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正在边上跟那两个守着洞口的人说着什么,接着她指着不远处早就准备好的装备让我们背上,乖乖,这可不轻松。收拾妥当之后,我们一个个挨着被人用绳索往下吊,试过了才知道,原来带着防毒面具比带眼镜别扭多了。

    我本来就不擅长攀爬,这还多亏了最近这段时间上山下乡锻炼了很多,要不然今天估计出丑出定了。其他几个人都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王倩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有我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才勉强不出状况。

    降落的过程好像遭受古代的酷刑一样,我只觉得我全身的血液都快要涌到脑袋里了,除了四肢酸软之外,居然还有点头晕。一边偷偷的祈祷快点落地,一边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胳膊已经完全麻木,脑子里也有点晕晕的,实在快受不了的时候,就听到下面的白大个儿怪叫了一声,原来他已经下到底了。我心里一阵激动,终于要解脱了。

    我落到底的时候,胳膊腿已经完全麻木了,绳子还是王倩跟公子哥儿帮我解开的,他们也都不轻松,不过比我好多了。稍事休息了一下,我们就开始前进,我用强力手电四处晃了一下,发现这地方的地形是那种典型的l状,朝我们前进的方向是些向上的,坡度不是很大,往前走的时候并不是很吃力。

    越往前走地势越开阔,溶洞的特性也开始显露,老黑告诉我们,再往下走不出100米,就会有岔路口,而且越往下走,岔路口会越来越多,地形会变得极其复杂,那些纵横交错的通道会变得像迷宫一样,他提醒我们前进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万一走岔了路,可就不容易出来了。

    果然,走了还没有10分钟,眼前就出现了三条岔路,领头的白大个朝张琳看去,让她拿主意。张琳拿手电在三条岔路的石壁上挨个看了看,然后指着正中的一条说道:“走这条。”

    经过岔路口的时候我拿手电特意看了一下,只见石壁上用刀子之类的东西刻了个大写字母a的记号,看来是前一队人留下的。再往前走就感觉岩洞里越来越湿热,石壁上有水一点一点的滴落。

    我的脖子上背上很快就出了很多汗,整个人觉得焖的不行,扭头看看王倩也是一副焖坏了的样子,打头的白大个索性把上衣脱了,露出里面的小背心,我和老黑也有样学样,果然凉快了很多。

    张琳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有跟在我们身后的小墨,始终一声不吭的,对谁也不搭理。突然耳边传来隆隆的响声,把我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地震了,老黑笑着告诉我们没事,说是上面刮风引起的。我一想,也对,如果外面刮风的话,这地方就好像是一根笛子,有怪声也不奇怪。

    张琳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她把食指竖着贴在嘴唇上,对我们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侧着耳朵一副倾听的样子。

    我心想这女人神神叨叨的搞什么鬼,刮风有什么好听的。

    那风声断断续续的不是很连贯,张琳仔细的听了一下,没听出什么,她冲我们说道:“你们没听到吗?”

    我跟王倩对视了一眼,白大个冲张琳喊道:“听到什么?不就是刮风吗?”张琳摇摇头,说道:“不对,我好像听到.”就在这个时候,那古怪的风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张琳就不说话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走在最后的小墨突然几步冲到了前面,朝着我们身前的左边的岔路口就冲了出去,白大个和老黑面面相窥,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心说高手都是这么跳脱的吗?公子哥冲我们大喊了一声:“跟上。”

    接着他也跑了过去,我拉着王倩的手跟在白大个后面拼命的追赶,殿后的老黑冲着张琳大喊了一嗓子,同时也是问出了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人的心声,声音大的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你们搞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

    隆隆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模糊的叫喊声,我听的不太真切,片刻之后,张琳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我大吃一惊!

    张琳说的是,有人在喊救命!

    小墨和公子哥冲在最前面,等到我和王倩跟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七手八脚抢救了。那人身穿黄色的探险服,由于戴着防毒面具,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看上去油腻腻的,应该是好多天没洗过了。

    白大个拨开了他的防毒面具用手探了探鼻息,又在那人的额头摸了摸,对张琳说道:“坏了,麻烦了。”张琳正从背包里往外拿药,随手把一根体温计塞到那人腋窝里。

    老黑对张琳说:“这人的脸色呈灰白色,心率过缓,有低温症的预兆。”说着老黑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水来凑到那人嘴边,由于带着防毒面具不是很方便,老黑一把把那人的防毒面具摘了,给那人喂了几口水,又重新给他戴上。

    这些弄的差不多了,老黑从那人腋窝里拔出体温计,我凑过去看了一下,由于是在地底岩洞里,光线严重不足,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楚,白大个拿着手电帮我们照着才勉强看清楚,水银柱的刻度停留在32那里,准确的来说应该是32度半。

    王倩从张琳手里接过药片,用水给那人喂了下去。公子哥对那人身上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说道:“不对啊,这地方温度这么高,怎么会得低温症呢?”

