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得利人才是动机最大的人!

    这句话如同晨钟暮鼓,一下子敲响在司徒睿的心头。

    赫玉儿看着司徒睿沉默半晌,也没有去打扰。

    这种话,说太直白了反而效果不好,让他自己有想象空间才是最好的。

    自己想出的结论才是最令人信服的不是吗。

    她能帮的只能到这里了,是否能够改变德妃在司徒睿心中的想法,或者说能改变多少程度,她就不能保证了。

    司徒睿沉默半晌之后,看赫玉儿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因为伤处还痛着,微微皱着眉,带着一股子孩子气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赫玉儿司徒睿心中不禁暗叹,你说这个女人怎么能变得那么快,一会儿聪慧成熟,一会儿又似个孩子,丝毫不会因为他在这儿而有那些妃嫔、小姐们见到他时的各种不同的反应。她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他而感到不自在。

    不过,她好像一开始就很大胆是了。

    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赫玉儿还像个粉嫩的小包子,却单枪匹马地敢闯到他的包厢来跟他谈条件。

    或许,她原本就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吧。

    司徒睿又看了看赫玉儿,像是在她身上找什么不同似的。

    赫玉儿翻手指翻到无聊,看司徒睿好似已经想通了,也无聊地看着她。于是尝试性的开口赶人道:“天色晚了,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司徒睿一愣,这是被嫌弃了?挑花眼微挑,笑道:“好啊,让人来伺候朕更衣吧。”

    ……

    皇上您这玩笑不好笑。

    赫玉儿扯起了个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臣妾今日有恙在身。”指了指自己扭伤的地方,“皇上还是另去他处吧。”

    司徒睿一囧,好吧,忘了她受伤这茬了。原本司徒睿也只是想故意逗逗赫玉儿,想看看她什么反应,却忘了“受伤”就是最好的回应啊。

    于是,司徒睿站起身来,一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道:“天元节后庭主事人就按你说的方法办吧,让宁贵妃和刘德妃一起负责,我再从礼部派个人来。唔,骑射方面,也可以让薛淑妃帮着操持操持。”

    赫玉儿点点头,拍了个马屁道:“还是皇上考虑得周全。”

    接着就开始送客:“玉儿身子不适,不能送皇上了,皇上恕罪。”

    司徒睿摆摆手,道了句让赫玉儿好好歇息便自顾地出了内室。

    一直到司徒睿走了之后,小兰这才推门进来,眼睛还红红的,一瞧就是方才躲起来哭过一场。

    赫玉儿不禁头大,不过是扭个腰而已,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虽然……她当时也疼得想飙泪。

    看见小兰红着眼睛进来,赫玉儿打趣道:“哟,一会儿不见咱们小兰怎么就变成兔子了?”

    小兰听见赫玉儿的话眼眶又是一红,却是没有掉下泪来,只闷闷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应该在小姐跟前伺候着,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赫玉儿招手让小兰走近低下身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兰脑袋上敲了一记,却因为牵扯到了伤处又猛地一缩。狠狠地“嘶”了一声。

    小兰原本反射性地捂住被敲痛的脑袋,听到赫玉儿的声音又连忙放下手来,检查着自家小姐的伤势,责怪道:“小姐要想教训小兰就直接说嘛,这下又扯到伤口了,痛不痛,小兰给小姐吹一吹吧。”

    看到这样的小兰,赫玉儿原本苦着的脸,慢慢变成了笑。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一个把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得多的人,这是她的幸运。

    她想,重生以来,最大的幸运,应该是小兰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吧。

    “傻小兰。”赫玉儿轻轻张嘴,声音温柔。

    “傻小姐!”小兰紧张地将手放在赫玉儿的伤处,也不敢上手乱揉,最后只轻轻地朝着伤口吹气,似乎觉得这样便能让疼痛减轻一些。

    听到赫玉儿的话,她头都没抬,直接反驳。

    赫玉儿摇摇头,也不计较,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傻小兰。”

    傻小兰,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你可知上一世,我曾是有多么的亏欠于你。

    养伤的日子总是既迅速又缓慢的。

    赫玉儿足足卧床了五日,在御医的一再保证已经完全大好之后,私下里小兰才准许赫玉儿下床。紧张兮兮的样子弄得她哭笑不得。

    在赫玉儿养伤期间,司徒宇来过一次。

    依旧是一个无人的夜晚,司徒宇如入无人之境地走进她的房间,坐在对着雕花大床的椅子上坐了许久,一言未发。

    他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好眠。可睡着睡着,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慢慢便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司徒宇目光深深,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甫看见司徒宇的惊喜,被那深的目光给吓回肚子里了。

