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园北边三里外,有一处茅草屋,屋内中间处摆放着一张四方桌,林严、赵卫、王猛、裴忧等四人围坐桌前,欢声讨论着什么。

    王猛说道:“老大,你觉得刘嘈会做何种决定?”王猛的脸色有些灰白,作夜才受过重刑,虽然休息了一夜,精神上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整个人还是显得软绵绵的。

    林严笑了笑,看没有说话,裴忧却是忽然说道:“刘嘈的决定已经并不在重要,林将军有兵在手,掌握绝对的主动,由不得他做主。”

    林严深深看了裴忧一眼,相比先前,裴忧的话语已是慢慢多了起来,沈安之到来后,以前不喜多话的裴忧更是几次主动出言,这些使林严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是在与沈安之叫劲?

    这时,一男一女挑开房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四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水,“茶水粗鄙,望几位大人不要嫌弃,只当喝着热热身子。”男子大约三十来岁,一脸恭敬的给四人备上了茶水。

    赵卫不管茶水是好还是坏,端起来就是满满的喝了一大口,裴忧端起茶水,牵牵的喝了一小口,眉头皱了皱,放下茶杯,道:“你去给我端杯白水上来吧!”裴忧对吃喝向来讲究,刚才喝了一小口,茶水苦涩异常,只觉如饮赃水,胃中翻滚,只欲作呕,在也喝不下,于是叫男子换上白开水。

    男子满脸尴尬,连忙朝身边的妻子摆了摆手,叫她快去拿杯白水上来。

    裴忧看着男子,几年不见,脸上已是长满了皱纹,这名男子名叫安博,曾是裴忧府中的下人,五年前,裴忧现他与外面的一名女子媾和,一气之下,便把他逐出府去,现在看来,他这几年过的也是不容易。

    安博也是在看着裴忧,五年不见,当年的少主人,如今已是沉稳了许多,只是不喜言笑的性格却是没有改变,想起以往的种种事情,安博心中不禁充满了黯然之色,双眼忽然升起一片雾水,不愿让裴忧看见自己的丑态,连忙低下头去。

    安博的妻子端着一杯白水走了进来,恭敬的端给了裴忧。

    裴忧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清水入喉,嘴中的苦涩顿时减轻了不少,“多谢了,你与安博结婚也快有五年了吧!生育了几个小孩?”

    安博的妻子闻听裴忧的话,脸上顿时充满了饿黯然之色,默默的看了安博一眼,道:“贱妾并没有生育孩子。”

    “哦!”裴忧闻言,很是惊讶的看了安博一眼,道:“你夫妻结婚已有五年了吧!为何没有生育子续。”

    安博苦笑两声,道:“家中贫困,一日两餐已是困难,如若生下孩子,如何养的起。”安博自从离开裴家后,便到了刘家做事,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可是谁知道,刘家虽然乃蓖城富,对待下人却是刻薄非常,安博到刘家时,已是二十有六,加上因为曾被裴家赶出过,在刘家的地位更是低下,做着最为粗鄙的工作,拿的当然也是最为低弱的工资,养活两人已是非常不易,哪里还有余力去生养后代。

    望着安博满脸的沧桑,裴忧心中也是有些难过,安博虽然是下人,但是却与自己一同长大,自小便是跟在自己身边,五年前赶他出裴家,也是由于那时的裴忧正是年轻力盛,加上刚刚继承家主之位不久,急需树立自己的威严,刚好安博做出那等事情,裴忧当时赶他出府,其中也是出于无奈。

    裴忧叹气一声,一向平静的脸上,此时却满是感叹,“罢了,守门的王老头年纪大了,过完年,你回府接过他的位置吧!”

    安博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安博,一脸的震惊,对于他们这种被主人赶出府去的下人,能重回久主,乃是最大的恩惠,安博当即拉着妻子跪了下去,重重的磕着头,满是哭声的说道:“谢老爷大恩,谢老爷大恩。”

    林严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感叹,对于世家之中的种种事情,他并是太清楚,裴忧看了一眼一直不停磕着头的安博,也不拉他起来,朝林严说道:“将军,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严点了点头,也是有些受不了屋里的气氛,起身朝外走去。

    屋外雪花点点,夜色昏沉,想不到一眨眼竟过去了二个多时辰,赵卫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情景,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笑道:“这雪下的可真美啊!”

    林严听后,笑道:“怎么,你很喜欢下雪?”

    赵卫呵呵笑道:“下雪就不用打仗了,下雪时,也就不会在死人了。”

    林严听后,微感惊讶的看了赵卫一眼,此话听起来看似笑言,仔细想一想,却是大有道理,冬季雪夜,天气寒冷,正是各大军阀休整的时候,冬季虽然寒冷,却能避免战乱,身奉乱世,百姓们最多的期待,恐怕就是没有战乱的时光。

    裴忧也是愣愣的看了一眼赵卫,也是没有想到一向粗鲁的武夫,竟能说出这般富有深意的话来。

    “老大那边是不是沈军师?”王猛忽然指着远处叫道。

    林严连忙顺着王猛指的方向雪花点点中,数百米外,一条小道上,众多人影正在艰难的走动着,看方向,应该是朝蓖城行去的。

    “赵卫,你过是不是沈军师。”

    赵卫连忙朝那小道小跑着过去了,片刻后,赵卫领着一行人缓缓的走了过来,为之人,正是沈安之。

    沈安之一脸苍白,嘴唇紫,身子不停的打着抖,显然是冷的不得了。

    沈安之看着林严,满脸的苦笑道:“我还以为将军会在府外等候,没想到是在这里,害安之一番好找。”

    林严一脸的尴尬,来时曾与沈安之商议过,此去刘家,做了两样安排,其一,扶持刘从当上刘家家主之位,代价则是刘家的三千亩土地。其二,支持刘嘈上位,代价,也是那三千亩土地。如果刘从与刘嘈皆是不同意,则是用强。

    裴忧脸上有些红,刚才林严本来是打算在府外等候沈安之的,自己一时想到安博就住在不远处,于是提议前去看望,林严答应了,本打算只是看一眼便走,谁知道一说话便忘了时间,竟在安博这里耽误了二个多时辰。

    林严看出了裴忧的尴尬,笑道:“实在对不住沈先生,出刘家时,刚好想起有一旧友就住在这附近,于是过来看望,一说起话,便忘了时间。”说完,林严朝沈安之拱了拱身,算做道歉。

    沈安之看了裴忧一眼,皱了皱眉头,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道:“将军多礼了,安之又没有怪罪将军。”

    林严笑道:“事情怎么样了?刘嘈可是答应了?”

    沈安之点了点头,道:“刘唤已于半个时辰前死去,刘嘈已经答应了将军的要求,三日后,他会亲自拿上三千亩土地的契约前往蓖城拜见将军。”

    林严心中一喜,土地的事情总算是办妥了,“刘从呢?刘嘈怎么处置这个侄子?”

    沈安之却是没有回答,苦笑道:“安之现在可是冷的不行,其下的话可否回城后在继续讨论?”

    林严知道有些话沈安之不想当着这么多说出来,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沈安之朝回路行去。

    林严拉着沈安之,低头小声问道:“刘嘈打算如何处置刘从?”

    沈安之微微一笑,伸手到脖子处划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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