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殷步履疲惫的回到了云来客栈,吴子诚和奇多瑞两人已经将马牵了出来,但是却没有看见明月夜那辆黑楠木的马车。

    吴子诚牵马走上前去,问道:“子殷,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了哪里,丝蕊说你一夜未归。”

    江子殷的眼角有明显的青黑,此时的面色也有些疲惫:“你先去宁州,我随后几天就跟上。”

    “什么?”吴子诚一惊,“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要独自留在这朔城。”

    “哪里是独自,不还是有我在。”一个声音接着说道,“应该是你和奇管家一起上路才是,我们可都是要留在朔城的。”

    吴子诚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就有一股邪火:“你又为什么不走?”

    神清气爽的明月夜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无奈地摊了摊手:“不是我不愿意,谁让这个小捕快手里握着我的把柄,我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她的小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归了西天,那我可要跟着没命了。”

    吴子诚听后,虽然心中不忿,却还是忍了下来。一想到宁州的事情刻不容缓,便想要赶紧赶到,可是自己却不愿意和子殷兵分两路行走。

    思来想去,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歉意的对江子殷道:“子殷,宁州那边不能再拖了。”

    江子殷疲惫的点点头:“我明白,你和奇大人先走,我会尽量跟上你们。路上小心。”

    吴子诚犹疑的看了一眼明月夜,最后一扬马鞭,和奇多瑞一起消失在了街口。

    见吴子诚走后,明月夜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江子殷,在看到江子殷满是泥巴的鞋子,好奇问道:“你去那处断崖看过了?”

    江子殷点头:“山崖险峻,的确有掉下去的可能性。但是一同掉下去确实可疑,唯一的解释就是一人为救另一人,不小心一同栽了下去。”

    “那你查出来了什么?”明月夜问道。

    江子殷摸了摸怀中的信,迟疑道:“不能确定……”

    明月夜看着她疲惫的脸色,眼睛一转:“我有一个计策,就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竟然愿意帮我?”江子殷有些怀疑的看了过去,“你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明月夜见面前之人一点也不信任自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本公子好不容易善心大发,结果却被人误认为是居心不良,真是让人伤心难过啊。”

    江子殷迟疑一下:“你真的别无所图?”

    明月夜摇头道:“要不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能这么想要帮你?”

    江子殷怀疑的看着他,道:“什么计策?”

    明月夜却是笑开了,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好好睡一觉,一觉醒后,就知道了。”

    ***

    李府,李重德面色沉重的回到了府上,一进府就问道:“少爷呢?”

    府内婢女低声答道:“少爷昨晚就不见了身影,也没有看他去了哪里?”却是提也不敢提祠堂长明灯被灭,牌位被污一事。

    李重德气道:“连少爷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没想到一向平和的老爷居然发了火,那婢女急忙低下头来,泪水却是在眼眶中打转:“奴婢的确不知道,少爷昨天在祠堂里发了一顿脾气,就出了府……”

    老管家立即警告的看向那婢女,但是为时已晚,李重德敏感的觉出有些不对:“少爷昨天在祠堂发了一顿脾气?你怎么知道?”

    那婢女听闻,一脸的懊悔的看向老管家。李重德也向老管家看去,语气却是极为不善:“李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管家见老爷询问昨夜之事,急忙应道:“或许是这婢女听见了,也说不定……”

    “胡说!”李重德高声道,“周围有没有人,我还能不知道。再说,这婢女深夜中又如何进得了祠堂?”

    老管家低下头,知道再也骗不了老爷,就老实交代:“少爷昨夜将食盒里的饭菜弄撒在了祠堂,这婢女肯定是因此才知道少爷在祠堂发了脾气的。”老管家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其中却是删减了一些东西,饭菜是洒落不错,却是全部都落到了牌位之上。

    李重德听到这话,这才有些相信,不再怀疑,慢慢平复了心情,让那婢女退下。

    那婢女低头应是,便退下了。

    “老爷,”管家抬头道,“要不要我派人出门去寻找少爷?”

    “不必去了,说不定他又在哪个酒馆喝酒造谣!”李重德听到后,又沉下了脸,“今晚,他回来之后,你让他来我房间一趟。”

    “是”管家毕恭毕敬的答道。

    “不要再打扰我,我去看看夫人。”

    李重德留下一句不要打扰自己的话,就走到一处院中,又一次打开院中侧门。

    推开房门见到房中的箱子,李重德的脸色一派轻松:“阿妍,我又来看你来了。”

    “李老爷,好久不见啊!”一道声音突然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是谁?”李老爷急忙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个人站在了门后,那人一头黑发以玉带束之,俊逸的脸上一派的笑意溶溶,身形潇洒清逸的斜靠在门边。

    “你到底是谁?”李重德孤疑道,“好久不见?我可从未见过你的面。”

    “你当然没有见过我,”明月夜缓缓走向他,“但是我却见过你。”

    李重德道:“你都在说些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若你再说不出你的真实身份,那我可就要喊人进来了。”

    明月夜抬起手来:“李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我可是不小心拿了你一件五彩碧玺。”

    李重德睁大了眼睛,声音中浓浓的不敢置信:“你是……明月夜?”

    “嗤”明月夜笑道:“李老爷现在终于知道了。”

    李重德看着明月夜,上下打量起来,明月夜站在那里,面带笑意看着他:“怎么,李老爷是想看看,偷走你宝贝的是个什么人?”

    李重德摇摇头:“我从未想过我的玉石矿能出产出一块那么大的五彩碧玺。但是你将它偷走后,不得不说,你为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哦?”明月夜挑起了眉毛,有些惊讶,“每个人在得知我偷过他们的东西后,可都是愤恨的想要对我大卸八块,偏偏李老爷倒是沉得住气。”

    李重德又摇摇头:“这个玉石矿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烫手山芋。如果被别人知晓了,里面居然产出了一块五彩碧玺。那对我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若不是明公子你偷走,我也会悄悄让它重归土中。”

    听到这么一番话,明月夜倒是对面前的李重德重新改观:“本以为李老爷只是一介商人,没想到有这种眼光。恐怕,你现在是被朝廷逼得紧吧。”

    李重德想起吴知府的话,深叹了一口气:“若是能摆脱这个烫手山芋,我一定会带着允儿离开朔城,此生再不回来。”

    明月夜轻笑一声:“李老爷,我倒有一个办法,你只要遵从我说的去做,不仅会找到真正的凶手,还会将你口中的烫手山芋远远的抛到别人手中。”

    李老爷一惊:“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