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境地是得道成仙之人,最爱来的地方,聚集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主君便是从虚无之境出去的,此处对云暖早日收集仙灵有益。

    主君广袖一拂,撤了原有的房屋,于是便置于满天星辰下。将装有丹药的玉瓶放入袖中,然后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将被子搭到她的肩上。

    轻盈的紫色沙曼自梨花树上挂下,形成一个紫色的轻纱帐,月光照在一旁夜明珠上,烘托着袅袅的仙气萦绕在轻纱帐四周。

    开着的梨花偶尔的落下,在帐顶上,崇明摊开手掌,那落下的梨花便穿过纱帐,落了下来,落在她黑色的发上。

    “希泽!别!别过去。回来啊!我在这儿。”她闭着眼睛不住的摇头,额上的汗沾湿了发丝,然后泪水从她的眼尾滑出。

    “还想着他,呵呵!即便这样了你还想他,暖暖!你不该这样。”主君迷着冰冷的眸子,凑过去吻她的眼睛吻她为那个男人落下的泪,修长的手指轻点她的额间。

    “额……这是哪儿?”云暖眨巴眨巴眼睛睁了开来,映入眼前的景致她没有见过,更何况锦砚躺在她身边,让她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只是奇怪,更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伤心的梦。她记得梦到了些什么,只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穿了件月白的锦袍,撑着伞往桥上走始终不回头。他不回头往前走,她就觉得很难过,可自己怎么也跑不动。但在下一瞬这感觉便消失不见了,只觉得有脑袋有些晕呼。

    “你觉得会是哪儿?”他没想到她会在他使用了睡决的情况下醒来,“我明明记得自己在翰阳宫里头睡觉,怎会在这儿?难道我是做梦,一般这样好看的地方就只有在梦里。”

    云暖后头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其实那个人住的玉宸宫丝毫不比这样差。如诗如画不为过。

    “嗯,你是在做梦。你还挺聪明,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他拿过落下的梨花,放在她的发髻上。

    她听锦砚夸她聪明,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又想她在做梦,锦砚居然在她的梦里,自己同他还跟往日里一样聊天。自己做梦的本事也太强大了。可之前的梦是怎么回事儿呢?

    “锦砚!”她侧过身体叫一身,枕着手看夜空的男子道,“嗯?”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天空某处。

    “我想摸摸你。你应该不会拒绝吧?”云暖咽了咽口水,月光照在他有些清冷的脸上,从她的位置可看见他睫毛,很长,还有鼻子从侧面看更加的挺直,薄唇有着完美的形状,让她大胆的有了这样的念想。

    “这是你的梦里,由你自己控制,我怕是拒绝不了。”主君将手从脑后拿出来,又重新撑着身体看她。

    “也对,那不准动。”云暖抿出点笑后道,平时都是她任由他宰割,毫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她怎么会放呢?美男当前,她决心好好研究一下。

    崇明果真不动了,只见她用手指轻滑着他的脸。从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巴。虽说是在梦里,她也还是有些害羞,脸上的红色一直就没有退过。

    “你躺好,让我在上面,每次都压着我。今天我要讨回来。”她嘻嘻嘻的笑着翻爬到他的身体上。

    “你确定要解我的衣服吗?”他抿出点笑,她的手指滑过他的眉眼,他定定的看她以为她该结束这撩人的触碰,可竟有胆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解他的衣服,有点意思。

    “额!算了,哪有女子主动解开男子衣裳的。”她摇了摇头。“傻瓜,这世界什么事情没有。”他轻笑看她呆萌红脸的样子。有些事情该教教她。

    “那个锦砚,你干嘛?”云暖大惊,她的手包裹被他的手包裹着,然后滑过衣襟,直接贴上他有些热的肌肤。

    “不是说想摸了摸吗?是不是觉得上次我做了,你想讨回来,不过礼尚往来也没有错,不能让你吃亏。你不用介意。”她的手微凉,在他的手中有些僵硬。

    云暖有些紧张,然后又想反正是梦里别人又不知道自己做了这样令人脸红的事情,是自己的梦自己不说谁回知道呢?这样一想胆子就大了起来,只是神思飘渺处她觉得梦里的锦砚怎自己的对话还是跟往日一样冷静条理清楚,看来在自己的心中,锦砚是很厉害的,自己的眼光好这次没有挑错人。

    主君勾了勾嘴角,双眸沉静的看趴在他身体上,愣住神在做激励思想斗争的云暖,任由她这样趴着,被他握住的手还在衣襟里,僵直的贴着他一动不动。

    忽然她的手微微的动了动,摸了摸他的锁骨,沿着锁骨的轮廓仔细的描绘了一把,然后又沿着锁骨往下到结实的胸膛。

    崇明眸色一沉,好看的眉一拧道:“这样的事情是危险的,记住了千万别对别的男神仙这样做,若好奇的话只可找我。懂吗?”

