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怕!”团子水汪汪的大眼被泪水充盈,眼眶通红,活像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温尚看见团子这幅可怜样,心里既好笑又心疼。

    温尚不是个严母,平日对团子很温柔,但关键时刻,她还是能严肃起来的。

    毕竟已经答应了要做亲子鉴定,现在也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于是温尚对无措的医生笑了笑,而后摸摸团子毛茸茸的发顶,说道:“我们团子是不是个小男子汉?”

    团子哭的打嗝儿,在温尚问他话时,还是攥紧小手,抹了把眼泪,苦兮兮道:“嗯.....团子,是小男子汉。”

    “男子汉不能怕痛哦,”温尚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来,她柔柔的微笑充满爱意,安抚了团子紧张的情绪,温尚见团子哭的没那么厉害了,帮他将额侧的碎发理了理,诱哄道,“团子乖,没有多痛的,妈妈在呢。”

    团子抽抽鼻子,刚才哭的太走心,鼻水都流了出来。

    温尚无奈的笑笑,正准备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团子擤鼻涕,身边一直站着看母子俩动静的陆琛伸过手来。

    他手上正好拿着纸巾。

    温尚手探向包的动作顿了顿,她不想接,但陆琛已经把纸巾递到眼前,总不好无视,只能低声道了句谢,拿过纸巾。

    团子转头,小眼神瞅向陆琛,随着温尚的话,甜甜的说了句:“谢谢爸爸。”

    听见团子毫不认生的话,温尚半带恼怒的瞪了眼团子,这个小家伙,才多久就彻底忘了她之前的叮嘱了。

    相比于温尚的不爽,陆琛心里是乐开了。

    他并不是个很喜欢小孩的人,他的生活通常是制式化的,充满了各种报表,各种货币符号,觥筹交错的酒宴,满面虚伪的生意人。

    对于爱哭闹,又不讲道理的小孩,陆琛毫无耐心。

    可是这些过往的印象,放在团子身上,就全都不成立。

    陆琛只要一想到团子是温尚为他生的孩子,心中就充满了爱和慈祥,看见团子就像看见了小时候的温尚。

    或许,这世上能让他这么温柔的,也只有温尚和团子二人了。

    “不谢,”陆琛薄唇勾起温暖的弧度,凌厉的凤眸染上温度,看起来竟然是俊美亲和,而非拒人千里之外,“团子乖,爸爸打针就不会哭,所以团子也不能哭,好吗?”

    团子呆呆的看着陆琛的微笑,温尚也和团子一样,一双杏眼看着陆琛难得的笑容,便移步开眼。

    陆琛不常笑,于是他俊美的容颜总容易被人忽略,可现在他一笑,春暖花开,莫过如此。

    “爸爸,你好好看哦。”团子倒是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感受,温尚则匆忙撇开眼,只有脸颊泛起的薄红,才能让人略窥她的羞涩。

    陆琛摸了摸团子的脑袋,半眯起眼,笑容更盛:“团子也很好看。”

    被陆琛夸奖后,团子咯咯咯的笑了,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医院这处角落,带了点不合时宜的欢乐。

    不过好在团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将团子面朝自己抱在怀里,温尚对抽血的护士道:“可以了,开始吧。”

    “好的。”护士颔首,将手中的针管插进团子幼嫩的肌肤里。

    护士下手很轻,团子倒是没觉着痛,直到护士将针头拔出来,团子才呆呆的问道:“妈妈,完了吗?”

    温尚看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忍俊不禁道:“都打完了,小傻瓜。”

    团子溜圆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蠢萌的表现逗笑了陆琛,连护士都笑起来,气氛一时间很是温馨。

    陆母在旁边看着他们和乐的样子,神色有些复杂,可想起温尚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又将心底的动容收敛,挑眉准备开口刁难。

    而陆母话还没出口,手机铃声便打断了她,她将手机拿出来,看见来电是陆湛。

    她的手机铃声也引起其他几人的注意,陆母对陆琛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妥善处理之后的事,便转身离开了采血室。

    “湛湛,什么事?”陆母声线温柔,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陆母总是关爱有加的。

    话那头道:“妈,白琳来我们家闹,我劝她没用,你回来劝劝她吧。”

    闻言,陆母心下了然,刚刚在婚礼上,白琳那么没面子,依她的了解,白琳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她来闹,也在陆母的意料之内。

    “你和琳琳说,我马上就回去,让她先不要闹,等我回去再说。”陆母嘱咐道。

    陆湛应声,陆母挂断电话,叹了一口气:“这都造了什么孽啊?”说完,她挎着手包离开医院,让司机送她回陆家本家。

    陆母到家之后,还没进客厅门,便听见白琳哭闹的声音。

    蹙眉,陆母有些不耐烦,虽说她心里是向着白琳,觉着白琳这丫头做陆琛的妻子是挺不错的,但她也不是不知道白琳的性格,实话说,她也不大喜欢白琳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闹。

    不过白琳还年轻,遇到这种事,难免反应过激,陆母只好挂上笑容,走进客厅。

    客厅内白琳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坨纸,哭的可怜兮兮。

    听到陆母的脚步声,白琳侧眸,看见陆母,她忙起身,拉过陆母,大哭道;“伯母,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陆母拍拍她的手,将她带回沙发,把手包递给仆人,让仆人放好,而后才满脸关切道:“琳琳啊,伯母知道你受委屈了,本来大喜的日子弄成这样,使我们陆家对不起你啊。”

    “伯母,”白琳擦了擦眼泪,抽噎道,“我不怪您,不怪陆琛,要怪就怪那个贱人,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挑着现在,这不是摆明了和我过不去吗?”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陆母神色难看,“温尚那丫头就是想让我们陆家不好过。”

    “对,她叫温尚,是不是陆琛以前的那个....?”白琳没说完的话,陆母听懂了,她摇摇头:“温尚以前被琛琛领养,他们应该没别的关系才对。”

    白琳狐疑道:“可孩子都出来了,陆琛对她怎么可能没意思?”

    陆母拍拍她的手,不赞成道:“哎,这话说的不对,琛琛怎么可能对温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