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懒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望向三十楼,有个影子快速的闪身躲进窗帘后,他突地心情很好,嘴角勾起艳绝笑容,足够勾魂也足够**。

    “就来。”果断挂了电话,他一脚踩下油门,兰博基尼打了个弯,箭一般朝着山道上飞奔出去。

    直到兰博基尼逐渐变成一个小点,融入车流中消失,弄弄才从窗帘后走出来。

    此刻万籁俱寂,从三十楼俯视下去,就像把b市整个都踩在脚下。

    弄弄趴在三十楼的阳台上,风将裙子吹起,飘逸而灵动。她微眯起大大的杏眼儿,眼神幽幽暗暗,里面仿佛藏了一只勾人的小妖,带着一股子野性和灵气儿,哪里还有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儿?

    她回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开始拨打夏花儿的电话。

    出乎意料地,没有人接听。

    弄弄皱起眉,心底烦躁,连打了三四回夏花儿才慢腾腾地接起电话。

    她声音激动,情绪高昂。

    “妞……小妞儿,你回家了吗?”

    “还没有……花儿,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在哪儿?”

    夏花儿打了个酒嗝,“我……我在1874酒吧。家里停电实在太无聊了,而且,老娘我今儿个高兴,很高兴,所以……所以我就约了两个同事出来喝酒……呃……”说话间,又打了个酒嗝。

    弄弄心知,夏花儿必定是听了宠纯木有希望醒过来的消息,情绪才会如此高亢。

    她眼底情绪翻滚,说话声音仿佛也带着几分温暖,“花儿,你今天去看纯木了,他……他好么?”

    “好,很好,就是太瘦了,瘦的不行……”夏花儿望着镜子里自己酡红的脸,笑着笑着,泪就流下来了:“弄弄,我终于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从不去看他了……”

    她不是不想去看,她只是不敢去看。

    某一刻,望着那个无声无息地躺着的贵公子,望着他渐渐失了颜色的脸庞,望着他有些萎缩起来的肌肉,夏花儿恨不能自己代替他躺着。

    她无法相信,这样一个惊采绝艳、人人艳羡的贵公子,躺着的一辈子会如何。

    如果宠纯木注意要一辈子当个植物人,那么宠弄弄情何以堪?

    望着那样的宠纯木,夏花儿会觉得无法吸引,会抓狂,会想要痛哭流涕,如果是宠弄弄,如果是宠弄弄站在宠纯木床前,她又会如何?

    连她都这样,至亲至爱的宠弄弄又会如何?

    那样的宠弄弄,不管是痛哭流涕也好,伤心难过也罢,她都不想看到。

    “……只要他好,瘦一点儿也没关系,总能补回来的。”对弄弄来说,只要宠纯木好,她付出任何东西都值了,都是要价值的。

    即便,会把自己丢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能救活宠纯木,只要能让宠纯木再次站在阳光下,什么什么都不重要!

    “花儿,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别喝醉了。”

    “嗯,你呢?你回家啦?”

    望着房顶上五光十色的各色彩灯,弄弄眨了眨眼,眼里映出一片流光,她轻声的,寂寥地说:“我今晚有事儿,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啊!

    夏花儿对着镜子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望着镜中自己红肿的眼眶,缓缓笑开了:“姐今晚要找艳遇,也不回去啦!让电线故障见鬼去吧,姐要去外面找人开房儿……才不爬那破楼梯呢!”

    “老处女终于想通,也要开荤了么……”

    “是呀,难道老娘要一辈子当个处女么,那可不行,亏大了咧……”

    “去酒吧消遣的不是猪肉男就是已婚寂寞男,要不就是寻419的,花儿,我劝你还是继续处着吧,当个老处女怎么着也比遇到人渣强。”

    夏花儿不以为然,豪情壮志,“即使人渣和哈沙拉的沙漠一样多,姐也要从沙漠中淘出金子!”

    “得了吧花儿,你有那吃肉的心,也没那吃肉的胆。”

    弄弄笑着打趣了一句,又细细嘱咐了几句,这才笑意暖暖的挂了电话。

    夏花儿收好手机用水洗了洗脸,对着镜子重新擦了唇彩,一出门却让人给拽住了。

    “你……臭小子!你偷窥?”

    酒吧昏暗的灯光打在那人完美的侧脸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晕,绝美的让人晕眩。

    “你不是要淘金嘛……”

    出乎意料地,第二天的报纸并没有任何关于顾希白与年画订婚的消息报道,他甚至,连世纪星集团的慈善晚宴都没有出席过,整个人好像突然消失了。

    “顾希白,你到哪里去了呢。”

    顾希白是回了b市的,这一点弄弄从迪拜回国那天亲眼所见,如今却为何突然消失了?

