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告诉我们,这次的搜救队,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有从美国来的三个专业人士。我们一行七人会在第二天下去救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感觉会出什么事,心里面烦躁的不行。

    晚上的时候那三个专业人士才到了这里,其中有一个是典型的白人,金发碧眼的看上去挺帅,还有一个老黑和一个墨西哥人。看到我们的时候,那个白人兴高采烈的冲张琳夸张的摆着手,嘴里面用极不标准的中文含糊的喊道:“令,令。”

    张琳热情的冲他打了个招呼,那个老外也不客气,过来对张琳就是一个熊抱。看起来他跟张琳应该很熟,那个老黑跟老墨就沉稳多了,只是笑着冲张琳说了声你好。张琳拉着那个白人冲我跟王倩介绍道:“史密斯.韦恩,我的老搭档。”接着指着老黑说道:“大卫。劳德,公司的地质勘测专家。”两个老外都很热情的冲我们喊着哈喽。

    三个人里面那个老墨的神情最古怪,就算是对着张琳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张琳为我们互相介绍的时候,他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我心说张琳怎么找了这么个东西过来。

    吃饭的时候张琳偷偷的告诉我,这老墨是公司的外聘人员,什么底细她也不知道,虽然脾气有点臭,不过据说身手不一般,专业素质十分的过硬,在公司的风评特别好。为了预防突发状况,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求来这么一尊菩萨。

    还真是看不出来,这黑黑瘦瘦的小墨,估计在美国大街上十有八九会被人当成偷渡客,没想到这么牛逼,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张琳带我们吃了顿必胜客当晚餐,我心说这老外公司怎么这么抠啊,也不请我吃顿龙虾鱼翅什么的。

    想归想,我嘴上可没客气,今天拉了一天的肚子,我早就饿坏了,这时候狼吞虎咽的估计吃相很不雅观,那个史密斯就笑呵呵的跟公子哥用蹩脚的中文开玩笑,叫大卫的老黑就跟着起哄,这俩人都是实在人,应该很好相处。只有那个老墨,一言不发的吃东西,似乎我们几个都欠他几百块钱一样。

    吃完饭之后,我们回到张琳订好的酒店,领房卡的时候史密斯鬼鬼祟祟的冲我使眼色,偷偷的对我喝公子哥说,他跟大卫那个老黑商量好了,要一起出去玩玩,问我们俩要不要一起?我看了一下王倩,冲他们摇摇头。公子哥笑眯眯的就凑了过去,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出去了。

    我突然就觉得这美国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明天就见真章了,也不说多查查资料,临时抱抱佛教什么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玩,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可惜我去不了。

    我心里面满怀恶意的希望他们玩的高兴的时候,全被扫黄的警察叔叔逮住。

    陈半仙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王倩看我垂头丧气的就问我怎么了?

    我赶紧拜拜手说没什么,有点胃疼一会就好了。

    陈半仙的隔壁住的是那个老墨,对面是张琳,张琳隔壁是老史。王倩跟公子哥分别住我的左右两边,分房间的时候我还在八卦的想,公子哥会不会半夜偷偷的去找张琳。没想到他放着身边的鲜花不踩,跑出去找野花去了。

    关上房门,我破天荒的很想看看电视,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就没怎么看过电视了,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看看,湖南卫视是不是还在选秀,汪涵是不是还那么幽默,我很想看看当年综艺节目里,周杰伦出场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有句话说的很对,人们怀旧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样,那种烦躁的感觉被压下去之后,我的情绪开始剧烈的波动,从极端的狂躁,转变成剧烈的失落。跟老史他们嘻嘻哈哈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静下来就感觉很无助,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恨不得抱着王倩的肩膀大哭一场。

    我跑到王倩的房间里,赖着不走,这丫头就自顾自的洗澡去了,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才停止,王倩披着浴袍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着。

    她正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看到我还在这里,她明显的愣了一下,我走过去一把扯落她身上的浴袍,没理会她的惊呼,直接把她按倒在床上。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我不停的跑着,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我,我一刻也不敢停下来,我觉得很累,然后场景突然转换,我变成了追逐者,我追着什么东西不停的跑,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喊道,你在怕什么?

