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做小孩子也是挺不错的,吃饭穿衣洗澡澡,走路逛街睡觉觉。哪样不是有人来伺候着,磕着了,哭了,心情不嗨了。总有那么一拨人走一拨人来的哄着,虽说夸大了点,但在她以前的世界里,比这还要夸张的很。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总要任性那么一点。

    “哎呀!太烫啦。”小手一推,小嘴巴撅起,一脸的不满。

    色泽鲜美的银耳粥君默默的流着面条泪,怎么又被嫌弃了。

    一旁侍奉的香阳赶紧上前,伸出手背碰了下碗壁,“小姐,不热了呀……”

    “就不要!我喝的都想吐了!”一脸的严肃!但奈何声音软糯,气势一点都提不上来。

    “哦!原来小姐是喝惯了,要不奴婢再去厨房看看,吩咐厨娘再重新选材?”

    哪成想,她这话刚说完,小姐直接跳下红木凳双手掐腰,一副恶人模样。颐指气使的说:“再重新做的话,你是想要饿死我吗?”

    香阳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双手伏地,额头贴在地面上,诚惶诚恐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其他几名下人也紧跟其后的跪成一片。

    “哼!的确该死,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稚嫩的语气,老练的对白,吓得香阳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双手险些撑不住自己颤抖的身子。

    她哽咽道:“奴婢不敢”

    “不敢?如何不敢?我可见你大胆的很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来我这儿当值委实不愿?”

    香阳听后头越发显得沉重了,她稍微抬起头,眼神偷偷的望了过去,自家的小姐正跟一大爷一样,背着手来回的踏着步子。

    “小姐”香阳皱起脸,有点趴不住了。晨饭过了,她还要去夫人那里问话呢。

    “嗯?不对!”眼帘里闪过一丝粉色后,眼神再次追随者小姐的脚步,嗯?小姐停在了书桌旁?

    这次她直接把头抬了起来。

    剩余的几位丫鬟跟小厮也都挺直了腰板,眼神里带有迫切。房门口的那一角翠绿,多么像默默等候佳人凝望的信号!

    “哎呀!错啦!”懊恼的声音传了过来,几位下人听后了然对视了几眼,都捂着嘴吧开始偷笑。

    没一会儿,拿到粉色的身影蹬蹬蹬地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她指着上面那跟蝌蚪一样的文字对一脸无辜的香阳说:“你看嘛,我说完委实不愿后,你应该说奴婢不知小姐所为何事!香阳!都怪你!”

    “是!奴婢知错啦!那我可以做事了吗?”

    “去去去!我现在烦的很,这段子我还要再修改一番!你们都起来吧!尤其是你竹青!他人都跪下了,你还跟只傻愣子一般!反应太慢,下次我给你安排个不用太多动作的角色给你!”

    被唤作竹青的小厮一脸感激的谢道:“小人多谢小姐偏爱!”

    “嗯嗯,都下去吧,要是伯卿来了之后,直接让他进来就好!”

    几人对望了一眼,其中身形比较纤细,面目也长得很清秀的松青回了一句:“小姐,大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哦?哪呢?”她赶紧放下手中的话本,整理好着装路过梳妆台的时候顺便看了眼头发,嗯,还不错。

    房门处闪现一俏丽的贵公子,一身翠色衣袍,严谨中又带有贵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被一白玉冠起。露出一方白净的脸旁。

    他早在桃桃那一板一眼的表演时就到了。

    原本是每到这个时辰,桃桃早就吃了饭,颠颠的跑来找他了。奈何他多等了一壶茶的时间都没过来。没打发下人过来问,急匆匆的就往花阁跑。

    哪成想,刚踏进院子就看见房里跪了一地的下人。那小家伙跟只小孔雀似的,高昂着脑袋,颇有当家的风范。

    细听之下他才明白原来又是这鬼丫头瞎闹了。

    房间里很快出来几个下人,离他几步远的时候福身问安。他摆摆手问:“可是又使性子了?”

    花阁下人们在桃桃的训令之下大都有点油嘴滑舌,其中一名丫鬟捂嘴偷笑,脆生生道:“回大少爷,小姐性子好的很,就是一听大少爷来了,在屋里梳妆打扮呢!”

    宁伯卿脸色微微一红,刚想板起脸,展示下他大少爷的威力,这眉头还没皱起来,几个下人早已走远了。无故憋闷一口气,他摇摇头,真不知桃桃这样管教下人是好是坏。

    “伯卿!”粉红的裙裾翻滚伴随着一声娇嫩的呼声,他软下一双带有寒意的眸子,星光点点的望着来人。

    宛如只翩翩飞舞的粉蝶,生动的映在了他的眼里,甚至更想把她刻在心里。

    她跑上前,咧唇一笑,张开双臂,给他站稳的机会都没有,她双腿一跃,像只无尾熊般把住眼前这颗翠绿的大树。

    上身一重,他堪堪接住团软糯,身子还是撞的后退几步。等他站稳后却由一时的紧张转为好笑。

    “你在干嘛?”他拍拍怀里不挺乱嗅的脑袋。

    她扬起脸来,眼神里满是惊叹,在越发不解的眼神下,再次埋下头搁置在他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叹道:“伯卿,你好香呐!”

    宁伯卿再次红了脸,眼神里瞬间水光一片,抿着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要是以前他肯定翻脸了,总觉得香喷喷的应该是女孩子,但现在桃桃这样说他,总觉得好似被羽毛拂过了心底一般,痒痒的,又有些甜蜜。

    他也低下头嗅嗅软软的小胳膊,温柔地说:“桃桃也好香啊!”清爽的桃花味,就像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一样,勾起他那埋藏心底的记忆。

    就在两人玩的不亦悦乎的时候,走道里传来一声怒喝:“颜颜!这么大了为何还要抱着!”

    宁伯卿赶紧放下人,行了个礼恭敬地说:“伯卿给二娘请安。”

    “哼!”来人直接越过还在行礼的宁伯卿,拉过宁夕颜打量了两眼,见没有不妥才冷声道:“行了,都什么时辰了,这安请的到有些不情愿了!”

    宁伯卿张张嘴最后还是事么都没说,看了眼宁夕颜后安静的离开了。

    宁夕颜很不是滋味,就算自己解围,伤到底的恐怕还是宁伯卿。她担忧的望着离开的背影,只想着他不要往心里去。因为她这个亲娘的性格连她这个见多识广的“外来女儿”都有点吃不消。

    看着这个生养自己的母亲,年纪才二十三岁,长得花容月貌,是地地道道的江南美女,但性子实在是不敢恭维,离温香软语差了不止几个等级。所以性格暴烈,眼里容不下其他人。在整个宁府,想起好人首选宁大夫人,悍妇当之无愧她亲娘是也。

    “宁夕颜,我警告你多少次了,男女有别,就算是自家的男人也不行!”

    得!她娘又发话了,只是这一句话歧义很重啊,她想也没想直接回道:“娘,我才多大呀,哪来的男人!”

    二夫人脸色一僵,很快变了脸色凶狠地说:“你就不能老实的呆在闺房里,人家林府的千金才四岁就会弹琴作诗,你这都快六岁了就知道瞎玩,整天不见踪影。你以后少跟宁伯卿来往!听见没!”

    “娘啊,那些谁都能会,伯卿教给我的东西恐怕整个扬州城里的千金加起来都不如我!”

    二夫人原本来之前就被自己相公给说教一番,现在这不争气的女儿还跟自己拌嘴。她一拍大腿开始哀嚎:“你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就不能给我长点心,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