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淑妃娘娘似乎是变了很多。”赫玉儿坐在德妃的侧后方,看着薛淑妃离开的方向,轻轻问道。

    “呵,画虎画皮难画骨。”刘德妃辍了口热茶,眼皮都未谈,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娘娘慧眼。”赫玉儿按下心思,浅笑恭维一声便不再出言。

    许是因为大家对这场大都很期待,因此,不一会儿,男眷和女眷所属的凉亭里均都已经是有“人满为患”的感觉了。

    不过幸好没一会儿,就见到司徒睿身着正黄骑装,踏马而来。而在他的身后是身着zi红骑装的宁贵妃,亦是英姿飒爽,风采照人。

    “皇上驾到。”随着公公的高唱,男眷和女眷纷纷从凉亭出来,浩浩荡荡上前迎接。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司徒睿身姿挺拔,面容含笑,“今日大朕期待已久,相信众位爱卿定能大展风姿,让朕大开眼界,见识我云国好儿郎!”

    “我云国儿郎定不会让陛下失望!”迎接队伍中,四王爷司徒骁与六王爷司徒宇站在最前面,亦是干练的打扮。

    司徒睿话落,就听到司徒骁中气十足的声音,“定不让陛下失望!”

    “定不让陛下失望!”

    随着司徒骁的声音,众臣皆和道:“云国儿郎,定不让陛下失望!”

    “好!好!好!”司徒睿大喝三声叫好,率领众人向场走去。

    草场西南处有一个大型的观赏台,是专门为秋狩大修建的。司徒睿带着众妃及大臣在台上就坐。宁贵妃、刘德妃、薛淑妃在司徒睿的身边依次坐下,文武百官亦纷纷在自己的位上端坐。

    随着战鼓开始敲响,整齐划一的雷鸣之声让众人皆忍不住兴奋起来,而参加比的儿郎愈发是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赫玉儿被安排与李淮玉同坐,两人虽坐在一起,却俱谁都不看谁。

    台下场上,参的儿郎俱都是英姿飒爽的骑装,第一天的比是单人。比规则很简单,自然是按猎物的多少和难易程度来计分。最后按得分来划定名次。

    而第二天的团体则是针对单人难以对付的大型猛兽,例如熊瞎子、猛虎、巨鹰、猎豹等。同样是按分计算。

    战鼓擂擂,马声嘶笑,主持官在接到司徒睿的示意之后,一声长长的“比开始”在战鼓声中响起。

    在主持官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战鼓立刻变换了节奏,愈发的激昂慷慨。而早已迫不及待的参者更是随着主持官话音落下便如离弦之箭,飞奔向前。

    随着香案上用以计时的焚香越烧越短,在第一个时间段内,禀报战果的侍卫终于回来,将各个儿郎的第一时段的丰收的猎物都摆在了台前一一计分禀报。

    许是为这一日大家都憋足了劲,众人的收货都颇丰。不仅司徒睿见此喜笑开颜,各位家中有儿郎参的大臣亦都是喜笑颜开,互相恭维。

    为着比的时限,因此比的成果是有专人去捡入包裹拿回来计分的,第一不耽误参儿郎的时间,第二也是让大家不至于干干的苦等。

    赫玉儿心不在焉地听着侍卫们的禀报,端着梅子酒小口啜饮着。而李淮玉则正襟危坐,似在专注看着大家的果。

    “淮玉仙子,这秋狩完了可该是天元节了,您近日受此惊吓,不知还能否在天元节领舞啊?”赫玉儿声音虽低,李淮玉却听得一清二楚,当即轻横了赫玉儿一眼道:“不过区区领舞,不劳赫美人担心。”言语中的自傲表露无遗。

    赫玉儿接道:“是啊,不过区区领舞,怎么能展现出淮玉仙子的风姿呢。”

    李淮玉听到赫玉儿的话心弦猛地被拨动,略有些沉思。

    而坐在李淮玉一旁的恰好是曾于她们有过冲突的王婕妤,听到李淮玉与赫玉儿的对话轻蔑的一笑,道:“哎呀,颖婕妤果然是舞艺超群呐,自然是宫中那些舞女们所不能比的。赫美人可是担错心咯。”

    这自然又是拿李淮玉的出身说事,言语她出身鄙陋,只能与舞女相较。

    李淮玉自然不会为此就动了气,却也不会这么白白的让王婕妤得意,只轻笑道:“宫中舞乐技艺如何不敢乱说,不过比之王婕妤,还是能比的。”

    “你!”王婕妤闻言眼睛猛地一瞪,竟然说她连舞女都比不过!

