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唐雨的疑惑,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三日不娶,内心一阵阵揪痛比断指还疼。

    曾老实也好奇的看过来,我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三缺孤寿,就算喜欢又怎么样,与她已经没了可能,我平淡的说:“雷老头让我与那只女鬼结冥婚。”并未解释前因后果,话说出口,我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苦痛。

    “雷老爷让你结冥婚?”

    唐雨呆愣良久,关心的眼神慢慢黯然,过了一会眼中精光一闪,期待的看着我,好像在问:你会娶吗?

    “我去尿尿。”曾老实见气氛不对,赶紧往外走。我手上挂着消炎针,拔掉针头,没管手背上溢出的鲜血,“老大等等,一起去。”

    曾老实假装没听到,逃命似的跑掉,唐雨捏着拳头,强忍着眼中水雾没有表现出来:“老四,你不想活了?不打消炎针感染了怎么办?”

    “三姐,我没事。”

    一声三姐抽空了我所有力气,脚步虚浮的往外走,“老大等我一起尿啊!”

    死都记得那一刻的感受,堵在心里的情绪告诉自己,我爱唐雨!

    走到门诊大门口,中午的阳光照在脸上,我脑袋发晕顿感天旋地转,扶着门框站了好久才恢复。

    也是那个时候,唐师父带来了一位姓李的老头,他们从黑色奔驰下来,唐师父关心我几句,私下讲了李老头的来意,以及一段因果。

    这李老头就是李瑶琴的父亲,当年逼李瑶琴嫁人,李瑶琴在回魂夜弄死新郎后,被填在断魂桥桥眼,按说李瑶琴应该是只地缚灵,无法离开断魂桥,但随着横死在断魂桥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可以离开断魂桥了。

    成了厉鬼的李瑶琴,有怨报怨,弄得李老头和新郎两家乌烟瘴气。

    新郎家有权,李老头家有钱,两家又请那位把李瑶琴填在桥眼的先生去解决这事,结果那位先生没两天就死了。

    大老爷们穿着新娘装上吊自杀,诡异的情况吓得两家人亡魂直冒。

    先生死后,两家提心吊胆的过了几个月,李瑶琴并没去找他们,两家人以为没事了,然而接下来三年断魂桥上车祸、醉酒失足掉下河淹死、寻短见跳河自杀的案列达到了27起。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阴山镇的人忘记了断魂桥原本叫什么,都胆寒的喊那桥叫断魂桥。

    第四年,两家又发邪了,但不是李瑶琴找上门,而是横死在断魂桥上的人找上了两家。两家人又请先生安抚找麻烦的脏东西,安抚下来后,来年又会发邪,反复如此折腾得两家都离开了本市,但并未躲掉。

    有仇的两家被折腾的受不了,凑到了一起,想一次性解决这个祸害,但只要请先生去断魂桥,三天内那先生就会穿着新娘装吊死在家里,连死几位先生,再也没有人敢插手这事。

    两家又恢复了那种每年发邪的情况,每在发邪的时候请先生来安抚找,李瑶琴又不要他们的命,弄得两家这些年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直到02年,两家实在忍不住煎熬,出高价请曾师父给李瑶琴移坟,曾师父夜探断魂桥回来,到家门口就病倒了,根本来不及移坟。

    他也是唯一一位冲撞红衣女人,没有在三天内死亡的先生,不过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就一命呜呼了。

    这事我知道,我没少和老大一起照顾病床上的曾师父,那时还以为曾师父是病死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因。

    唐师父讲完这些,连连叹息,好似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小震,我们惹不起她如今你已经入了阴门,缺的又是孤寡,与小雨已经没了缘份”又是一声长叹,“结冥婚对你并没有妨碍,说不定能让你在这行走的更远。”

    他告诉我李瑶琴的恐怖,只是想保住我的小命。

    李老头站在远处一直注意着这边,我看了一眼,“您的意思也是让我结冥婚?”

    唐师父激动的说:“活着才有盼头,别让雷公白死了。”我没有出声,又看了眼李老头,意思是他怎么来了?

    唐师父说:“那两家人一直关心着断魂桥的情况,雷公走了,他们知道雷公有本事,更加关注这事。昨晚你出事后,姓李的梦到那人,那人说只要你娶她,她就放过这两家,这不今早他就找上了我。”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非要我娶?随便找个人冲冥婚不行?”

    “我也不晓得,可能只有雷公和那人知道吧!”

    听到这话,我陷入了沉默,沉默一会,唐师父走向老大的办公室,“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自己拿主意。”

    老大在隔壁病房安慰三姐,我们到了办公室,李老头也跟了进来,唐师父说,“你们聊,我去看看小雨。”说着走出办公室,带上了房门。

    李老头的穿着很讲究,笔挺的西装,配上一头修剪精致的银发,表现出的气质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他谦卑的自我介绍一番后,“雷小先生,鄙人也不绕弯子,您也是内行人,冥婚这事合则两利。只要您答应娶小女,我们会拿出一百二十万现金,以及市区两套房子和两辆车子做嫁妆,您看?”

    听到这么多钱,我强压着心跳,还是禁不住憋住了呼吸。

    李老头见此乘胜追击,“当年小女还未拜堂就过去了,如果您答应成了这件事,鄙人妄尊一声岳父,以后你有事大可来找我。”

    不清楚这老头多有钱,但门外的奔驰和气度都说明,他在社会上的成就应该不凡。

    只要娶了那女鬼,不仅能保住小命,还能拿这么多钱,我不眼馋是假的。可想到雷老头的死,我根本压制不住怒火,“对不起,这事我自会处理。”说着,走向房门,手刚放在焖柄上,李老头在后面一改客气的语气:“希望您好好考量一下。”

    话听着很不顺耳,厉鬼也是他们整出来的,我怒火攻心的转身:“滚。”

    “你不过是殡仪馆一个穷小子。”李老头稍微一愣,眼神有些阴郁。“一百万够你赚一辈子了,别出了这个门就后悔,反过来求人。”

    我这人特光棍,走过去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怎么招?威胁我?反正老子没几天活头了,信不信现在就弄死你?”

    “你小子有种。”老头被打懵了,脸上通红的巴掌印非常显眼。听口气好像会要我好看,我呸了口唾沫在地上,“你那死鬼女儿,留着自己慢慢折腾,谁爱娶谁娶。”拉开门走了出去。

    曾老实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外,唐师父和唐雨回殡仪馆接着办雷老头的后事去了,老大看了我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你和老三冤孽啊!”

    没管李老头,我把老大拉到一边,“你知道断魂桥的穴眼吗?”老大心有余悸的说:“你想干嘛?”

    “刨坟。”

    不等老大反对,我说:“雷老头应该也给了那鬼一下子,曾师父也不是吃素的,她说三天后要我的命,很可能是这三天没办法找我麻烦,不然为什么不说今晚,不娶明天就要我的命?”

    “万一不是呢?”曾老实提出了担心,我咬牙说:“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只能赌。你只要告诉我桥眼在那就行,别的不需要你帮忙。”

    他似乎又想起了红衣女人的恐怖,惊怕的说:“激将对我无效,但哥几个的事情,老实人皱一下眉头就不叫曾老实。这事赶快不赶慢,我们准备一下了去刨掉那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