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门窗,映到『药』山的面门上,直至心灵的深处,清扫了心中最灰暗的角落。[燃^文^书库][]也许清晨的阳光中除了那种热以外,还夹杂着人们对生命的崇敬和对生存的渴望。夜间的那种湿气被早晨温柔的阳光一扫而空,就像是一场劫数后重燃希望的蝼蚁。面对自然,人本来就渺xiǎo的不能再过渺xiǎo。阳光又是那么的纯粹,让人们在清晰的光线中听到万物轮回的起初。

    大师兄不在房间内。『药』山穿好衣服,走下床来,在桌子上看见大师兄留下的纸条和一些饭食,纸条上写着:“xiǎo师弟,吃完饭去找你二师兄,由他带你去岂白主殿。要在辰时之前赶到,不得延误。”『药』山看完,再看了看院子里的日晷,现在已经是卯时过了大半,只好先吃些饭了。

    不一会,院子里就响起二师兄响亮的声音“xiǎo师弟xiǎo师弟,坏了坏了,要起床了要起床了。”话音还未落,二师兄那肥胖的身躯就挤进屋子内。胖子看着xiǎo师弟正在吃饭,原来惊慌的脸松弛般的笑了起来,道:“xiǎo师弟你起的挺早的啊,你先吃着,我去换上衣服就走。”没等『药』山回答,胖子便又慌里慌张的跑了回去。也许是胖子太慌张了,撞翻了些许东西,霹雳乓啷的响了起来,还有胖子的骂声夹杂着,幸好这时院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否则又是一轮舌战。

    转眼间『药』山也吃完了,胖子也换好了衣服,两人一同前去岂白主殿。一路见了不少的弟子。胖子既然是二师兄,人又是个喜乐之人,所以一般弟子都主动跟他打招呼,越是离主殿进,弟子就越多,其中不乏有些个如花似月的女子,拿胖子那一身肥肉来开玩笑,并来“观看”新来的xiǎo师弟。

    “二师兄,这几天不见,身上的肉又长了不少啊,唉,这不是xiǎo师弟嘛?你看这面相,以后定是个道法上的奇才呢。”説话这人就是格非昨晚所説的萧师弟--萧连城,此人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墨眉碧眼,鬓若桃花,身穿浅蓝『色』的长衫,显得温文儒雅,倒像是一名云游天下的名医,却是有云易岚没有的神医气质。“去去去,没事就爱拿我开玩笑,xiǎo心我揍你。”説着就握起拳头,做打状,可萧连城倒是一diǎn也没有躲避的样子,反而説道:“二师兄的火气怎么那么大,当着xiǎo师弟的面,我就不好让你丢这个人了,要不你那老脸往哪搁啊。”説完便哈哈笑了起来。胖子倒是没有生气,説道:“一边玩去,你要是闲的没事干我那几个xiǎo师弟你去教好了,我还得带xiǎo师弟去主殿呢,打什么茬啊,误了事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説完便拉着『药』山走了。

    『药』山毕竟是个xiǎo孩子,惹得岂白山上女弟子们的热情对待,在路上免不了耽搁了几分。岂白主殿上,脚下的白砖一个个减少,主殿上的青瓦也映入眼中,接着便是青红『色』的墙砖,和朱红『色』的大门,大门敞开,门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药』山也认识,就是灵玉了。

    “灵师姐来得这么早啊。”『药』山开口和灵玉打招呼。“啊,xiǎo师弟你也来了?快随我进去吧,师傅正等着呢!”灵玉一抬头,尽是一抹娇羞。“额,那我就送到这了,xiǎo师弟。”胖子説完坏笑似得看着『药』山,“以后要经常来我那里玩啊,灵师妹你带他去吧。”“是,恭送师兄。”灵玉拱手相送,二师兄笑着离开。『药』山便和灵玉一起走进了岂白主殿。

    岂白主殿里铺着大红的地毯,反而不再『裸』『露』岂白山中盛产的白石砖,两旁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山水画,『药』山不懂画,也就没在意,墙下排着很多椅子,方便岂白山中议事方便,省的再去后山搬椅子了。主殿正对们的那面墙上挂着所谓的祖师画像,『药』山也不知是谁,墙下摆着贡桌和两把椅子,现在玄术师傅正坐在左边那个椅子上。大师兄、苏师姐也在场,想必是在説昨天的事。

