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曼姐妹俩没想到,李耀桀和第五瑶两人,带着家丁,牵着马,站在朱雀门等着她们,欢喜地下了马车:“你们怎么来了?”

    李耀桀笑着说:“来送别的,昨天夜里,我们给你们准备的礼品才赶制完成。”

    金德曼和金胜曼情不自禁地喜笑颜开,“谢谢。”

    两个仆人扛着一个箱子,不是很大,新罗使团的人去接过,然后放入了金德曼和金胜曼共乘的马车里。

    “走吧,我们送你们到城外第一长亭。”

    “不必了吧?”

    第五瑶只是笑了笑,一跃上马:“走吧。”

    李耀桀也跟着上马,见此,金德曼也不推辞了,笑着说:“谢谢。”

    长亭有驿站,供人休息,吃喝休息。大约十里一座,半个小时候就到了。

    简单吃过一些东西,四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李耀桀没想到,长亭送别这种事,也能落到自己头上。李耀桀不喜欢离别的伤感,但不得不面对离别。

    “你们回新罗是怎么走的?”

    “去到登州的港口,再乘船去新罗。”

    “大概要多久才到?”

    “两个多月吧。”

    李耀桀想起朝鲜半岛好像跟日本很近,“你们跟倭国好像很近吧?”

    “嗯。”金德曼点头,“日本在二十年前还入侵了我们新罗。”

    “啊?”李耀桀倒是第一次听到,之前西菜子也没说过,“那你们和西菜子没打起来也是很难得的了。”

    金德曼和金胜曼哭笑不得,金德曼摇了摇头说:“一点都不难得好吧,那是以前的恩怨了,我们打架也没意义。”

    “对啊,况且,我们都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金胜曼忍不住翻白眼。

    李耀桀笑着说:“那倒也是。”

    ……

    酒过三巡,时候也不早了,金德曼该继续启程了。第五瑶拿出几封信,递给金德曼她们:“这些是子婍、苏月她们给你们写的信。”

    金德曼和金胜曼笑着接过:“谢谢。”

    李耀桀找来笔和纸,也写了一些东西,塞进信封里,交给她们。

    “客套的话,煽情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李耀桀看到她们俩眼角的氤氲雾气,笑着说,“路遥遥远,万事保重。”

    驿站外面,晚春的晨风,依旧有些冷,但吹不冷临别时,双方之间的热诚。不过冷风中,他们的伤感又加深了几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离别,今后恐怕是无缘再见了。听闻李耀桀的话,金德曼和金胜曼浅浅一笑,“放心,有大唐的将士护送,我们没任何问题的,怀瑾你们也回去吧,天气还有点冷,骑马小心点。我们……就有缘再见咯,可以的话,来新罗做客。”

    “好。”李耀桀笑了笑,“到时候,就麻烦你们招待我和娘子了。”

    “一定,你别嫌弃新罗贫弱就好。”

    “怎么会?上路吧。”

    “好,再会,子玉妹妹再会。”

    “保重。”

    新罗使团的车马,在李耀桀和第五瑶的挥手与注视下,缓缓走远。金德曼和金胜曼掀开车窗帘,探出脑袋和手臂,跟李耀桀第五瑶微笑着挥手示意,四个人,两边的视线随着距离和行人增多渐渐模糊,直至车马拐了一个弯,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树林遮断了双方视线,彼此再也看不见。

    李耀桀和第五瑶长出一口气,平复心情,他们不是无情之人,和金德曼姐妹俩相处了这么久,今日离别,他们又岂能毫不伤怀?金德曼是新罗的公主,出行限制重重,这辈子,估计没机会再来大唐了。至于李耀桀去新罗,不太现实。

    马车里,金德曼和金胜曼忍不住抱头流泪。和李耀桀一家人,这一个月的相处,是她们这辈子最珍贵的时光片段,是她们迄今为止,玩闹得最欢乐的时日。

    笑着面对离别,给彼此留下最美的画面,过后的眼泪,自己擦。

    “对了,姐姐,怀瑾给我们送了什么?”

    金德曼打开箱子,里面是两副全新的扑克牌,一副全新的飞行棋,一副全新的麻将。还有四本书,一本《异闻注》,她们之前也看过;一本《律诗与词谱》;一本《文耀府文集》,收录了李耀桀、第五瑶、杜蔓婉、萧琴、苏月、谢云飞、许秋萍、钱二生、西菜子九人的诗词歌赋;一本《游戏规则》,详细说明了他之前教给她们的游戏的具体规则。

    “真是有心了。”金德曼破涕为笑。

    “还有这些信。”金胜曼迫不及待打开手里的信封,这封是李耀桀的,除了一些临别的赠言,诸如“万事小心”、“一路平安”之类的,还有就是一首词。

    《雨霖铃·赠别》

    昏残晨月,望微明路,簌簌青叶。离离两岸芳草,垂丝绿柳,天涯难绝。举酒长亭送客,笑言今朝别。怎奈是、眸雾氤氲,泪忍回肠泪成血。

    杯空醴尽歌三阕。顾烟波、断有人初咽。阑珊几度春景,花自赏、冷清宫阙。最恨韶光,何以无情,转瞬飞雪?愿不误、如醉华年,再遇花开节。

    词的上阕写送别,下阕写离别后的伤感,金德曼和金胜曼回到了新罗王宫,又将会是那种寸步难行的生活,枯燥无味的日子,李耀桀替她们惋惜,也期待,他们还能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本来已经收起了伤感,止住了眼泪的金德曼和金胜曼姐妹俩,看到李耀桀这首词的瞬间,眼泪又禁不住决堤了。

    “呜呜!这怀瑾真是的,干嘛戳我们的痛处?”金胜曼失声痛哭,她本来就舍不得离开长安,和李耀桀一家人的分别她就很伤感了,结果李耀桀还提到,她们要回去继续深宫里的生活,她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好啦,他也是祝愿我们嘛。”金德曼安慰她。

    “阿嚏!”坐在马上的李耀桀打了一个打喷嚏,险些从马上掉下来。揉了揉鼻子,李耀桀说:“金胜曼在骂我了。”

    第五瑶哭笑不得,“谁让你戳她们痛处的?”

    李耀桀撇嘴,有些委屈地说:“我这不是祝福她们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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