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蓑笠道长看不下去了,伸出五指呈虎爪形,钉在草冠道长后背,刹那间,又将五爪化于掌,一掌拍下。

    草冠道长似醍醐灌顶,大笑道:“哈哈。论武功道行,终还是师兄略胜一筹。此‘十指金波’让迪儿习之,却是恰到好处!”

    “‘十指金波’?此武功是否厉害?”

    “迪儿!你看好了!”说罢,草冠道长一跃而起,奔将面前一颗粗壮的核桃树,手握拳抵在了树干上。只见草冠道长另一只手浮于右臂“天泉穴”,似在运功。稍停,拳头离树,化为单指。

    只听“喝”的一声,草冠道长一指插入树干之中,树干及树叶却纹丝不动。

    宋迪此时看得已然张开了嘴,不等他反应,只见草冠道长缩回手指,双腿使力,踩着树干,三步便至树干顶端,一个筋斗翻将下来,同时,左右掌十指紧闭,分别扫向两旁核桃树冠。随即,草冠道长轻盈落地。

    这时,只听“唰唰”两声,似有疾风吹过树冠。宋迪紧张地看将过去,见左右两颗核桃树冠上方枝叶被整齐地切下,掉落在地上。

    宋迪见罢,“噗通”一声再次跪拜在地上,惊魂未定地说道:徒儿愿学此‘十指金波’!”

    “哈哈哈……”草冠道长走过去扶起宋迪,笑道,“迪儿起身!吾用内功驱使此功,这才显得威力十足。迪儿你尚未有内力,如若是你初练成此功,威力不足为师五成。但是也足够你手刃贼人。”

    “徒儿如何才能练出内力?”

    草冠道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与宋迪,并说道:“此乃通玄观内经‘冲虚真经’。你拿去研读,有不懂之处便来问为师。是否能练出内力,就看你的悟性了。”

    “徒儿知晓了。那这‘十指金波’的武功秘籍在何处?”

    草冠道长闻声,走至刚才演练之处,拾取地上核桃一二交与宋迪,回道:“你回去将这些核桃剥皮,等你用手指能捏碎核桃壳之时,再来找我。”

    “是。那徒儿几日可练成这‘十指金波’?”

    “几日?!这‘十指金波’就算是练武天赋极高之人也需一年有余方可练成。平常人也得个三年五载。”

    “什么?!这我灭门之仇当何日才能报得?!”

    “习武无捷径,迪儿你……”

    没等草冠道长说完,宋迪抢话道:“罢了!先这样吧。我今晚便将核桃捏碎,明日交于师父。师父告辞!”

    说罢,宋迪转身便走。留下两位老人家面面相觑。

    “哎,如此心态,岂擅练武?”

    “岁不与我,孰能非之。草冠,你我亦老矣。哎……”

    蓑笠道长边叹气边拄着一根木拐晃悠悠地走了。草冠道长若有所思地目送师兄离开。

    再说王灶。王灶告别宋迪之后,搀扶着爹爹将其送回至客房,路上爹爹开口道:“灶儿,可否告知爹爹你太爷爷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灶闻言,便将蓑笠道长讲给自己的故事一一道与爹爹。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果真人算不如天算!灶儿,你若开鬼眼,记住不可行不义之事,多积德,少结怨。多说无益,一切明天方可见分晓,你且回去休憩吧!”

    王灶告别爹爹,回到自己的客房,一头躺倒了床上,眼睛盯着房梁,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宇文及雨的身影,这“泥猴”想来也是个贪吃鬼。想到此处,王灶捂了捂肚子,这刚吃过晚膳,竟然又有些饿了,真不知道自己平常没东西吃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转念又想到宋迪,心里叹道我本想自己在此世上已经算惨的了。没想到,比我惨的人如此之多。

    “算了,不想了,今晚早点睡,明天不到辰时便要起来!”

    王灶正了正身子,闭上了眼睛。少时,丝毫没有困意,王灶在床上辗转反侧,哎,想必是晌午时分睡得过头了。又幻想起明日,自己拜见太爷爷的场景,太爷爷的尸骸是否可怖?到底我该怎么开鬼眼?难不成太爷爷给我留下了什么?

    ……

    想着想着,王灶进入了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在梦中出现了自己的太爷爷王直,竟然和自己长得颇为相似,只是样貌老了很多。双手杵着爹爹悬幡的大粗木棍,只是幡上的字写着“天神王氏”。

    王灶心道,太爷爷果然比爹爹要厉害得多,自称“天神”。王灶正准备给太爷爷打招呼,没想到王直将手中木棍狠狠插入地下,径直走过来,用手掌拍在了王灶的脸上。

    王灶不明所以,赶忙说道:“太爷爷……您老为何打我?太爷爷!”

    但是王直似没有听见,左手拍完,右手拍,右手拍完,左手拍……

    恰逢此时,王灶猛地一睁眼,却发现面见一张黢黑的脸,着实把王灶吓了一跳。王灶赶忙拦住即将拍下的手掌,坐起身来。

    “宇文及雨?!你进我房间作甚?!”

    “我说曾孙儿,你为何叫我太爷爷?再叫两声听听。”宇文及雨开口道。

    这句话激怒了王灶,王灶跳起,飞身拿起墙边的杵幡的木棍,抵着宇文及雨的胸前,并喊道:“谁叫你太爷爷了!说!你为何来此?莫是要干些坏事?”

    王灶此时留意了一下窗外,天色还很昏暗,应还是夜阑。

    倏尔,宇文及雨作揖朝自己微微鞠躬,笑眯眯地答道:“兄台,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我有一事相求,恳请灶兄答应!”

    王灶听宇文及雨的口气转了一百八十度,颇感不解,但看其没有恶意,这才放下手中棍棒,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你帮我去澡堂打些热水,我想洗个澡。”

    “如此小事,你为何不自己去?道长已允许你在观中暂留。”

    宇文及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个女的!”

    此言一出,让王灶瞪大了眼珠,果不其然,之前听其口音,就怀疑她是女的,没想到还真是。但是这长相,王灶真的不敢恭维,虽然宇文及雨戴个脏兮兮的道冠,但是也能看出她的脑门稍有凸显,耳朵和下巴都有点尖,却似女孩相貌,但是一脸黑土,竟然还有些许泥点粘在眉毛上,便有些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