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想这样回答是站在了千羽的角度考虑,也确实师徒这些年的感情怎能说断就断,就像她同江少好几百年,早就习惯了,跟家人也没有区别。

    “那你觉得我关心你吗?”主君道,云暖一愣点了点头,他除了关心这些日子对她照顾还很好。

    崇明听到答案后笑了笑,并未言语,她虽会对他笑,可眼睛里却从未有过他答应她去见江少时忽闪一亮美如繁星之感。

    “给你熬了甜汤,手艺不如你。有些凉了,先给你热热。”他手轻轻一划,一道白光后出现个精致的炉子,炉子上头放着个紫砂锅。

    锅里头放着红枣莲子银耳,想来是放了不少的冰糖,甜汤熬的很粘稠晶莹。他不语勺子在锅里翻搅。

    “这事儿你交给宫女做就好,何必自己动手,等我回来熬也不迟。”云暖伸手拿他手中的勺子。

    “不过是想亲手熬给你喝,也没想过你会回来的这么晚。你好像忘记了我的话。”他止住她过来拿勺子的手,又将热好的甜汤盛好。

    “我……一时间……我没想到时间过的这样快,转眼就这么晚了。”云暖本想说忘记了,可不知怎么的就没有说出口,选择了自以为更好的理由,却不知这样的借口更令主君他老人家不快。

    “呵呵!喝点尝尝。味道怎样?”崇明并未再追究她为何会回来晚了,只是将勺子送到她嘴边,云暖莫名的觉得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有些熟悉,他笑着看她,那笑却让她感觉到股寒气。

    “挺好。我自己来,这么大的人还要喂的话,若被人看见肯定是要嘲笑的。”云暖再次伸手去接。“在我这儿你很小。”她不过四万多岁,与他相比确实很小。

    她这样说云暖撇了撇嘴道:“哪里小了,我若是早点成亲的话,怕已经是孩子的娘亲了?”她的表姐不过比她大个一千多岁,可孩子估摸着该会打酱油了。

    “睡觉还在梦里叫着娘亲的人,这话听着有些好笑。”她前些日子受伤总在梦里叫娘亲,那时他就想终究是太小了。他此刻她说这样的话他莫名的想了一下那场景。

    “你肯定是听错了。”她脸一红差点将他喂的最后一口甜汤差点给喷了出来。“要我重现给你来看吗?”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他,一脸窘迫,怕他真的重现了。

    “这个倒不用,这样的小事何必在意呢?对吧!这甜汤真不错,呵呵?”她忙转移话题,刚刚那不愉快的话题貌似成功的被转移了,眼下这个尴尬的话题,她想自己也能很好的搞定化解她自己的尴尬。

    “呵呵!那就再喝一碗。”云暖感觉自己流了点冷汗,她能说不要吗?天知道这甜汤有多甜,她怀疑他将厨房里所有的冰糖都放了进去。

    云暖想说甜的吃多了不好,“要吗?”见她呆住的傻样,他觉得有趣,倾身过来道。

    “要”她一狠心,觉得他是故意的,为了惩罚她回来迟了。她抱着喝就喝的想法,忍忍就过去,也没有难喝到那种程度,不管怎样她活到这么大,有个美男肯为她熬甜汤又吃醋的实在是不容易。想想应该高兴,况且自己还挺喜欢他。

    他低笑目光落到她的唇上。唇上沾着晶莹的甜汤汁,可闻到丝丝的甜味,那原本粉色的唇在朦胧的烛火里显得越发的饱满粉嫩。

    他挨得太近,她的脸没由来的又红了起来。开着的窗户外,晚风阵阵,漫天星辰,风声,虫鸣,假山流下的泉水声相容而鸣成好听的乐曲。

    等她反应过来要推他时,他唇便覆盖到她的唇上,她心一动,呼吸屏住。手抵到他胸前,他握住她的手,舌尖从她唇上掠过,将上头的甜汤汁一一的拭去。

    云暖的心又跳快了几个节拍,想着这短短的数月自己同认识数月的锦砚,做了这样亲密的事情,他亲了她好几次,这可是她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记得她喜欢那个人的时候,还真没有想到如此层次的事情,顶多幻想过他抱抱她,在花前月下。

    “还是不喝了,有些太甜了。”他只是将她唇上的甜汤汁给拭去吮掉。还是没有深入的吻她,她屏住呼吸睁着眼睛看他,他也看她,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她的紧张还有些害怕,他稍微的吮吸的用力点,她抵着他胸口的手便会不自觉地加深力度。他放开她时,她松了口气,大口的呼吸道:“你为何亲我?”

    “你唇上有甜汤汁。”

    “那跟你亲我有什么关系?”

    “你唇上有甜汤汁不觉得有损形象吗?“崇明道,“我正准备擦呢?”她手里拿着的帕子道。“可用帕子擦有些浪费,正好我想尝尝这甜汤的味道如何?”

    “这不是还有吗?你可以喝呀!”

