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回事,就婶婶这回去洛阳给你张罗亲事,礼部那些官员太混蛋了,你说婶婶都给他们一人五十两的利钱,可是他们倒好,一到亲家那边就摆谱,甩脸子,好好的亲事,给他们搞得跟地主老财抢亲似的,你说他们这不是在落你面子吗?要不你给吏部官员打和招呼,好好整治下他们。”

    荷花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拍着桌子要蔡聪收拾礼部那些官员,好像蔡聪就是吏部尚书一样。

    “咳咳……那个啥,婶婶给礼部官员利钱了?您有交代他们该怎么做吗?”

    蔡聪抱着茶杯,有些痛苦的说着,这年头好心做坏事的人太多了,荷花铁定是其中一个。

    “这还需要说吗?给他们钱,难道给他们钱,不让他们说好话,还让他们甩脸不成?”

    荷花气呼呼的说着,这种事情还需要说嘛?哪家的媒婆收了钱不是可劲的说好话?

    “~这回婶婶说对了,收您这钱啊!他们就是去甩脸去了。这叫下马威,就是要告诉对方,咱家是有权有势,嫁过来要老实巴交的侍奉公婆,友好妯娌。这礼部的官员可都是按这意思做的,您这回是错怪人了。”

    蔡聪说着说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荷花一脸尴尬,委屈的看了蔡姐儿一眼,他哪能想到权贵人家做事跟老百姓是反着来的,这下亲还没结,就先把亲家给得罪了。

    “嫂嫂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事怪不得你,谁能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破规矩,不过这也没事,大门大户的不仗势欺人那还有什么劲?”

    蔡姐儿搂着荷花轻声的安慰着,既然发生了那也不可能掉份的去给对方解释,那样丢蔡聪的脸。

    “可是,这样会不会害的他们两口子不和?”

    “婶婶就别担心了,若是这样就掐架起哄子,这亲不结也罢。对了,还有几天我就成亲了啊?”

    蔡聪这话才说完,就让蔡姐儿按着肩膀使劲的拍了几下,这才恼怒的说道:“你个混球,三天后你就该去洛阳迎亲,然后走一天水路回到长安,第二天去鸿卢寺接新娘回府拜堂成亲,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上心,让你婆姨知道了,该多伤心?”

    “嘿嘿,这些事有你们这些长辈做主就成了,这又是陛下赐婚,一切礼仪到时候会有礼部打理,我就听指挥办事就可以了,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蔡聪皮的很,坏笑的说着,说完撒腿就跑,留下两个长辈在那摇头苦笑,这孩子啊!

    不过蔡聪说的没错,这场婚礼蔡聪就是个扯线木偶,到时候礼官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做不好会被礼官记上一笔,然后狠狠的弹劾他,有失礼仪。

    蔡聪跑到前院,房玄龄正在那喝着茶,蔡聪看到他,愣了一下,这老货来了,居然没人通知他。

    “这群下人是越来越该死了,房相来了,他们居然也不禀报我一声,可真是怠慢相爷了。”

    “别跟老夫这装,是老夫告诉他们就路过口渴了,讨杯水喝的。”

    房玄龄笑笑的说着,蔡聪吊儿郎当的往椅子上一趟,嬉皮笑脸的说道:“那可真是可惜了,小子还以为相爷是来给我送礼的,过几天就是小子的成亲之日,不知道您打算送小子点什么?”

    “老夫想送你几个字。”

    “相爷请讲。”蔡聪坐起来,伸手请他说,这货回回说话都是大礼大节的,让蔡聪是又敬又恨。

    敬的是这老货的气节,恨的是他要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到全世界所有人的头上。

    “听老夫一句劝,放弃修英烈塔。”房玄龄很严肃的对蔡聪说着。

    “相爷请讲原因。”

    “士农工商,兵在上古乃是士,为何几千年来他们渐渐从从士中脱离出来最后成了贱籍,个中原因你想过没有?”

    “自然是兵者凶也!多少人拥兵权而噬主篡位,故此兵者被视为不通忠义,不详也。”蔡聪很平静的说着,他自然知道这些人怎么看待兵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的提高他们的地位?你这样会惹下大乱子的。”房玄龄很直接的说着,他很生气,蔡聪若是不知道原因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兵为什么被打落云端,落在泥地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将的错,不能让这些当兵的来背锅。”蔡聪更大声的说着,指着自己又指着房玄龄说道:“你我皆知道,那些兵那个不是苦难人,他们做什么还不是上面的决定导致的?上面的将军想反了,他们只能照办。上面的将军克扣他们的军粮军饷,逼着他们去抢掠老百姓。

    这下好了,坏名声全算当兵的,一群人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仁义礼智信,你能指望他们全都高风亮节,饿死不抢一粒粮食?要是你真这么指望,那小子就该看不起你了。”

    “强词夺理,强词夺理,照你这么说,这些兵匪若是犯下军法,还没罪了?”房玄龄气的眼睛都瞪大了,看着蔡聪满脸的愤怒。

    “别给我断章取义,我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装什么傻?你们无非就是觉得如今没有战事了,边疆消停了,你觉得这大舞台武将该退一退了,就给你们文臣耍一耍,难道你敢说不是这样吗?”

    蔡聪也没那么好的脾气,给你几分脸面,好好说道你不听,非要逼得我和你说大白话。

    “此乃大势所趋,你非要逆天而行,就不怕遭报应吗?”房玄龄指着上面,直言不讳的承认是蔡聪所说的意思。

    “报应?你以为天下太平了?那吐谷浑,吐蕃,高丽句那个是善茬?你们文官这会就想着搂权了,到时候大战是不是你们冲在最前面?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文臣。”

    “老夫告诉你,治国需内王外圣,岂可穷兵黩武?如今大唐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岂可轻动干戈?”

    “狗屁,老子告诉你,治国需要的是内圣外王,你他娘的对百姓显摆王者的威风,为蛮夷展现圣贤的宽容,你他娘的这是脑子有病。

    对待百姓就该显示贤者的仁爱,对那些蛮夷就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王者之威不可犯。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敢说,这几个强大的蛮夷之国对我大唐没有虎视眈眈?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几千年前老祖宗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老子就是要提高战士们的地位,一个个的抛头颅洒热血的,完了活着的吃不饱饭娶不上媳妇,死了的一家老少靠那三瓜两枣抚恤过日子,活不下去的上吊自杀都不在少数,你给我说说,他们犯下什么错了?”

    蔡聪来气了,指着房玄龄的鼻子一口一个老子,鼻子里呼出来的热气直接冲到房玄龄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