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啊!”陆建国小声说道。

    我没搭话,只是握着枪看着前方。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前方一大片人头攒动的活死人飞快的向我们奔来,那场景象极了冷水溅进热油锅的样子。

    近了,姿势诡异却很迅速的活死人越来越近了,我甚至连它们身上的各种伤口都看见了。斜眼瞅了一下管三虎,好家伙,不愧是见过大阵仗的陆军机步师,杵在那儿真沉得住气。还有五十来米就要扑过来了,这可不是两位数的活死人啊,那定向雷要是万一失灵没炸响……喔~我不敢再想了。

    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两声几乎是同时炸响的爆炸声响起,蜂拥过来的活死人齐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刚才近在咫尺的活死人仿佛是我的错觉一般突然消失了。基地大门上的三盏探照灯不在晃动,呈一字型固定的照亮着我们前方近一百米的距离。

    “嗒嗒……嗒嗒……”九五式的短点射开火了,但开火的人一多,很快就听不出来个点儿了,扭头看去,满眼充斥的都是此起彼伏绽放着的枪焰。

    我不得不说一下管三虎的这个侦察排,邢参谋长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他们团的精锐,击中头部的比例相当高,而且除了三名机枪手在打长点射外,其它人打的都是短点射,六个榴弹手还时不时的往远处扎堆的活死人来上那么几发榴弹,配合得相当默契。我要是有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那么打回老家也不是问题了。

    “狙击手注意,融化怪出现了,别让它靠近,打它的肚子。”一直在观察着活死人的管三虎说话了,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的融化怪是什么?

    我还没找到他说的融化怪在哪儿,就听见两声03型12.7毫米狙击步枪低沉有力的响声。大狙手很冷静的对管三虎说了声:“命中。”可我还是没能看到他们打中的是什么。

    “好,第二波开始了。”管三虎很酷的又发出几道命令:“二班准备手榴弹,三班准备重火箭弹,狙击手优先射击变异丧尸,马越联络基地准备支援。”(马越就是那个通讯士官)

    看着管三虎的手下有条不絮的按照命令准备着武器,我渐渐渐地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恶臭味,这味道在臭气熏天的隧道里都臭得那么特别、那么有个性,我一闻见这味儿就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说得融化怪就是胖子,那我所说的鸟人和蜥蜴人在他们这儿又叫什么呢?还有他说的第二波是什么意思呢?很快活死人就用实际行动给我解答了什么叫第二波。

    随着恶臭味的扩散开来,更深处的活死人吼叫着向我们这里奔来。好家伙,比刚才用手榴弹引过来的还多,难怪当初在过德清西景河时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活死人,原来胖子的臭味还有召集同伴的作用。因为这些活死人的增援部队里,混杂着有些红眼珠的活死人,我不敢再东想西想的了,老老实实的用小滚冲“噗噗……噗噗”的打了起来。可以前觉得很好用的小滚冲,在现在这样的环境里,总觉得没用武之地,打和不打好象没什么区别。

    红眼珠的变异活死人就是狡猾,借着普通活死人的掩护和渐渐叠起来的尸堆,一点一点的向我接近过来,几个蜥蜴人更是顺着隧道顶子快速爬了过来,这让我感觉特有压力。

    正和陆建国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射击着的我,忽然听到管三虎那特有的男中音传来:“扔!”接到指令的二班战士,胳膊抡圆了扔出去两轮手榴弹,然后装备重火力的三班火箭筒手“咚咚”就是两炮搂了出去,紧接着基地大门上的火力点也开火了,那挺射速高达每分钟3000至6000发的车载六管速射机枪象道桔红色的鞭子狠狠向活死人抽去,也不管它什么红眼珠的还是白眼珠的,挨着这道鞭子的全是一个下场——死无全尸。

    依仗着速射机枪的恐怖威力,很快就把聚集起来的活死人清理了个七七八八,我正想着是不是用不着我们开火了时,那机枪却熄了火。我看见管三虎回头看了眼基地,然后爆了句粗口:“靠!没子弹了,都给我狠狠打。”

    我一听这话心里那个苦啊,我咋就天生劳累命呢,就没个清闲的时候。这隧道就这么宽,管三虎的一个排横着摆都挤,基地里的人想来帮忙都没地儿,只能站在大门制高点上给我们提供火力支援。虽然我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但总算靠着有利地形用火力把这些涌来的活死人全给消灭干净了。

    邢参谋长随着第二梯队出来了,他望着隧道里摞得比站台还高的尸堆,意气风发的表扬着管三虎:“不损一兵一卒,干得漂亮!喔~鉴于你的出色表现,我决定,等你完成下个任务回来后,就升你做侦察连长!”

    我撇撇嘴暗想,这就是乱世的官途之道吧?升个官儿就是嘴一张的事儿,连书面文件都不用;但邢参谋长也太假了,要升就升,干嘛还要等下个任务完成才升?再说了,升成连长又能怎么样?手下没兵,就是升成营长,那做的也还是排长的事儿。

    依照我的观察,管三虎这人生性冷酷,多半不会拿这口头任命当回事儿的,可没想到管三虎却激动起来,双脚一靠,“啪”的一下敬了个礼:“谢谢参谋长栽培。”这看得我是目瞪又口呆,没想到他是个官迷,那脸红得都快滴出血了。

    邢参谋长带来的第二梯队里除了士兵外,还有大量的幸存者,他们是来帮着修建基地新大门儿的。陈东他们和天娜也跟着来了,她虽然可以走动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有些象失血过多后的症状。我很纳闷她为什么会跟着过来,因为横看竖看也不象因为想我的缘故。问了下刘玉娟才知道我们的车房被征用了,将成为新大门的墙体。我火冒三丈的跑去找邢参谋长理论,可他却笑嘻嘻地分给我了一间双套间站台办公室,这可比车房的条件好多了,所以我欣然接受,于是刘玉娟又有事儿做了。我的北斗找到了,可武器却没找全,还有一把手枪和一把滚冲怎么也找不着了。找不到也只能算了,北斗能找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邢参谋长要求我们等大门修好后再出去找食物,到时候胡子杜也会和我们一起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第二梯队的士兵警戒地铁入口和隧道前方,清理尸体和修建大门的事将交由大量的幸存者来做。大门将新修两道,一道在通往地面的地铁入口处,另一道在隧道前方三百米处,大门修好后将把整个地铁侯车区包进来。按照邢参谋长的规划,到时侯这一片将成为军事专用区。

    在层层叠叠、堆积如山的尸海中,总有那么几个幸运的活死人,但对参于搬运尸体的幸存者来说就是不幸。有个穿衬衣的男人被没死透的活死人咬了一口,面如死灰的被两个士兵带进一间办公室关了起来,不少幸存者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因为成为卫士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看着大厅里忙碌的人群,我好奇的问邢参谋长用什么方法叫了这么多幸存者来参于修建,因为他说过,基地里的人们对军队不太感冒。

    邢参谋长凝视了我一会儿,饱含沧桑的说了两个令我无比感慨的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