己对自己无法交代,我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和多年来的矜持。其实我明白雒敬宾走了,不会再回来,但是我觉得自己无法放过自己,我对自己的负罪感到了极点,我无法把控自己对自己的谴责。我现在觉得,雒敬宾其实比老黄更加卑鄙,老黄还知道明码标价来交换,而雒敬宾呢?是用了最卑鄙的手段来欺骗,欺骗我的感情、欺骗我的天真、欺骗我的信任。这种欺骗,比强取豪夺更加让我不齿!”

    我越说越激动,眼泪哗哗地就出来了,珠儿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说:“你别傻了,有多大的事情,无非就是怀孕了,一段失败的感情而已。当年吕军,还在我这里骗走了我几乎所有的积蓄,我之后那几年一直过得恍恍惚惚,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珠儿又提起了往事,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收拾了碗筷,两人上床休息。

    珠儿躺在床上,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又起身,拿起了和吕军的合照,放进了衣柜里,说:“收起来吧,从明天开始姐姐和你,一起都彻底放下,我和王志东好了,再不能让他看见吕军,对他不公平。”

    两人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聊天,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我慢慢睡着了。

    只是我心里明白,虽然珠儿被吕军深深地伤害了,可是她心里,还有他。可是雒敬宾呢?在我心里,他已经渐行渐远,甚至真的不如老黄。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珠儿让我什么都别吃,先去医院检查。她安慰我说:“现在微创、无痛,很快了,去吧,了解了一切,重新开始。”

    其实我心里还是犹豫,我说:“这个,毕竟孩子是我的,而且孩子是无辜的。”

    珠儿怒了,说:“你这是作死你知道吗?你这样下去,会连累自己一辈子,你以为你能给你的孩子带来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你要是生个女儿,她将来长大还是坐台女!”

    坐台女!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也给我最后的决定和勇气,去结束这段荒唐的感情和留给我的记忆。

    医院的人很多,好像都在等待这个了断的时刻,不同的是,别人都是男的陪同一起来,男的明显是做了错事的表情,很拘谨,而我是和珠儿一起来的。

    看过医生,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珠儿在忙前忙后地张罗,我只是行尸走肉一般做了几个检查。要签字的时候,医生问我:“怎么只是你签字啊?男的呢?”

    我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好,珠儿反应快,也或许是她一直有怨气,随口就说:“男的死了!”

    “死了?”医生有点不解,说:“这才刚怀上不久,男的就没了?”

    医生说完,疑惑的眼神扫视着我和珠儿,珠儿若无其事,随口应对着说:“跳楼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这儿,对吧?”

    医生也不好多问,随手办了签字。

    整个过程就像是我对之前几个月和雒敬宾的一个总结,简洁明了,略微有些刺痛。

    之后我休息了一阵子,珠儿执意不要看,只是说缘分结束了。我也不想在直觉上留下这个阴影,不看也好。

    回去之后,珠儿安顿我休息一会儿,出去买了只乌鸡给我炖汤喝,我迷迷糊糊睡了几次,总是看着一个可爱的小朋友背朝着我跑,跑向远处,越跑越远。

    晚上还是珠儿和我一起睡,她明白身体上的伤痛,会痊愈,我心理的伤痛,只有她来出面解决,假以时日或许会有好转。

    珠儿和我聊了很多,但基本都是规劝我的,说的最多的,就是她自己,她和吕军之间的事儿,好像杂七杂八还有之后她和一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听得出来,珠儿很坦然,对过去不回避也不怨恨,只是现身说法,让我宽心,知道女人一辈子,谁还不遇见几个渣男啊。

    只是温丽也一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那个老男人骗过一次记之后,到现在才敢打开心扉来接受阿文。温丽说过,不要太有本事有能耐的男人,留不住,像阿文这样的就好,淡淡地就这样过着小日子。

    道理谁都懂,规劝别人的事儿也都会做。但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道坎儿不是一下子说过去,就能过去的。我听着珠儿的劝慰,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着。到后来她都睡着了,我还是那样,默默听着,一动不动,只是自己一个人流泪,许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那团气终于得到了发泄,我越哭越厉害,甚至我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要自己哭出声来,怕京惊扰了珠儿。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因为雒敬宾、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孩子,我甚至觉得自己家背井离乡,背负着家人的期望,对不起他们为我含辛茹苦付出的诸多,我再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是想想家乡年迈的爷爷和父母,终究觉得自己很傻。

    之后的几天温丽来看过我几次,买了一些水果,还有几条鱼。亲自做了汤给我喝,不得不说温丽的厨艺比起珠儿来,好的不是十倍八倍,珠儿养尊处优管了,一年下不了三次厨房,能屈尊给我做鸡汤已经很幸福了。

    温丽来了总是安慰我,而且自从说过自己过去的遭遇之后,好像一下子打开了阀门儿似得,大有不吐不快的势头,对过去的那个男人有哀怨,有怒骂,其实还有点回味。但和珠儿相同的是她现在看这些都是风轻云淡,只是把往事翻出来回味一下而已。

    我问温丽,你怎么这么多时间累陪我,孩子和文哥呢?