    “我怕不好喝,若是盛了一碗,不好何倒掉又可惜了,我不爱太甜的东西,留着你喝正好,我方才那法子不是一举两得吗?”

    云暖从不知道他有这样一面,明明是歪理却被他说的像真的似的。

    “敢情你拿我是来练厨艺啊!”云暖横了他一眼,又看看了紫砂锅里看着好看,吃起来不咋样的甜汤说。

    “拿你练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反正都是给你做。”

    “哎!锦砚啊!厨房里的事还是别插手了,你这样有才华有修为有慧根该在庙堂之上。”云暖语重心长的道,生怕锦砚一个不小心痴迷了厨艺。白白可惜了这样的人才,或者说那个蝶夫人不知道会再使什么法子对付她。

    “这样夸我?想我去当官?”他微微弯了弯嘴角道,“不算夸,大实话,你本来是该继承扶风君王位的,若受我的影响成了个厨子,那你母亲会不会……”云暖突然意识到好歹蝶夫人是锦砚的母亲,再如何他们是母子,他再喜欢她,也不能同自己母亲的地位比,这后头的话她忍了下去。

    “她那时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进了放置镇魂剑的的禁地。”微黄的烛火被吹进来的晚风吹着轻轻摇曳,她眼睛里印着火光。看着烛火前笑道:“你信我进那里头不是为了盗取铜菱花镜吗?”

    “信,你不会那样做。”云暖听完一笑,她说他很轻易的说出信她,她该高兴,可心里莫名的掠过些悲凉,那个人从来都不信她她,只会相信兰芷的话。

    “呵呵!那我告诉你,她说你爱的不是我,我不过是同你爱的那个狐仙长得相似罢了,她还说那里是你留下给她的屋子,可我不知道那里是禁地。”她扭头看窗外。

    “所以你去了然后被困在了笼蛇阵里头。”他皱了皱了眉。云暖嗯了一声道:“事情就这样,怪我低估了蝶夫人对我的讨厌。事情已经过去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不会再这样。”

    “不会有下次。”他轻声道,云暖那问到嘴边的那句她不是因为她跟那个狐仙长得像才喜欢她这样的话她没有问出口。

    她后来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说道:“从来都没有那样的狐仙。”云暖像是放心了什么揽着他的腰身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多时就睡着了。

    这些日子她常常忘记让他支个床榻,所以常常她睡到大半夜醒来发现抱着个美男,多少有些羞涩。想着自己这样的举动其实已经默许了与他同床共枕,于是她又安慰自己说反正他与她已经成亲,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这样才是正常的,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个彼此喜欢的,自己该把握珍惜才对。

    这几日,云暖自己都觉得同锦砚的关系有所改善,至少是回到了自己骗进禁地之前,她对他喜欢有期待而不是自己绝望想要放弃。

    不过,若她师父江少说所的三日已经到了,趁着出去的功夫,她想着自己现在出去会不会太迟点儿。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锦砚在这方面小气,连她师父都知晓,可想而知,自己出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可今晚她很想见魅生,很强烈的感觉,云暖知道这想法不是她的,是千羽的。这一次不是与她一墙之隔的如华宫,而是那个竹屋。

    夜色朦胧,将竹屋也笼照在这片月色中,魅生依旧坐在樱花树下,面前摆着酒菜。听到声音也未抬头。

    “师父,徒儿恭祝师父身体安康。”她走到他面前坐下,“羽儿!没想到你会来。”他的眼中没有她到来的惊喜,也没有有想要让她走的意思。

    “从前每年今日师父,我还有治儿都是一起的。治儿去了哪儿?”此时的被念所控的云暖坐下。

    “他跟着我眼下没有时间照料他,便暂送他去了一位友人那儿。”面前的酒盏里头倒影这月光。他执起酒盏浅沾一口道。

    “其实师父你可以将治儿托于我照料。我闲暇的时间挺多。”他轻笑抬头看她,轻挽的发丝,粉色的衣裙上滚粉兰色的边,边上领口处绣白色的梨花。眉间点的桃花,唇色朱红,浅笑看他。

    “若治儿托于你,你怎还有时间同他一起。”魅生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酒盏。“同他在一起到时间总是有的,怎会日日一起。”

    “羽儿,世间很多事情迈出了就回不了头。”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过来,摇曳的枝叶,忽明忽暗的照在彼此的脸上,此刻树影晃动,魅生置于一片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你若回头,我的都会在,你是我师父你去哪儿我都会陪你。”她说的认真,“没喝酒就说胡话,不恨我打你了?”他一怔后一笑。

    “打的时候很生气很难过,可伤好了便忘记了,师父你也救过我,救我出笼蛇阵是你。”魅生听完又是一口喝尽了杯中酒。

    “你是我徒儿,我不会见死不救。可最终救你的还是他。”

    “呵呵!其实我很想知道,若他没有来,你会不会一直打到一百神鞭。我若死了,死在你的手下,你会怎样?”她始终浅笑看他。执着酒盏去碰他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