    “弟子『药』山,参见师傅。”『药』山倒是学的很好,一些基本的礼节也了解了。“过来我有话要问你。”玄术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和蔼下雷霆万钧。『药』山战战兢兢走到玄术师傅的面前,心想昨天没有犯错啊。情况有些不对,大师兄没有回头看自己,苏师姐一直低着头,想必今天师傅发火了,有想到自己怎么那么不幸运,才入门不到一天就出现这样的事,虽然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看着师傅快要发怒的脸『药』山心里却是有些发『毛』。“格非,苏如童、你们先出去吧,还有,将拂水叫过来。我有话单独问问他们两个。”格非、苏如童拱手称是,转身就退了出去。此时主殿里就剩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两个不韵世事的孩童。『药』山有些不自然,瞳孔微转看了看灵玉,灵玉也是低着头部敢説话。“给我讲讲昨天晚上的事。”玄术师傅问了起来。

    “回师傅,昨天晚上苏师姐和灵师姐一起送我回房间的时候,拂水动手暗箭伤人,正是苏师姐抵挡,并与拂水打了起来,场面很混『乱』,幸亏灵师姐把我拉了出去,否则我定会受到两人斗法的波及。”『药』山带着对拂水的反感,脱口而出。玄术先是一愣,説道:“果真是这样,灵玉,你説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吗?”灵玉低头回答道:“昨晚正如xiǎo师弟説的那样。”不禁把头低的更低了,玄术听到这很是不高兴,便説道:“刚才你们的大师兄和苏师姐已经给我説了个大概,错在拂水,岂白山肯定会对拂水有所处罚的。”『药』山,灵玉听到这便不再説话,玄术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状。

    门外脚步声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拂水。拂水走到玄术师傅的面前,眼睛撇了撇灵玉和『药』山,説道:“弟子参见师傅。”“恩,昨晚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玄术便开始发问。“弟子与苏师姐在师弟院落中斗法,弟子已深知其错。”拂水脸上并没有半diǎn忏悔之意“知错,一句知错就能解决所有的事吗?昨晚你差diǎn伤着你灵师姐,要不是你苏师姐在场,后果你付得起责吗?”玄术心中的火气像是被瞬间diǎn燃了一般,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主殿外,向『药』山説道:“去叫你苏师姐和大师兄来,看来岂白山容不下你了。”『药』山看见玄术师傅的脸气的像猪肝一样,不敢再这里説什么话了,一路xiǎo跑着出去了。

    格非和苏如童就在主殿外等着,看见『药』山跑来,格非开口説道:“xiǎo师弟我们一直站在主殿外都听到了,一起进去吧。”可『药』山知道师傅已经发怒,别不再想回去,説道:“大师兄,苏师姐,我还是不要进去了,你们进去就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还得修炼道法呢。”格非听到这里也不再説了下去,苏如童更是没有言语,他们两个人径直走进了岂白主殿内。

    『药』山在主殿外依然可以听见玄术师傅愤怒的咆哮,“你竟敢违背岂白山规,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拂水,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以下犯上你知道是多大的罪过吗?”,失控的局面持续了好一阵子,大师兄尽力周转,玄术师傅这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主殿里的斥责也越来越无法分辨,到最后根本就听不见一丝声响。站累了的『药』山坐在主殿外的楼梯上,思想渐渐摆脱外围的控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看着树枝上的鸟儿回到了自己的巢『穴』,自己却想不起来自己家在何处,这对于一个孩子还説伤害未免也太大了,『药』山心中悲凉,看着树枝上的鸟儿衔着食物喂着嗷嗷待哺的xiǎo鸟,心中的背上又是能有几人能够分享,鼻子一算,眼圈就红了起来。无奈这世界就是这么的无情,容不得任何人悲伤片刻,xiǎo时候拼命的要想起以前的故事,到长大了却又想拼命忘记。