    她轻轻咳了咳,润了润嗓子,才慢慢开口,带着一丝惊喜和委屈道:“你怎么才来。”

    “有点事情耽搁了,这几日不在行宫这边。”

    听到赫玉儿略带委屈的声音,他心中暗暗叹气,解释道。

    “哦。”听了他的解释,赫玉儿亦颇有些兴致不高,苦着脸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小兰一直紧张兮兮的,不让我下床。我都快要长在床上了。”

    可司徒宇却并没有接话,只是转了一个话题道:“天元节,皇上属意将琴、画、舞交给宁贵妃负责,棋、书、工交给刘德妃负责,薛淑妃则负责骑射。”

    赫玉儿闻言一惊,司徒睿应该还未公布此安排吧,他怎么会知道。

    看到她的惊容,司徒宇心下某些事情得到了初步的确定。于是还不待赫玉儿开口,便又转了话题道:“这是雪容散,外伤膏药,你让小兰每日帮你搽在伤处,早晚各一次,对伤处有好处。”

    说着在桌上放下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然后起身道:“我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吧。”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赫玉儿还未反应过来,司徒宇便如同一阵风一般吹过来又吹走了。

    若不是桌上的雪容散证实着他真的来过,她都以为那是她的幻觉了。

    可是,他是来干什么的呢?

    来看她,送药?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司徒睿对天元节的安排呢?

    是吩咐她做事?

    可什么都没说啊?

    “啊啊……”

    赫玉儿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想不出来。最终只能泄气地盯着桌上雪容散贵气华丽的瓶子,默默发呆。

    算了,就当是来送药的吧。

    放弃去探究司徒宇的意图,赫玉儿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便又沉沉地睡去了。

    而雪容散的功效,果然是非常强大。

    只搽过一次赫玉儿便感觉到了强烈的药效,温温的,似乎能感觉到伤口在缓慢的复原。

    于是,在按摩+内服+外敷+雪容散的功效下,赫玉儿终于在秋狩终结大前活蹦乱跳地从床上下来了。

    直到这时赫玉儿才深切感受到司徒睿当时说的“活蹦乱跳”这个词果然贴切。

    在床上整整躺了五天后,在脚接触到地面的第一瞬间,她就忍不住想要跳起来。落下来;再跳起来、落下来。感受着脚底板与坚实地面的碰撞,无比的美妙。

    而小兰则在一边紧张兮兮地制止着:“小姐,您的伤才刚刚好,不能这么大动作。”

    赫玉儿好不容易下了床,这激动着,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依旧活蹦乱跳地在房间里蹦来蹦去,果然是像个兔子一般。

    小兰见无法制止,只能无奈地随她去了。而两只眼睛则一动不动地盯着赫玉儿,深怕她一个闪眼自家小姐又伤到哪里了。

    足足蹦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赫玉儿才停下来。

    当然,不是因为蹦够了。而是她卧床太久,四肢无力,腿脚酸软,后继无力了。

    气喘吁吁地接过小兰给她端上的茶水,赫玉儿这才有心思问,离秋狩终结大还有几天?

    “哪里还有几天了,明天就是的呢。”小兰接过赫玉儿一饮而尽的茶杯,又倒上了一杯递过去,回道。

    “啊,这么快啊。”赫玉儿接过茶杯,方才解了渴,这会儿却是不急着饮了,摩挲着茶杯上微微凸起的花纹。

    “不知道会不会有好戏上演呢?”

    听到赫玉儿的自言自语,小兰没好气道:“有没有好戏都跟小姐您无关,您又不能骑马,就负责在凉亭里坐着欣赏吧。”

    赫玉儿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已经好了!御医都说了我已经好了!可以骑马了!”

    这种关键时刻只能远远在凉亭里坐着,那该是多么的无趣啊!

    “不!行!”

    无视赫玉儿的抗议,小兰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她的想法。

    “御医说了,您的伤处刚刚好,最好不要剧烈的运动或者用到腰。”说着,小兰又拿出来雪容散,“公子也吩咐了,虽然您好了,但雪容散还要继续多搽几天,帮助伤处的复原。这几天也不能骑马和射箭!”

    “……小兰2你什么时候又见到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