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对我讲?你还把我当不当朋友!以前我一有不开心的事就会对你倾述,你也说过,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你伤心的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啊……”林惜沫心中涌起淡淡的怒气,可她看见洛天宇那湿漉漉的睫毛,像湿透的黑色羽毛,她忍不住心疼的抽噎着,僵硬在原地。

    洛天宇清澈的目光感激的紧紧注视着林惜沫,勉强的破涕为笑:“谢谢,十几年来,你是除母亲外真正关心我的人。谢谢你,惜沫。”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强颜欢笑,对别人总是一副微笑的样子,把什么伤心事都一个人闷在心底。这样你只会越来越难过。”林惜沫叹了口气,像个大姐姐似得“语重心长”的教导着洛天宇,“我一直都没在别人面前哭过,除了你。所以说,你以后在我面前也要想哭就哭,这样才公平。”

    “嗯嗯,什么都听惜沫的,我一直都很听话呢。”洛天宇瞥见林惜沫严肃的表情,忍俊不禁。他笑着抹去脸庞的泪水,努力装作调皮的样子眨眨眼,“为了体现出我的乖巧,我主动为林惜沫小姐献奏一曲。”

    话音未落,还没等林惜沫反应过来,洛天宇修长的手指就已在雪白的琴键上轻盈的跳跃起来。忧伤的旋律又一次传入耳膜,触动着心灵最柔软的地方。苍白的历历往事仿佛在脑海中一遍遍上演。

    “还献奏了,额额……”林惜沫故作开心的说道,高高抬起头,抹掉脸庞上深深的泪痕。

    洛天宇配合的高雅笑着,“本来就是么,本少爷亲自弹奏的《该死的温柔》比马天宇好多了。你要懂得欣赏。”

    “《该死的温柔》有钢琴曲吗?”

    “我现场自编的。”

    “……”

    林惜沫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洛天宇,说不出的感觉。他笑的时候那么温暖,他哭的样子让人心疼,他调皮可爱的又像个小孩……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很开心很快乐,就算哭了也无所谓,他的瘦弱的肩膀可以依靠,和他一起破涕为笑――这也是苏凯瑞不曾有的。

    林惜沫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真正喜欢洛天宇的。也许是这一刻,也许……或许只是一种依赖渐渐变成习惯。

    豪华的别墅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沉寂般的压抑。洛天宇的卧室里却充满了动听的旋律,欢声与笑语。

    “大少爷。”权叔小心翼翼的推开沉重的水晶门,恭敬的站在一旁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苏凯瑞面无表情的疾步走了进来。

    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孔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帅气的脸庞化妆后精致的像杂志上冰冷的模特。高贵的黑色西装透出高高在上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像南极雪峰般撒发出咄咄逼人的寒气。他成功的蜕变成了一个“商业精英”。

    “什么声音?”一阵钢琴声刺入耳膜,苏凯瑞不耐烦的停下脚步,栗色的双眸厌恶的斜视着。

    权叔无奈的瞥了苏凯瑞一眼,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说:“估计是那洛天宇又在弹钢琴。”

    苏凯瑞顿了顿,眉头越拧越紧,他愤愤咬着牙毅然向楼梯走去。可他忽然又极不情愿的停住了,左右纠结的徘徊着,终于艰难的做了决定,不舍的退了回去。冰雕般僵硬在原地。

    ――权叔看见苏凯瑞走上楼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听董事长说林惜沫来了,在他房间里。”

    强烈的阳光利剑般刺入眼帘,刺的睁不开眼睛,让人忍不住有种落泪的感觉。

    许久,苏凯瑞转过身,离开了。他红着眼睛,有力的手掌紧攥,指尖狠狠戳进手掌,却感不到一丝疼痛――心早碎了,血淋淋的支离破碎,冒出黑色绝望的血。

    嫉妒与怨恨交织成仇恨的种子,在心底黑暗冰冷的裂缝中肆虐生长。

    ――洛天宇,你欠我的,你夺走我的东西,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偿还。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放心,你付出惨重的代价。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