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中国并不孤单。”塞尔旺兴致勃勃的说道能干的家伙他在中国的沿海已经有了盟友。”

    “盟友?”科蒂尼奥的脸色先是有些惊愕随即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该不会是该死的西班牙人吧。”科蒂尼奥不满的嘟囓着“他们在香料群岛已经给我们制造了够多的麻烦了我可不希望中国落到他们的手里。”

    “尊敬的总督先生。”塞尔旺拼命摆着手“我们的盟友绝对不会是西班牙人。他们会成为我们的附庸而我们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

    “而他们将会给我们征服中国的计划带来巨大的好处。”塞尔旺的脸上又露出一丝笑意来“这是非常划算的交易尊敬的总督先生他们所要求的仅仅是一小部分财富。”

    “如果是那样最好不过了。”科蒂尼奥这才放下心来刚想转过身来又突然转了回来脸上一脸的好奇“迪奥戈找到的盟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杭州府钱江客栈。

    “啊欠……”萧墨轩坐在椅子上连打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的只觉得一阵头皮麻。

    农历十八的夜晚天上的月亮已经缺了好大的一块就像是人的心里缺了些什么一般。

    上个月的十五也就是中秋自个便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直到杂役捧着张居正派人送来的月饼才记了起来。这不知不觉的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了。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可自个已是忙得连思亲的时候都没了。更可笑的是。忙来忙去却总也看不到一点尽头地***。

    “相公。”不知不觉的萧墨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侧厢房的花圃边一声脆声声的唤声把萧墨轩的心神召了回来。

    “娘子。”萧墨轩转过头来却看见依依站在月季花丛边攀着一折花枝看着自个。

    依旧是穿着一身的海天水色的纱衣在月光下透着几分粉红当真是人比花娇。

    “娘子怎生还没有歇下?”萧墨轩心里只觉得一阵舒畅。脸色也松了不少。

    “依依……”依依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只轻轻咬了咬嘴唇没说出话来。

    “是不是这些日子来我没得空陪着你。”萧墨轩缓缓走上前去牵去依依的小手。柔若无骨似的放在手心只觉得一丝滑腻“倒真是有些怠慢你了。”

    “不关相公的事苏儿姐有孕在身多陪陪也是应该。”依依温驯地由着萧墨轩牵着向前走了一步。“依依……依依只是在屋子里头闷得荒想要出出走走。看看月亮。”

    “看看月亮……”萧墨轩顿时一阵语塞可是细细品位之下这句话却是和自己眼下的心境极是相合。

    看月亮……沧海桑田一万年从一五六一到二零零八中间隔开了数百年。记忆中繁华的大上海眼下却还是一片浅滩大部分地方还在水底下呢。

    唯一没变的只有天上的日月。可是……看太阳明显太刺眼所以看着月亮。就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日子。虽然整日为着生计奔波可是心里面却没有这么重的担子。

    泱泱大国呐自个眼下虽说可以说几乎看到了上下五百年。可是靠自己一个人到底能走得了多远。冥冥中的安排又能否让自己打破宿命。萧墨轩的心里。也在动摇着。

    “依依是想着哥哥了?”从依依略显孤寂的眼里萧墨轩似乎是看到了些什么。

    “嗯。”依依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即又微微点了点头在萧墨轩面前她不需要太过掩饰什么。

    “子谦……”依依抬起眼来迎上萧墨轩地目光。

    “嗯?”萧墨轩回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着。

    “你可知道祖父的下落?”依依有些迟疑地问道。

    “祖父你是说严……严阁老。”萧墨轩几乎要将严嵩两个字脱口而出可立刻又意识到在依依面前这般称呼未必合适。可叫自个叫祖父又觉得有些别扭。两边折中了一下称呼了严阁老。

    “嗯。”依依点了点头“祖父他并不像别人说的那

    “我知道。”萧墨轩微叹一口气。有些事儿原本就说不上好坏兴许只是立场问题。就像让自己今个伤透脑筋的那几艘洋鬼子的船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说他们做的并没有错。

    “子谦……”依依拉了拉萧墨轩继续说道“若是得了机会可否派人往江西去一趟打探下祖父的消息?”

    “哦。”萧墨轩又是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史书上对严嵩的下场的记载。

    饥寒落魄行走于坟冢之间择祭品而食居草棚而避风雨。不知怎地萧墨轩心里却又是莫名其妙的抽了一下。说不上是感慨也说不上是不忍。

    “依依……依依只是想知道祖父眼下过的如何。”依依见萧墨轩的神色有些怪异顿时以为萧墨轩心里生了不悦连忙解释“若是子谦有为难之处……”

    —

    “哦不。”萧墨轩心知依依误会了“今个有些不顺心地事儿倒不是为这个为难。你有这份孝心我又怎能不应着你。”

    “那依依倒是先谢过相公了。”依依没想到萧墨轩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情不自禁的脸上泛出笑来。软绵绵地小手把萧墨轩的手指头揣的更紧。

    “子谦这回倒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儿?”依依很少看见萧墨轩这般沮丧的模样。

    在依依心里自家相公总是一副自信满满似乎能把握一切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他如此烦恼?

    “难道是海贸的事儿又遇见什么槛子?”依依也知道相公眼下最记挂着便是这件事。

    “也无甚。”萧墨轩故意装得轻松一些“只不过是些西洋的红毛鬼在海上作乱罢了。”

    “西洋的红毛鬼?”依依似乎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有谭大人和戚将军他们坐镇海道那么多倭寇不也剿了个大半难道竟是怕起红毛鬼来了。”

    “呵呵娘子所言有理。”萧墨轩知道一时间也说不出个道理来只能是敷衍着。

    “不过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依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祖父也曾经请过一个红毛鬼到家里做客似乎叫什么亚瑟的。”

    亚瑟?这个名字萧墨轩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自从唐宋以来从欧洲往来中国的人日益渐多这些年间来往的除了镜和浪白澳以外在大明的土地上到处乱窜的欧洲人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谁能记得清楚。

    “那个红毛鬼送给祖父一座西洋报时钟倒是个有趣的东西。”对于多年深居闺中的依依来说红毛鬼倒确实也是个稀罕的见到所以倒也算记得深刻“还劝祖父和几位大人也去信他们那个什么天主教说是他们那里的王侯也都信那个。”

    “天主教……他们就信那个。”萧墨轩呵呵笑了一声后代的美国总统宣誓就职时候都要声称以上帝之名。

    “那严阁老是如何说的?”萧墨轩对当时严嵩的反映似乎更有兴趣。

    嘉靖老人家是道教的笃信者严嵩若是信个天主教倒是很有趣虽然这是不可能生的的事情。

    “祖父当时倒是没说什么。”依依继续说道“只是等那红毛鬼走了以后才说笑一番只说是红毛鬼那里以教较国未免有损朝政。”

    “哦。”萧墨轩又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微微有些吃惊。

    欧洲的神权和君权相争确实曾经给欧洲带来个不少麻烦。严嵩作为一个局外人只通过和欧洲人的一番对话都能看出些端倪可见严嵩能坐稳二十年辅确实绝非虚才。

    还有中东的穆斯林和东征的天主教十字军两个只是为了一个耶路撒冷就两相杀得血流成河这对中国人来说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更滑稽的是曾经的宗教裁判所和他们所执着的真理被一一打破的时候欧洲人竟是选择了集体失忆仍是忠诚的信奉着天主忘记了曾经的黑暗时代。

    也许是因为天主教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就和中国人祭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