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大怒,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谁看上她了?你以为你自己贪淫好色,便人人都如你一般不成?我只是看不得你横行霸道的样子,偏要管上一管。”

    吴元济哈哈大笑,说道:“兄台此言差矣,本公子好心为人葬母,又见这位王姑娘穷苦无依,所以要把她带往府中,好心照顾,哪里说得上什么横行霸道了?如果兄台是看上了这位姑娘美色,大可以明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公子素性雅达,非重色而轻友之辈,这样吧,君子**之美,兄台便请带去如何?”

    史一龙是直肠子人,见吴元济污他乃是贪花好色之人,不禁大怒,啐道:“放屁,谁看上她了?”

    吴元济笑道:“哦,原来史兄并没有看上王姑娘,是在下误会了。那本公子就老实不客气的占为己有了。”说完哈哈大笑,向众奴仆横扫一眼,道:“史大侠远来是客,还不快快请史大侠进府喝茶?”

    众豪仆轰然答应一声,说道:“史大侠,请罢!”纷纷扑了上来。

    史一龙大笑:“螳臂挡车,自不量力。爷爷这可不客气了。”展开拳脚,一顿痛打,未一盏茶时分,全部都已打翻在地,虽非人人断手折脚,却是个个都眼肿鼻青。

    史一龙冷笑道:“如此功夫,也来现世!只好欺负平民百姓。吴公子,近日听得有人传言,说是前有冷面太子,后有花花太岁。想来这花花太岁就是你了?想那冷面太子。横行霸道已久,大爷早就想会他一会了,想不到倒碰见了你,你这花花太岁近日才出道,果然是声名贯耳,如日中天,只可惜出的乃是臭名。”

    吴元济见众仆皆被打伤,脸不变色,笑道:“过奖!过奖!本公子原在外地,回来不久,想不到就能够与冷面太子齐名了,倒让公子我感到意外的惊喜。史大侠,请罢!”忽然之间,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向下俯冲,双掌齐出,由上而下的凌空向史一龙击出。此人说出手就出手,事前更无半点征兆,来得好快,史一龙临危不惧,双掌一错,迎了上去,硬生生的接了他这一掌。吴元济出其不意,又占了凌空下击的优势,史一龙顿时只觉气血翻涌,蹬蹬蹬的后退了几步,以化解猛烈的掌力。不由心中大惊,想不到这花花太岁看起来比之深闺女子更为秀美娇弱,力道竟是如此惊人。

    吴元济得势更不饶人,人未落地,借凭空之势,一双腿如影随身的踢出,度之快,用心之毒有如百箭穿扬,史一龙只得顺势再退,忽然身形猛的拨起,竟跃上了醉英楼的门楼,随之借力跃下,双掌向吴元济劈下,用的竟是同一招,要以其人之术再还其人之身。围观众人见他连遇险着,本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时见他危机之中,变招仍是如此迅,不但化解了危机,反而转守为攻,姿势之雄奇,力道之威猛,都禁不住喝起彩来。

    吴元济冷笑一声,向后猛退,似乎不敢撄其锋,却突听得“啪”一声脆响,竟是骨头断裂之声,史一龙已经趴倒在地,不知他用了什么阴狠恶毒的擒拿手法,竟折断了史一龙的手腕,度之快,手法之巧,竟无一人看得明白。

    史一龙双腕齐折,痛得冷汗直冒,但他是铁铮铮的汉子,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怒视着吴元济,一时却不能再向前攻打。

    吴元济笑道:“史大侠请了,这就入府喝茶罢,你既然看上了这位王姑娘,就让她给你端茶吧。”

    众豪仆不等主人下令,早扑了上来。眼看一个威风凛凛的英雄,就要虎落平川被犬欺,众人都于心不忍,忽然,人群中抢出两人,挥手打退了众仆,扶了史一龙便走。众人看时,只见这两人一老一少,老者瘦而高,好像一段枯柴般,少者乃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

    吴元济不断冷笑,说道:“看来这醉英楼前真是藏龙卧虎了,只可惜都喝醉了,否则怎么竟如此大胆,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给我拿下!”

    众仆便都围了上去,双方又打了起来,一老一少二人忙转身还击。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急,一队身披甲胄,手持刀枪的官兵冲了来,竟有几十个,把三人紧紧的围在中间,直如铁桶相似,手上都拿了强弓硬弩,对准了三人,只要一声令下,便可把三人射成刺猬。

    众人都是一阵心寒,心想,难怪这吴公子如此嚣张,难道竟是节度使吴少诚的儿子?史一龙叹了口气,对身边两位说道:“两位与在下素昧平生,何必来趟这浑水?你们这就走罢,可不要枉送了性命。”

    老者正要答言,那少年嘴一噘,说道:“请问史大侠,你认识这位姑娘吗?”声音十分清脆。

    史一龙道:“在下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

    少年道:“是了。史大侠与这姑娘也是素昧平生,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这醉英楼前便只有史大侠是英雄,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史一龙听了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痛快!痛快!这小兄弟说得对,英雄人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也用不着什么理由。在下认识两位,真是快慰平生,今天就算是毙命如斯,亦幸何如之。不敢请问老侠与少侠尊姓大名,在下也好铭记在心。”

    老者苍老的声音说道:“咱们萍水相逢,便肝胆相照,又何必问姓名?”

    史一龙笑道:“老侠说得对。但我今天交了你们两位朋友,怎么可以连名字都不知?”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在下石中辉。这位是我的孙子石敏。”

    史一龙拱手作揖,道:“原来是石老侠,石少侠。”因为没听过,也不说什么久仰之类的话。

    吴元济道:“你们还不动手,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石中辉祖孙俩都缓缓抽出长剑,准备作最后的拼博。

    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众人想:“想不到为了一个女子,竟如此兴师动众,已经来了这么多人还不够,还要来人干什么?”

    蹄声渐渐近来,众人忙让道,却见三骑马已经疾跃而过,马蹄腾起处,有两人躲闪不及,被铁蹄一脚踢翻出去,一声惨呼,看来所伤不轻,来人竟是毫不在意。众人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暗叹是谁如此飞扬跋扈?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当中站着三人三骑,一前两后,皆是一身雪白。前者是一个英俊男子,约摸十**岁年纪,剑眉入鬓,如墨画,似刀裁,脸上笑容似有若无,双目如电,透出一股冷气。后面两位乃是年轻女子,长得都是眉清目秀,神态狡诘顽皮。三匹马都是一样的雪白,更无一根杂毛。三人着的衣裳,亦是雪白无暇,站在当地,就好像空谷高崖临风而立的三树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