    是啊,我在怕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的腿在不停的往前跑,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

    醒过来的时候,王倩已经洗漱完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浓的黑眼圈,睡了一觉怎么感觉更憔悴了。房间外传来了敲门声,王倩开了门,张琳,老史跟老黑还有公子哥走了进来,招呼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陈半仙估计还在房间里睡觉,昨天我们商议过了,让他留下来等消息,毕竟他年纪大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老史跟老黑一脸的兴高采烈,跟公子哥勾肩搭背的,看来昨天玩的很尽兴。公子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偷偷的对我说,年轻人要节制啊。我对这孙子直接回了个滚字。

    早餐吃得是我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老史跟老黑吃的没两口就咋咋呼呼的说消受不了,跑到外面超市买了牛奶和面包回来。

    8点半的时候我们准时上车,向着目的地前进,盘上公路啃啃哇哇的颠的要命,半个小时之后,汽车停了下来,我以为到地方了,就问张琳,这么快?张琳皱着眉头说道:“不对,前面过不去了。”

    下了车一看,路中间不知道怎么回事陷下去一个大坑,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大概有衣柜那么大,旁边站了两个施工的正在拉禁行的标志,边上还有人做手势,让来往的车辆绕道。

    张琳一看这破路一时半会的也修不好,就让我们下车走路前进,一边安慰我们已经快到了,让我们放心。

    这地方看起来很荒芜,唯一有点人烟的就是这条公路,现在连路也坏了,那个老黑就嘀嘀咕咕的用英语说什么类似于不太吉利的话,张琳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黑耸耸肩就不言语了。

    走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这地方我之前来过,总觉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具体又说不上哪里看着眼熟,心里面怪怪的。

    正走着呢,那个白大个儿史密斯突然就打了个口哨,嘴里喊着让我们过去看,似乎是他发现了什么。我们围上去一看,是一只死掉的鹿,那半大的鹿估计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上落了一层苍蝇。

    白大个就带上橡胶手套去弄那头鹿的尸体,一边用手翻那头鹿的尸体,一边用相机拍,我看着觉得恶心的快吐出来了,心说这孙子跟公子哥真是一路人啊。

    刚想催促他们快点走办正事要紧,就看到白大个怪叫了一声,站起身来把手套摘掉,随手扔了,然后摆弄了两下相机,似乎是在检查自己的劳动成果,接着他欢呼了一声,招呼我们走了。

    这人怎么比公子哥还无厘头!我心说,感情老外都这幅德行啊,话说公子哥可比他强多了。张琳皱着眉头走到白大个身边,问他:“是什么东西?”白大个摇头晃脑的说道:“不清楚,不过不是狼啊野狗这些大动物,看那鹿身上的伤口,应该是毒蛇之类的.”

    我不懂她们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然后那个老黑就接过了白大个的相机,摆弄了两下说道:“看这伤口发黑有溃烂的痕迹,应该是某种有毒的动物咬的,不过,不是毒蛇,到底是什么呢?”

    看到我摸不着头的样子,张琳就告诉我,这些是他们考察工作的基础,每到一个新的地方考察,他们都会尽力搜集这些地方的物种资料,一方面可以了解这个地方的生态,另一方面可以做好足够的准备,比如要考察的地方如果有毒蛇的话,他们就会提前准备蛇毒血清,以防出什么意外。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阵,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只有那个老墨一言不发的,好像对此漠不关心。公子哥递了一支烟给那个老墨,那老墨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张琳突然吹了个口哨,指着前面说道:“到了。”

    我往前快跑了几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情景,我的脑中嗡的一声,心说:“乖乖,我来过这个地方!”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看到那个溶洞口的时候,我十分确定我看到过这个情景,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这种感觉很古怪,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发生在你眼前,而你明明不应该见过的,但你就感觉你见过。

    就好像曾经梦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