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山不用多礼,你要叫师兄们去静坐,能告诉老夫所谓何事吗?”

    温夫子笑呵呵的说着,子山一下子来劲了,慷慨激昂的说道:“陛下无道,房相这样的大贤说罢免就罢免,学生想请诸位师兄号召师兄弟们一块去静坐。 .c o

    “真是忧国忧民的一腔热血,老夫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血性。那么你们作为子山的师兄,有什么要说?”

    温夫子依旧是笑颜如春,笑吟吟的看着课室里那些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高年级学子们。

    “呵呵,房相人自己辞官,陛下同意了。这是很好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要去静坐。”

    一个斜躺着面容俊美的年轻人打着哈欠的问着,子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尊敬的师兄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可房相是为国为民不该落得这个下场啊!”

    “糊涂!这是陛下与房相的交锋,上层博弈看不见血雨。谁插手进去,谁就是棋子。何况这等小事段时间内闹得满城风雨,说明有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你这时候要师弟们去静坐,就是把他们推入泥沼里。明白了没有?”

    一个身穿布衣面容肃穆的男子开口厉声斥责,他端坐的正正直直,一看就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

    “大师兄太无趣,侯爷夫子总说看破不说破,他回回都说破,这些小子不吃点亏哪能成长呢?”

    又有一个人慵懒的说着,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一看就是游戏人间的主。

    子山瞬间冷汗都滴下来了,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他还以为只要凭借一腔热血就能帮到房相。

    “传大师兄令,书院所有弟子不得参与此事,所有休沐弟子立刻回山,书院闭山门一月。”

    肃穆男子突然开口说道,所有弟子立刻收起看戏的表情恭敬的称是。温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对子山说道:“陆卫是个面恶心善的人,你险些犯下大错,他只是点出来却不责罚你。但老夫却不能不给你涨涨记性,你去后山扫落叶吧!什么时候扫干净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回来。”

    子山羞愧难当拜别夫子以后,提着扫帚就朝后山走去。他走了以后课室里的学子一个个都在幸灾乐祸,后山的落叶又怎么扫的干净呢?这怕是要一直扫到冬天了。

    听到耳边传来各种戏谑的声音,温夫子微微一笑问道:“陆卫,若今日罚你去扫落叶,你需要扫多久?”

    面容肃穆的大师兄一听,平静的说道:“三天三夜即可,但是学生会被大家活活打死,还会被逐出书院。”

    温夫子高深莫测的点点头,满意的离开了课室。其他人围着陆卫七嘴八舌的追问为什么会被打死,陆卫扫视一圈板着死人脸喝道:“禁声!归位!既然如此有空闲,那便将书院所有教材抄写一遍,一个月后收上来检查。”

    “不要啊……”

    “大师兄嘴下留情……”

    课室内哀嚎不断,大师兄目光闪动,最后归于平静。

    赵竹节跟书院的夫子们坐在一块,听着温夫子的汇报,慢慢的他那惨白的脸上浮出喜意,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这十年教过的弟子无数,陆卫是最杰出的一个,为人沉稳,富有智慧,不冒进,不迂腐。也只有他能压的住这些天之骄子,没有他的话,书院怕是不会有这般良好的竞争氛围。”

    赵竹节喜滋滋的说着,其他人也一脸认同的点头。见此赵竹节郑重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卸任之后,书院山长便由陆卫担任,诸位可有异议?”

    “我等倒是没异议,就怕您老白欢喜一场。”温夫子欲言又止好似又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不妨直言,老夫还没到受不得刺激的年岁。”赵竹节满不在乎的说着,他的身体好着呢,否则在宫里怎么敢那么喝酒?简直是来者不拒。

    “某探过陆卫的口风,这厮说要做个山野散淡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对山长之位毫无兴趣。”

    “放他娘的狗屁!”

    温夫子的话才刚说完,赵竹节就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

    “他才学武艺俱是最出众的,连权谋都比你们玩的好,他想当个闲散人,他这是在忽悠谁?”

    赵竹节气急败坏了,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到处飞,温夫子不着痕迹的倒退一步,擦了擦衣服上的唾沫。

    “这混账着实可恶,他才学过人却说要将所学教授给山里的猴子,仗着一身武艺他已经成了山里的猴子王,只要有空经常会去山里教猴子读书……”

    有一个夫子站出来说话,说着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好多夫子的眼神都变的极为难看,书院教育他这么多年,他现在要去教一群牲口?

    “他说发现猴子很聪明,就想几岁大的孩童,若是能把猴子教的跟人一样,他一定能超越侯爷。”

    那夫子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的说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简直该拉出去杖毙了。

    “呼~去把那混账给我叫来,真以为自己成才了,却不知道他玩的都是蔡聪玩剩的。”

    赵竹节缓缓吐了口气笑眯眯的说着,其他夫子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但愿那小子不会被打死吧!

    陆卫有没有被打残谁也不知道,但是当他从赵竹节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眼里带着挫败,不甘还有浓浓的战意,只能感慨人真是高级生物,能露出那么复杂的眼神。

    这时候天也黑下来了,劳累了半天蔡聪他们终于将地都种好了,农户领着赏钱欢天喜地的回家吃饭,而蔡聪他们则在篝火前烤着肉。

    明灭的火光照的脸庞发红,李承乾跟蔡聪心中连一丝愉快都没有,因为禄东赞真的跑了,昨夜就已经跑了。

    “我派人给李元帅说一声了,但愿他能听得进去。”李承乾幽幽的说着,毕竟他们只是随口猜测便要边疆的军队调动,李靖信他的可能不高,虽然他是太子,但他只是个小青年罢了!

    “李靖不傻,大局观这块咱俩加一块都不够他单眼看的清楚,你既然说了他做的会比我们好太多的。”

    蔡聪淡淡的说着,不是只有他提防着禄东赞,朝堂上那些大佬都在提防着,要不是李老二起了爱才之心,说不定禄东赞早就被软禁了。

    这时候徐源端着两盘子烤肉过来,两人吃着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从高床软枕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还真是睡意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