    张琳翻开那人的眼皮用手电照着看了看说道:“瞳孔已经有放大的迹象,看来他至少昏迷了3个小时以上,奇怪。”

    他们说的这些什么低温症啊,瞳孔啊之类的我根本丝毫不懂,也不感兴趣,我问张琳道:“说那么多,到底有救没啊?”张琳耸了耸肩,说道:“说不准。”

    老黑接口道:“关键是找不到他低温症的原因。”说着他挠挠头,又开始在那个人的身上摆弄起来,嘴里一边嘟囔道:“没有伤口,看样子也不像中毒....奇怪啊。”

    一旁的小墨突然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一把把那人的头发拨了起来,旁边拿手电照着的白大个突然就叫了起来:“我靠。”

    我心说他头上长花了吗?你叫的这么起劲,凑过去一看,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那人的头皮上,正趴着一只红褐色的蝙蝠,正贪婪的吮吸着。白大个伸手就去抓那蝙蝠,那蝙蝠一张翅膀就飞了起来,眼看就要飞走的时候,一团黑影飞了过来,像一张网一样把那蝙蝠罩住,蝙蝠使劲挣扎没挣脱开,随着那团黑影掉到了地上,老黑怕那蝙蝠跑掉,急忙伸手牢牢按住。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团黑影竟然是小墨的上衣,果然高手。一边用手按住那团衣服,老黑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夹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撩开衣服,把那只蝙蝠夹了出来。

    白大个用手电照着那只蝙蝠,老黑就用一个一次性筷子去捅那只蝙蝠的嘴,那蝙蝠就露出尖利的牙齿,老黑冲张琳说道:“确认了,是vairebat的变异种,先给他打一针防止狂犬症的疫苗,再喂些维生素,我们生堆火,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别的都还好说,不过生火可就麻烦了点,这里没有任何能烧的东西。张琳先把那个人头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虽然伤口很小,却已经开始大滴大滴的流血了。

    老黑告诉我们不用担心,那人血流不止是由于吸血蝙蝠咬人的时候分泌的一种抗凝素,简单的包扎一下就ok了。

    从刚才看到那只蝙蝠的时候,王倩就一直侧着头不敢看,她最怕这些丑不垃圾的东西了。这时候听到说要包扎,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创可贴,交给了前面的张琳。张琳又给那人喂了点烈酒,好让他温暖一下。

    也不知道是吃的药有了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人咳嗽了两声就醒了过来,看到我们这些人,他瞪大了眼珠说了句:“终于得救了。。抱歉我冷的要命,麻烦给我件衣服穿。”

    白大个把自己的上衣披到了那人身上,对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其他人呢?”那人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又裹紧了一些,对白大个说道:“萨姆,我叫萨姆威尔逊,我跟其他人走散了。”

    这个叫萨姆的人告诉我们,在进入这个地下岩洞的第二天,他跟其他几个人走散了,之后他迷了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其他人,再后来,他带的东西吃完了,水也喝光了,到了这里他再也走不动了。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不知道就这么过了多久,他终于熬不住就一头晕了过去,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我们。说着,就跟我们要东西吃,白大个从包里掏出巧克力和水递给他。

    那人摘了防毒面具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张琳皱着眉头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新人,怎么会跟其他人走散了呢?”

    那人苦笑了一下,放下吃了一半的巧克力看着张琳说道:“我也不想的,当时,出了一件突发状况。”

    那人告诉我们,他是随队的摄影师,当时正在拍摄沿途的钟乳石,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他愣了一下,接着就听到领队大喊了一声:“快跑。”他拿手电往空中一晃,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蝙蝠。他拼命的往前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跟众人走散了。

    听了这人的遭遇,大家都不说话了,张琳叹了口气,又递给那人一小瓶酒。就在这个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墨突然说话了,他看着张琳说道:

    “我有个问题,如果这里之前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呼救的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