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失眠了,因为整整四个月里,楚风扬都在空中飞来飞去。

    没错,如今她依然被迫挂着楚太太的名号,即使她曾经深深的在腕上剜了一刀,即使她曾经把他砸得差点成为植物人!

    她紧闭了一下眼睛,竭力把那些伤痛的记忆掩埋,但此刻往事依然如潮水般纷至沓来,而心,痛到无法呼吸!

    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朱语亭,你害死了一个人,难道你还想连你最亲爱的母亲也气死吗?就假装你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这样就没有知觉了,就不痛了,……

    两年来,她就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活过来的,呵呵……

    她在心底苦涩的笑,眼泪,止不住的蜿蜒而下,一滩苦涩……

    在这静谧得听得到银针落地的声音的时刻,忽地传来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她的身体瞬间绷直,在黑暗中睁开了泪眼。

    黑色的房车,走下一名英挺男人,他是楚风扬。此刻的他满是倦容,疲态尽显。

    满是希冀的望向家门口,一如以往的是周管家迎了出来,他知道他等不来朱语亭那道美丽的倩影,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又一直傻傻的希冀着,希冀着或许真有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那一天。

    “楚先生,你回来了。”

    楚风扬落寞应道:“嗯。”

    “要给你准备夜宵吗?”

    周管家接过楚风扬的公事包,关心问道。

    楚风扬不答反问:“太太,……睡了吗?”

    “呃,睡了,要跟她说你回来了吗?”

    楚风扬一摆手:“不用了,她睡眠一直不好,不要吵醒她。”

    周管家脱口而出:“楚先生,你对太太真好,真体贴。”

    楚风扬苦笑,心想,即使这样也融不掉冰山一角。

    **

    书房里,沐浴后的楚风扬慵懒的靠在门框,指上一支烟,落寞空虚尽染眼底。

    这是书房连接主人房的一道暗门,也是他与她之间那道打不开的阻隔,无论他试过多少次。

    他不知维持这个姿势多久,直到指上的烟灼痛了他的指尖。

    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推开了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他站在了床前,静静的望着她,也只有此时,她才会像只温顺的小白兔那般对他毫不戒备。

    看到她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像个木乃伊,他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把棉被往下拉了拉,让她呼吸更顺畅些。

    朱语亭本没睡着,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左手不自觉的揪紧被子,潜意识的戒备和抗拒。

    不期然的楚风扬看到了她腕上那道丑陋的疤痕。经过两年的生长,仍然有淡淡的痕迹,仿佛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时刻提醒他她对那男人的爱,有多坚贞不移。

    所以,她才可以狠心的对他一砸致命。拜她那一砸所赐,他险些就去跟阎罗王报到了。

    如此贞烈的女人,不是没有人劝他抽身而退,只是他不甘心罢了,他不信他看不到把那个男人从她心底连根拔起的那一天,他也不信他楚风扬的人生会有如此惨烈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