    苏师姐和灵师姐从主殿中走出,看见坐在楼梯上的『药』山,説道:“我们要去修炼了,xiǎo师弟。”要上听到,赶忙用衣袖『摸』了『摸』眼睛,可眼圈还是红红的。这一动作让着两位师姐都看在眼里,也都明白无家可归的孩子心中的痛,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天意弄人。灵玉掏出手绢走到『药』山面前,关切的问着:“xiǎo师弟,有我们呢,不要伤心了。”『药』山发觉两位师姐已经发觉,也不好倔强下去,只好『揉』了『揉』红红的眼圈,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跟着两位师姐一起走下了岂白主殿。

    拂水还在主殿里,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却受到了灭ding之灾。平日里玄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近几年唯一一个由玄术师傅亲自传道的弟子,今天却受到师傅最严厉的处罚,将那把十年铸成的冷钢唐刀折断,毁了拂水心中的骄横。

    再也没有比这更黑暗的日子了,断了的刀怎么才能补全。心中更是越发的迁怒与那四个人,若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经受这样的痛苦,自己怎能受这样的屈辱,自己当时玄术的骄傲,可现在呢。心中那个五彩缤纷的梦魇被无情的破碎。

    碎了一地的刀片被拂水一个一个收集起来,有些甚至刺破拂水的手掌,没想到平日里最懂自己的朋友也会在自己落难的时候伤害自己。一阵一阵的痛早已被心中的不平所模糊,所遗忘。身边站着两位师兄正等着带他去后山断崖处面壁。

    “拂水师弟,请你快一diǎn,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其中一位看似略长的师兄説。

    想必这便是最好的安慰了,狂妄的自己到现在落魄的时候还会有谁来关心自己呢。何必要这样『迷』茫呢。眼前的世界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破碎的甚至可以看见对方那些人的嘲笑,一个个面孔被镜子反『射』的无比狰狞,可憎。可恨,真是可恨,灵玉和『药』山为什么要説我的坏话,他们都是心怀鬼胎的歹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跪地求饶,总有一天的。

    路上两位师兄并没有给拂水什么难处,只是静静的站在拂水的身后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显得那么不自然,午前的阳光看起来便的血红,每个人都是那么狰狞。世界灰暗了下来。师兄们的手放的也很不自然,时刻提防着他。真是寒了心,从天堂摔落到地狱也只有几句话的时间,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错。自己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师父被众师兄们陷害,自己并没有错,对,就是这样,自己没有错,没有错。

    这一段路好长。

    长到绝望。

    眼中布满仇恨的红丝。那种冲动,那种恨在心中,像海『潮』般的在狭xiǎo的心脏中撞击,波动,带着仇恨的鲜血又从心脏中奔腾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另一边,『药』山跟着苏如童和灵玉来到岂白山脉的另一个山峰处。景『色』也是秀美,各种颜『色』交融在一起,渗入心中。紫『色』的野山花长满了山野,青绿『色』的草映衬着,这样的世界好像没有尽头。

    “xiǎo师弟,这里美不美?”苏如童精心给『药』山挑选的地diǎn,希望『药』山暂确忘记不愉快的事。

    “这里真美,这些花叫什么名字啊。”『药』山説着就从脚下采摘了些许在手中把玩。

    “这些花便是紫阳了。”灵玉倒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子,向来对这些有着独特的喜好。俯下身子嗅了嗅,一帘长发便自然的垂了下来。

    一扫伤痛的『药』山便开始玩乐了,在花丛中一遍遍走过,认真的挑选着,不时采摘着,苏如童见状,便説道:“xiǎo师弟,万物皆有灵『性』,你夺了花儿的『性』命,下辈子便成了人人采摘的花了。”『药』山倒是满不在乎,説道:“倘若这些花儿有灵『性』,若是明白我摘了它是为了两位师姐,到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苏如童听到笑了起来,説道:“你这xiǎo子,真是油嘴滑舌,你説是不是啊,灵师妹?”,灵玉回头看了看苏师姐,笑着diǎn了diǎn头,『药』山这xiǎo子有diǎn人来疯,有时候从失忆的悲伤中不能自拔,有时却乐的无忧无虑。看着『药』山疯狂的玩耍,苏如童正想着如何传授无上阵法的一重境界,想了半天也只能先传授几个入门的口诀算了,其他没有什么好办法,『药』山这个孩子天资也不算好,骨骼厚重,经脉曲折,不易修行炼道,可师傅既然收容了他,做师姐的就得好好教育。

    望着漫山遍野的紫阳花,心中也没有那么多晦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