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江子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房顶上,但是她却没有追过来,那刚才那人进去的黑影是谁?想也不想,明月夜也急忙走了进去。

    屋内的黑影走进去之后,毫无顾忌的一把掀开那口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却是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

    明月夜心中警惕,立即向后退去:“你是谁?”

    黑影看着他,半晌一个女声颤抖沙哑答道:“偷儿,是我。”

    “壁虎?”明月夜问道,“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什么壁虎,我叫碧湖。”那人慢慢扶墙走到门边,不满道,“一个音调之差,可是千差万别。”

    明月夜见她不取东西,反而向门边走来,又退后了几步:“你要干嘛?”

    碧湖不耐烦答道:“我说偷儿,你眼睛有问题啊,我这不是出去吗?”

    明月夜疑惑:“你不要宝贝了,李老爷肯定将镇宅之宝放在这里了。”

    那碧湖嘿嘿笑了一声,声音中充满阴森森的感觉:“是有一个宝贝,但是我觉得毕竟是你先到的,咱们这一行,不就讲究个先来后到,所以我决定留给你了,不要说我不仁义啊。”

    听见这话,明月夜顿时戒备起来:“你会有这么好心?每次遇见你都没有好事情。”

    碧湖又笑了一声:“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要那些珍宝,既然你不信,那我现在就走。”说完也不打招呼,就飞跃出了房门,倒像是后面有什么追着她一般。

    明月夜看着碧湖迅速逃走的身影,小心的走了进去,伸头向箱子里看去。这一看,却是七魂六魄吓了出来,急忙退出了房间。

    看着碧湖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明月夜恨得牙根痒痒:“好你个壁虎,有时间一定要治治你!”

    又抬头向屋顶看去,江子殷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明月夜刚想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走到箱子前,看着箱中面色苍白恬静安睡的一位佳人,口中念着阿弥陀佛,举起箱盖,将箱盖重新盖上。

    “这位李老爷真是品味独特啊,居然将一具尸体放在了房间里,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吓死别人?”明月夜忍不住抱怨道。

    “这位阿妍夫人,我可不是故意唐突与你,若是你要报仇,就去找壁虎,是她先打扰你在先的。”明月夜又念了两句佛语,抽身走了。

    黑暗中,箱子一动不动的躺在空房间里。

    ***

    李府,祠堂。

    夜晚的祠堂视线极为昏暗,又有些安静的可怕。

    一排排的牌位肃穆的排列整齐,上面刻有李家各族人的姓名。牌位前,一盏昏暗的长明灯摇摇晃晃,李家大少爷跪在祠堂正中的身体也是摇摇晃晃。

    忽然有脚步声清晰的传了过来,李公子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木木的眼睛,呆傻一般看着面前的长明灯和一排排的牌位。

    “少爷。”一个身影佝偻着身影走了进来。

    李公子看到来人,冷哼一声:“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老管家放下手中的食盒,安慰道:“这是老爷让我带过来的宵夜,少爷用些,也好撑过这一夜。明天老爷一心软,肯定就会不让少爷跪在祠堂里了。”

    李公子听是老爷送来的宵夜,愣了一下,又冷着脸道:“谁让他假好心。”

    “少爷,这半年来,你每天都在跟老爷置气,老爷可是从未跟你置过气,顶多也就是罚少爷跪祠堂。”老管家苦口婆心劝道,“可是为什么少爷你总是不领情呢?”

    李允业不屑道:“有本事他就打死我,让我跪李家的祠堂又是什么意思?自我母亲死后,我可是府中仅剩的一个聂家人!”

    老管家听见这话,连忙示意李允业不要再说,祠堂门口忽然爆出一声气愤的问责:“是谁跟你这样说的?”

    李允业身影忽然一抖,看着祠堂外的身影,李重德的身影慢慢的从祠堂外的阴影中走了进来。

    “是谁在少爷面前嚼舌头根子的?”李重德面色铁青,却是对着一旁的老管家问道。

    老管家提着食盒迟迟疑疑,不敢应声。

    李允业看到,更是生气,壮起胆子高声喊道:“你为什么要对着老管家撒气,是我自己说的,我根本就不是李家的种,我是聂兴博的儿子,为什么要跪李家的祠堂!”

    李重德怒不可遏道:“什么不是李家的人,你就是李家的人!以后李家的产业都要你来继承,你知道你现在都在胡说什么?”

    李允业气愤的站了起来,语气冷硬:“你从不让我插手管理玉石矿,谈什么继承?现在拿这种鬼话出来骗我,我已经不是十五年前幼稚的聂允业了!”

    李重德更是生气,脸色涨得通红:“什么聂允业?你现在是李允业!”

    李允业冷哼一声:“什么李允业?当初若不是你将我父亲推下悬崖,又强娶了我母亲,玉石矿现在如何是你一个人的?”

    李重德脸色涨红:“什么强取,你可知……”

    李允业冷笑:“我母亲半年前病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真相。现下,我母亲去了,只留我们这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在李府中,不如大家全散!”

    李重德听见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李允业,另一只手痛苦的捂着胸口,气晕了过去。

    “少爷,你就少说几句吧!”老管家拉着李允业还未劝说两句,就看见自家老爷向后倒去。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老管家急忙跑去,扶起自家老爷。

    李重德慢慢缓了过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些想法,但是允儿,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百年以后,李府除了是你的,还会是谁的?无论你母亲在不在,李府都不能散!”

    说完这些话,李重德扶着老管家慢慢离开了祠堂。

    李允业看着李老爷远去的身影,满腔热血无处发泄,看着一旁的食盒更是气愤:“惺惺作态。”

    接着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却是将自己所有的怒气汇集在里面。食盒受到猛烈撞力,在空中散落,里面的饭菜汤汤水水稀稀落落的洒落。

    祠堂的长明灯闪了一下,熄灭了。一排排的李家祖先的牌位上沾染了饭菜污渍。

    祠堂彻底昏暗下来,李允业仇恨的眼睛在夜里发着光亮:“你将我父亲杀了,我就诅咒你的先人!”

    又将所有牌位全部都踢落在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