    或许,他只是想躲避媒体吧。

    略过这条消息,弄弄捧着报纸继续看。

    世纪星集团的慈善宴会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整个头版,女星林深深和市长千金上官绮罗并列版面第一,两人各据一方,独自为政。

    至于秦一懒的消息……嗯,这个人贯彻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从不接受任何报纸杂志的访问,更甚至,他的正面照从不出现在任何媒体面前。

    名字倒是经常能在各种报道上看到。

    因着秦一懒家大业大,旗下娱乐公司又尽是大牌,倒没有哪个媒体敢忤逆他的话,毕竟没有谁会冒着被收购或被破产的危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秦一懒这个人,曾经有人给过一个很有趣的评价。

    他是一匹孤狼,他深黑色的眼瞳中潜伏着一头巨兽,他的危险甚于一切利器。

    弄弄看着版面上,上官绮罗身边被马赛克的秦一懒的脸,有种爆笑的冲动。

    上官绮罗呀,你携着秦一懒出席又怎样,他可是连个脸都不愿意在媒体上露的咧!呵呵……

    继续往下看,弄弄突地怔住了,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童家少爷伤势复原,深夜携女酒店开房。

    童伤心和顾年恩因为女大学生大打出手的传闻,弄弄是看过杂志报纸的。

    可,重点不在童家少爷伤势复原上,而是……

    下面有张图,因是深夜偷拍,虽模模糊糊只拍了个侧面,可是弄弄凑近了看,童伤心身边那个女?为何会是……夏花儿?

    宠弄弄认识夏花儿已超过5年,两人不说日夜相对,但也算形影不离,只凭一个侧面,别人或许也罢,可是夏花儿,弄弄即便只看到她的后脑勺也一定会认得。

    童伤心和夏花儿?

    一个老处女,一个小诱受,怎么想怎么诡异!

    默默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蛋灌饼,抹了抹手,放下手中的报纸,在报刊大妈眼神的鄙视下,弄弄扭着小腿儿,直接打车去了锦江小区。

    对她来说,今儿早上有两件喜事。

    银行卡上多了100万,虽然那100万在她卡上待不了几天,但好歹还能帮她减轻些账务。

    二、宠纯木就医的医院打来电话,说是今早有人汇了一笔款项,宠纯木这个月的治疗费也终于不用愁了。

    如果忽略某处传来的疼痛,可真是,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她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已是初春,太阳早早就露了脸。

    城西的锦江一代都属于老城区,早早的就有人走进忙出。

    夏花儿捏着从报刊亭买来的报纸,一路躲躲闪闪进了小区,好不容易爬上十八楼开了门,正要松口气,听得后面一个悠闲的声音响起。

    “花儿,这么早,你这是从哪儿来呀?”

    “妞……小妞儿……”

    夏花儿微微颤颤回头,就看到宠弄弄坐在沙发上,一只腿,还很悠闲的晃动着。

    “我,我刚从……从外面来。”

    “外面?哪个外面?”

    “我……我去买报纸呢!”将手中的报纸晃了晃又马上收回,那张图片这么模糊,夏花儿想她未必就能发现,发现了也未必就能认出。

    就连她自己,要不是看到童伤心那俩骚包的法拉利,也不会去注意到原来自己上了花边新闻,虽然连半个侧面都没露。

    “哦?原来是去买报纸了啊……”弄弄沉吟着,相当轻快的招了招手,“正好,我正无聊着呢,赶紧拿过来看看,给解解闷儿。”

    “……”夏花儿着实憋屈,她再傻也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

    她虽一向行事大胆,但在男色方面向来都有色心没色胆,纸糊的老虎一只。

    “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弄弄对面沙发上坐下,“弄弄……”

    “夏花儿!”弄弄正了正脸色,一脸严肃,“我不管你怎么和童伤心认识的,但是花儿,童伤心乃家中独子,他家门风严谨,且门第极高,他虽然作风浪荡了些,但最终还是会回归到他那个圈子里去,他这种人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动心的人,他的爱情也不是我们要得起的!”

    “谁说我就会爱上他了?”夏花儿跳脚了,伸出三根手指头,“他……他比我小这么多,你看清楚,是这么多!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心!”

    姐弟恋,夏花儿想想都觉得接受无能……

    虽然不知昨晚怎么就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