    温丽说,阿文最近倒班儿,白天在家休息,晚上跑夜班儿。珠儿打情骂俏地说,晚上你可歇着了,不用伺候男人了?我最近在小静这儿挺好,那个死鬼王志东再不缠我了,不然晚上不折腾个死去活来不休息。

    期间都是姐妹打电话来劝我,其实手术做完之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了几天我已经能自己行动自如做饭,就是不敢出力做重活,再此之后,珠儿约我出去玩儿,说是要开心一下,换个心情。我还是没有答应,只是觉得自己心情不好,状态也不好,自己出去玩儿不开心,也扫了别人的兴,与其让大家都添堵,还不如我一个人添堵。

    温丽总是来找我聊天,有几次是带着尔雅来的,小宝贝越来越懂事了,偶尔会叫我一声阿姨,然后看着我萌萌地笑,我有时候心里也想,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会不会和尔雅一样漂亮。但有时候也想自己多亏没生下来,否则,孩子一出生,爸爸就不在身边。

    问过家里的情况,二妞一切准备就绪,工期都不错,只是农村天儿冷,得赶着工期做。只有听到家里的消息,我心里才稍微安稳一点儿。现在的我,状态很差,也只有和珠儿、阿丽在一起,或者听听家里的消息,心情能稍微平复一些。

    其实这就是我心里的归宿吧,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又经历了心理和感情的重大挫折。

    少华和红菱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安慰,最近我把这些都挺烦了。她俩也来看过我一次,只是说,自己时间不由自己支配,所以好些天了才来看我一次。我当然理解,其实别人说什么给我,真的没用,这些坎儿还得我自己过来。

    只是来的人多了,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说说笑笑的,让我不去往这方面想。慢慢说的多了,毕竟能释怀一些。

    红菱和少华对我短信发的多,平时她们不上钟的时候,也聊一会儿。

    苏胜男来过一次电话,说是和我闲聊,其实是关心自己母亲的近况。问我,母亲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好。

    我告诉她,前一阵子我去她家看她妈妈,都还好,就是比较想她。

    我说:“胜男,你知道吗?我还和阿姨一起吃饭了呢,阿姨给我做了鸡汤面,还有鸡肠,可好吃了,阿姨的厨艺不错。对了,你放心吧,阿姨一切都好,就是想你。”

    苏胜男听我这么说,很高兴,只是在电话里里声音有些哽咽,说:“谢谢你,小静姐,我当时也就是简单的对您托付,没想到您这么尽心,我之前给妈妈打过电话,她也告诉我了。只是我怕她有困难不告诉我,我才打电话给你,问问妈妈的情况。只要她没事就好。”

    我问:“我最近在休息,之前的工作也辞职了,等过几天好了,我就去再看看你妈妈。”

    苏胜男问我:“小静姐,你没事吧?别太操劳了自己,把身体照顾好。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了想也瞒不了,我也不想瞒,苏胜男对我很信任,告诉了我她的家底,甚至把母亲的事都托付给我,我不能再遮遮掩掩。

    就在电话里把我和雒敬宾之间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苏胜男听完,咬牙切齿地说:“世界上的男人,全都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还好。你怎么样?”

    这时候苏胜男话说了一半儿,忽然挂了电话。我只是听到那边声音很嘈杂,也没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可能是她太忙,所以电话也没有回拨过去。

    少华最近倒是经常打电话给我,说起一些婆婆妈妈的事儿,偶尔透露出之前和她聊过的一个姓杨的男人,是她的熟客。估计在床上被少华搞得死去活来,现在天天盼着少华和他上床,觉得少华的屁都是香的。

    用少华的话说:“那姓杨的男人自己说,我的一只脚都能比他老婆的脸好看。哈哈哈!”

    少华笑的若无其事,她也就是看上哪个男人的钱了。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这些男人对少华来说,都是玩具而已。

    那些男人趴在少华身上尽情享乐的时候,可曾想过在他们身下的那个女人,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谁玩谁还真的不一定呢。

    我说:“你自己把握,安全第一,别玩儿出火就好。”

    少华在电话里摁不住自己的得意劲儿,给我嘚瑟着说:“你放心吧,那几个老男人我还是能摆平的,无非就是上床、哄他们开心,哄他们钱吧。老杨给我说过,想租套公寓给我住,一个月给我两万块钱,让我别这么累了。我正考虑呢!”