    “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好奇,我娘亲说女孩子要矜持,不要太主动,不然肯定是要吃亏的,若不是此刻我在做梦,我才不会这样做呢?不过,嘻嘻!你的皮肤挺嫩的。”

    云暖用手戳了戳主君脸后又是一笑,笑弯了眉毛笑弯眼睛,一个翻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位置发生了变化。

    他翻身到她的身上,双手在她两侧,俯看身下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的云暖,主君闭上双目,叹了口气,抱着她侧卧着圈在自己的怀里。

    “你是不是想亲我?”云暖道,反正是梦,她胆子比平时大多了,这话搁在平日她是断不会这样说的,对于锦砚她是喜欢,可还未到那种自由想跟他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地步。

    “不只是想亲。”主君捏了捏她的脸道,月色变淡如水,星辰渐渐消失于天际,天要亮了。他在她额头上一吻,她原本睁着的大眼睛缓缓的闭上。

    无情无爱无欲,不入阡陌红尘。可有那么个大胆的小仙女却一心拉他进来。她曾说他无情无爱,可却不知道他对所有的女子确实如此,对她……

    后来云暖想起那晚的梦,再看锦砚时,会自觉地脸红还咽口水,心想着完了完了,自己何时变得贪恋起美色了?

    关键是自己还要日日同他一起,还要保持她娘亲的教导的矜持,其实很有难度,但她娘亲的话她又不得不记着,从前没有记着所以受了严重的情伤这次她断不敢贸然露出本性,也就是她娘亲所说的热情如火。于是生生的压住了,为了自己的长远幸福着想。

    在她为此事苦恼左思右想的时候,宫娥丫丫急急得从外头过来,说今日是三殿下同东山神君的女儿言玉定亲的日子,人都到齐了就差她了。

    云暖一拍脑门,原来已经到了十月初八了,揉了揉额头,又是一件自己必须要出现的事情。

    定亲宴摆在了江上的画舫上,张灯结彩的挂着红色灯笼彩带,江风袭袭。琴台上传来悠扬的琴声,舞姬随乐而动。

    “这样的日子你怎能迟到。”扶风君未开口,蝶夫人倒是先开了口。“染了风寒,临近天亮才睡下,没想到误了时辰”云暖低眉笑道。

    蝶夫人听完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这意思是睡过头了。“快去坐吧!”扶风君轻咳了一声道。

    主君伸出手拉她到自己身边坐下,又伸出手替她揉了揉太阳穴道:“头痛?要不我陪你回去躺躺?”

    “我说着玩的,若直接说睡过头不好,有个缘由会好些。你乖乖坐了,都看我们这呢?”云暖白净的脸上染上两朵红晕,柔声说

    主君不语,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这恩爱的画面看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有不同的味道,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开心的当然还有更复杂的。

    云暖拿了块桃花酥在手中,抬头便见坐在她对面的魅生同言玉。心咯噔一下,有些感伤,千羽再喜欢魅生,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娶她,将她推给了自己的哥哥。自己也另娶他人,这世间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啊!

    她坐在那儿,发挽的简单,镶粉玉的桃花钿在别在发间,蝴蝶钗在鬓上,额间点桃花,上身着淡绿色的衣裳,配烟绿色的丝绸长裙,裙上绣着忧昙花,且丝绸的长裙外笼罩着一层同色的轻纱,裙上的花似是开在了薄雾中。

    她方才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将手中的糕点放下,而她身边的男子,他的哥哥锦砚,又拿起她放下的糕点低头同她说了什么,将那块糕点送到了她的嘴边。她咬了一口,一杯茶又送到了她的唇边。

    锦砚待她好,他们恩爱成了扶风天一族的佳话,今日亲眼所见亲眼看得更加的真切,魅生想千羽大概是真的爱上了锦砚吧!不是演戏。

    “瞧!言玉你未来的哥哥嫂嫂可真是恩爱,还很大胆。我就欣赏这样的。”言玉身边坐着自己喝了一大口酒看了对面席位上的那对璧人道,心里头委实羡慕。

    “哥哥!若羡慕早日成亲便是。夫君,我们要不要敬哥哥嫂嫂一杯?”言玉叫了声夫君,魅生转过脸来看她,惹得原本说了夫君二字的言玉更加脸红。

    嫂嫂?她是自己的嫂嫂?魅生勾了勾嘴角,若没有师徒关系,她便是自己的嫂嫂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