    “颖妹妹舞艺之高自然是云国首位,莫说宫中舞乐,就算是拿去四国相较,也鲜有能媲美之人吧。王妹妹何须动气呢。”听到这边的火药味浓重,坐在前方的瑜贵人回过身来,轻笑着缓了气氛,接着道:“如今这秋狩大可是热闹,几位妹妹可不要分心了,错过了精彩之处可是遗憾了。”

    这话,虽说得委婉,却是在警告几人收收心思安安生生地看这秋狩大。

    瑜贵人开了口,自然大家也都不敢再说些什么,只笑着应了,又恢复了安静。

    赫玉儿见李淮玉略有沉思,自知目的已经达到,便又安安静静地啜着梅子酒,看场上一片热火朝天之景。

    上午的比很快便结束了,随着日头偏中,场上的猎物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珍奇。方开始之时还有些不值分的山鸡、野兔,可越到后来便哪里还看得到这些寻常之物,皆是些珍奇之物,如让众妃们都眼前发亮的狐狸皮便不知几凡。

    最后,在计时用的焚香终于烧完之后,日头也完全升到了正顶端,参的儿郎们俱都携着空了的箭囊驰马而归。

    随着猎物被一件件计分,上午半场的第一二三名也分出了高下。

    第一名是四王爷司徒骁门下,司徒骁左军副将。

    第二名亦是四王爷司徒骁门下。

    唯有第三名是兵部曹尚书之子侄。

    见到第一名和第二名皆是四皇叔司徒骁的门下,司徒睿的心里颇有些不痛快了,可面上却是做出大喜的模样,赞叹司徒骁手下能人众多,并鼓励其余儿郎下午再接再厉。

    中午休息散场的时候,众妃缓缓起身准备各回宫室。赫玉儿与李淮玉自然也相继起身,可还未等离开,便见到周公公派人来请李淮玉,说是皇上有请。

    还未走远的王婕妤看到此景硬是差点儿将银牙给咬碎,恨恨地一甩袖子走了。

    而其他离得近看到了李淮玉被请走的妃嫔们也都神思各异。

    这次惊马事件后,颖婕妤深居简出,后几日也未见到皇上再走哪带着她了,原本大家以为颖婕妤的盛宠到了头,却不想原来并不是她们所以为的那样。

    两个宫外来的美人,一个颖婕妤长宠不衰,一个赫美人如今看着也是愈发的得帝心,真真是让人恨不得把她们俩从眼中给拔出去啊!

    李淮玉被召走了,只留下赫玉儿承接着众人嫉妒的目光。赫玉儿心中暗叹,常年拿李淮玉做挡箭牌,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来给李淮玉当挡箭牌了啊!

    心中虽感叹,面上不动声色带着小兰向着自己的宫室行去。

    可是我不犯人,人来犯我啊。赫玉儿走得正好的时候,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婕妤给狠狠地撞上,在撞到她的时候还非常精准地用三寸金莲踏上了她的脚背。

    一下子给赫玉儿疼得脸色发白。

    可还来不及反应,那撞人的婕妤就冷哼一声,“哼,不自量力。”带着宫女们扬长而去。

    赫玉儿被小兰扶住身形才不至于倒下,精致的绣花鞋上灰扑扑地脚印似乎时刻在提醒她方才遭受了某些惨无人道的折磨。

    可是比起脚上的痛,赫玉儿腰间还未完全复原的伤,才是让她痛得面色发白的罪魁祸首。

    被小兰扶着,赫玉儿捂住腰间的伤痛处,面色发白地直喘气。而周围“有幸”目睹此事件的妃嫔们却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没有一个说要上前来帮忙的。

    赫玉儿指示小兰将她扶到不远处的长凳出坐下,大家的幸灾乐祸她看在眼里可这一时却没有办法计较,只能先勉励自救再说。

    无视周围幸灾乐祸的眼神,赫玉儿被小兰搀扶着一步一挪地走到了不远处的长凳处,慢慢地坐下,方才吐出一口气来。

    小兰焦急地扶着赫玉儿,却又不敢上手去揉,只得看着赫玉儿自己轻轻地按着之前受伤之处。

    而就在此时,一个温柔如水般的声音在她们主仆身边响起。

    “妹妹伤还没好全就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走哪里受得住,姐姐专门向皇上请旨了一台软轿,赫妹妹快些上来吧。

    这声音听着陌生,却带着一股如水的温柔之意,赫玉儿抬头看去,竟然是张婕妤。

    果然在张婕妤身边有一顶四人抬的软轿,张婕妤面色颇为关怀,神色和善不似做伪。

    看到张婕妤带着软轿而来,周围的妃嫔也不呆着看笑话了,纷纷带着宫女、仆从离开了。

    而看到赫玉儿只是看着她似有些发愣,张婕妤又开口道:“赫妹妹?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