    我不知道这对少华来说,好还是不好,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过了几天,红红发短信给我,说:“小静姐,我听说你打胎了,我想来看你,但是我不知道你住什么地方。上次在快餐店,我偷了你的钱,也没脸见你,可是当时我实在缺钱,你就原谅我吧。我现在也没钱,但是我想去看看你。实在没办法,我给你充了六十九块钱的话费,就当我的心意。你别嫌我钱少,我最近来例假都接客的,现在这地方贫民区,赚钱不多,克成花销很大,赚不到钱,他会不开心的。这六十几块钱是我自己偷偷存的钱,现在给你充话费了,姐姐保重。”

    红红在短信最后,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给我。我这才看到,之前有一个短信提示,是有刘十九块的话费充值到账。

    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个短信,我对红红一点儿都狠不起来了,反而有种莫名的辛酸。红红之前在快餐店偷了我的钱,但是心里还很不舒服,可是现在看着这刘十九块沉甸甸的话费,心里痛的要死,觉得这个孩子真不容易。

    只是反而对蔡克成那个狗贼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憎恨,这种憎恨从来就没断过,只是现在更加强了而已!

    这些天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珠儿早几天也住了回去,只是昨天晚上又过来和我住。

    我问怎么了。

    珠儿笑着说:“回来两件事儿,第一件就是躲着王志东。”

    我惊呼:“怎么了?是不是你们俩又吵架了?”

    珠儿摇摇头说:“那倒不至于,就是这混球,从非洲弄来一些草药,自己吃了。猛的要死,我在你这儿住了几天,他估计饥渴难耐,我刚回去两天,门儿都没出,早上起来床都没让我下来,搞死老娘了!”

    我笑着说:“珠儿姐,你都有求饶的时候啊!”之前珠儿总是以凶悍著称,可是现在情况好像不同了,第一次听说她竟然因为这个惧怕王志东。

    我问珠儿:“第二件事儿呢?”

    珠儿刚换了睡意,我看雪白的臀部,被王志东打的发红,真不知道王志东还好这一口,想想也是,没有一个威猛的男人,怎么能驯服珠儿呢?

    珠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儿酸奶,告诉我说:“还有件事儿啊,就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我很好奇,我这都快半个月没出门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明儿必须跟我走。”珠儿比较喜欢喝酸奶,她说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补品比燕窝和奶更有价值了。

    珠儿接着说:“你这段时间都快臭在家里了,要出去走走,看看,别把自己闷死在家里。明儿王志东他们有个局,你一起过去,人多了,玩儿几次,开开心心的,过去的事儿也就忘了。”

    我想想也对,大不了跟着珠儿出去溜达一圈儿,就当是个简单饭局。围亩冬巴。

    只是珠儿最后说,叶茂也在。

    我心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其实遇见这么多男人里,老黄是个强取豪夺的强盗,雒敬宾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大军哥是个憨厚木讷的大哥哥,叶茂反而最有男人的味道,至少这些男人里,叶茂没强迫过我什么。甚至也叶茂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尴尬。

    第二天早早和珠儿去了王志东那里,还是那栋别墅。

    我问珠儿:“怎么每次都来这里啊?他们不换个地方玩儿吗?”

    王志东笑着说:“你得了吧,别傻了,买这栋别墅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伺候这帮人呢找乐子的吗?平时谁住这儿啊?我和王志东平时都不住这里,又大又空,跟鬼屋似得。”

    我这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别墅其实就是专门给小圈子里的人搞接待的私人会所而已。

    还是那些事儿,打牌、吃饭、喝酒。

    只是叶茂好久没见我了,对我很亲切。他们本来在打牌,看见我进去了,牌局也停了,叶茂非要和我一起说话。

    王志东几个人看见叶茂不打牌了,自然不敢多嘴,只好随声附和着说:“休息一下也好,休息一下也好。”

    那天叶茂给我聊了很多,问我怎么好长时间没见我了。

    我说前段时间回家了,回了老家。

    她问我老家在哪里,我说在陕西xx。他很惊讶,点点头,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去过那里,我去过那里。

    然后他很有感触,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那里窑洞可是冬暖夏凉啊!”

    我说:“是的,冬天在里面仓储,东西不贬值。夏天在里面仓储,东西不发霉。就是潮了点儿。”

    叶茂连连点头,说起这些好像很有兴致,对我说:“不是有木炭火吗?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木炭火要烧窑的,烧不好都是生材,烟火大。现在木炭也少了,不让伐木了,要保护环境。”

    叶茂说:“是的是的,环境也重要。不过木炭烘窑洞啊,很快的,半天儿时间窑洞就热了。木炭的火力大!”

    我说:“是的,叶大哥,你还懂得很多啊。”

    叶茂见我这么夸他,非常高兴,连着喝了几杯酒。

    但是王志东和珠儿,却连连对我使眼色,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