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怕是只有老天爷才能回答了,但显然,老天爷不会回答他。

    屋外秋风凉凉,屋内春意暖暖,直到四个人爬上云端,娇软无力。暖怀好入眠,美梦至天明。

    李耀桀在杜蔓婉的香吻中缓缓醒来,听到小萱提议道:“相公,我们去海边吧?”

    “好。”李耀桀也想去,来到广州这么久,还没去过海边,还没看过古代的海岸。

    古代的海岸和现代没太大不同,同样的海滩细沙,零星渔船和一些渔民,还有不少海鸥浮水或飞翔。海风习习,吹动衣袂飘飘,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让人心胸不禁变得宽广。

    “其实和大的湖泊也没什么区别。”第五瑶看着天际线,淡淡地说。“只是海潮汹涌一些。”

    “嗯。”李耀桀点头,一般人去海边,就是踩海沙,感受细细的海沙在脚底划过的惬意;或者卷起裤管,踏浪奔跑,任由点点水珠沾染裤管衣角,任由海风将头发吹乱,享受天地之间的温和……

    但这些,在保守的古代不可能遇见,唐朝社会风气开放,皇室宫女可以薄纱遮身,粉胸半掩,那也是中唐之后,起码现在还是挺保守的。不过李耀桀庆幸的是,唐代的妇女还不需要缠足,不然李耀桀是真的待不下去。

    “真想去海面上看看。”小萱说。

    “我已经让人修船了。”李耀桀说,“很快就可以了。”

    “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你可能受不了海风,而且还可能会晕船。”

    小萱不以为然,“绝对不会。”

    他们在聊着,杜蔓婉却指着一个方向:“相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里人群围着,人声吵杂,依稀还能见到官兵,“去看看。”

    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腐臭味,李耀桀忍不住捂着鼻子,小萱,杜蔓婉更是黛眉紧锁,胃里浪涛翻滚。

    “是尸体腐烂了。你们别靠近。”第五瑶也皱着眉,不过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把小萱、杜蔓婉和随从就在一边,李耀桀捂着鼻子,在第五瑶的牵扶下,走到现场。看到沙滩上,一具已经被海水泡得腐烂的尸体,又白又肿,完全不成样了。

    李耀桀险些吐了出来,忍着不适问官兵:“什么情况?”

    “郡公大人,方才这里的渔民在海上打渔的时候,发现海上飘着一具尸体,便打捞上来。”

    “你们处理吧。”李耀桀赶快离开,这种事情衙门自然会处理。

    看到这些东西,李耀桀一家人也没有观赏的兴致了,直接打道回府。

    “太可怕了,这人怎么会死在海里?”小萱还是有些不适。

    “或许是渔民吧。”

    “也可能是被江水流入海里的。”

    回到家中的时候,县令梁书却派人来,请李耀桀去帮忙。李耀桀也懵了,县衙处理案子,要他去帮什么忙?他也不会破案呐……

    来到县衙的时候,梁书真正大堂等候,“见过郡公,郡公夫人。”

    “梁县令,有何事需要小生帮忙的?”

    “郡公,实属无奈,我们仵作查验过尸体,找不到死者死因。”

    李耀桀无语,你们查不到,本郡公就能查到了?“但我只是一个读书人,也不会验尸啊。”

    梁书拱手:“下官请郡公前来,是因为死者怀里有一本书,正是郡公的《诗律与词谱》,斗胆请郡公查验,是否认识此人。”

    原来如此,李耀桀哦了一句,苦笑道:“梁县令,我方才在海边有看过尸体,确实不认识,不过想必是个读书人,县令不妨打听一下,附近州城是否有人失踪,尤其是读书人。”

    “这个下官已经派人在查了。”梁书回道,而此时,几个衙役进来报告,城西一家人有人失踪了。

    “带他们过来。”

    “不。”李耀桀打断他,“要亲自上门查。”

    梁书迟疑,忽然间明悟过来,惭愧地说:“下官愚昧,多谢郡公提醒。”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李耀桀笑了笑,这家人有人失踪,却不报案,已经很可疑了,如果带他们来衙门,很可能他们回去之后,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了。

    城西丁家。

    “听说你的长子失踪了?”

    “啊……”丁家主人丁盛闪过一丝惶恐,“是……”

    “为何不报案?”梁书冷声问。

    “我……我……”丁盛吞吞吐吐,眼神躲闪,李耀桀叫来一个衙役,吩咐了一句。

    梁书怒拍茶桌,怒威摄人,“我什么?!快说。”

    “我……我不敢。”

    “有何不敢?”

    丁盛还是犹豫,梁书大喊,“来人!”

    “别,我说。”丁盛缓了一口气,“我得罪了州府司马许大人,他报复我家,还威胁我,如果我报官或者求助,就杀了我一家。我是无奈的,我一个普通人家,不敢惹他。”

    “一个司马能威胁你?州府有刺史有都督,你为何不敢报官?”

    “我……我不知道刺史能不能帮我,而且,我不敢拿我一家老少的命去赌。”丁盛无奈又心酸,民不与官斗。

    梁书皱眉,沉声问:“所以你儿子是许司马杀的?”

    “不知道,我儿前几日外出,一直未归,我有派人找,但都找不到。”

    李耀桀无法理解:“你就因为先前许司马的威胁,连儿子失踪了都不敢报官?”

    “是的……”

    李耀桀查看了一下丁家长子的房间,古香古色,书籍成山,案上还有一些诗,李耀桀还看到了他的报纸,看来在海边发现的那具尸体,很可能就是丁家的儿子丁伯书。

    “这些药是什么?”

    “许司马派人打伤了我儿,这是伤药。”

    “为何他打伤你儿子?”

    “因为我儿与他女儿有来往。”

    棒打鸳鸯吗?李耀桀沉思。

    没多久,一个衙役来禀报,确实如他所想。李耀桀方才为了防止丁盛不认,特意让衙役去叫丁盛的邻居们去衙门辨认。虽然丁伯书的尸体腐烂严重,但这些相处了十几年的邻居还是能认出。

    丁盛跪地痛哭,泪流满面,丁盛的妻子,二子,女儿,听到这个消息,都悲痛欲绝。

    “我的儿啊!”丁氏哭得声嘶力竭,险些晕了过去。

    “你真是该死!”李耀桀忍不住指着丁盛怒骂,“如果他仅仅是溺水,如果你及时报官,如果早些发现,或许还能救回来!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