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查到了这次事件的主使人。

    那些负责看守南宫见死不救的锦衣卫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素来都是他们抓人用刑这次轮到自己还没等动手那些刑具一亮就忙不迭地招认了。

    只是兴安怎么也没想到让他们不吭不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人竟然是皇后。

    被抓来的御膳房厨子、主事和负责送饭的小舟一路问下来才知道小舟在路上碰到过皇后身边的宫女曾经稍作过停留除此之外再无可疑之处。

    所有的问题指向都是当今太子的生母杭皇后。

    兴安不敢隐瞒一问清楚就立刻命人将他们关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访他自己则以最快的度回去禀告皇帝。

    回到乾清宫他就看到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躲得远远的连正殿寝宫都不敢靠近。上前问了几句这才知道朱祁钰回来之后心情大是不善有小太监在敬茶之际有些怯意不过是洒了点茶水他就命人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如此种种这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有三人受罚其他人不得诏命哪里还敢靠近了去找打啊。

    兴安一听自然明白他是在南宫那里肯定又憋了气所以回来泄这件事不尽快处理只怕会连累更多的人。“万岁爷万岁爷?奴才回来了!”

    朱祁钰抬眼看了他一下含含糊糊地说道:“回来了?谁?是谁?”

    兴安暗叹一声知道这会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走到他身边想要扶他来“万岁爷这酒喝多了伤身。还是让奴才扶您去休息一会吧!”

    朱祁钰一把将他推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谁敢拦着朕?朕想喝就喝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朕乃是天下之主。谁敢不听?谁敢不从?”

    兴安被他推得后退了两步还是抢上前来扶住了他耐着性子顺着他说道:“万岁爷说得是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下万民。无不听命——”

    他还没说完。朱祁钰突然一挥手。身子一软声音里带着无限地沮丧和几分哭意地说道:“什么万岁!什么天下人都听命都是胡说八道!她!她就从来不肯听我的。从来不肯跟朕好好说一句话在她眼里朕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哭号起来伏倒在兴安的肩头全然没了之前的威风此刻的他也不过是个伤心失意的平常人。

    兴安知道他是喝醉了只得一遍好言相劝一遍半扶半抱着他将他送回龙床上刚一扶他躺下他一翻身就哇哇大吐了起来吐得翻江倒海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如此折腾了许久兴安让人进来清理完毕朱祁钰已经沉沉睡去只不过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个人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在追问“要怎么做你才肯回来?”

    兴安叮嘱了服侍的宫女太监万万不可泄露皇上说地醉话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守在他的床边小心地照看着。

    等到朱祁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一睁开眼就看到兴安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自己醒来便欣喜地说道:“万岁爷醒了奴才这就让人来给你梳洗。”

    “等一等!”

    他刚要退下就看到朱祁钰伸手一挥疲惫之极地说道:“先告诉朕查的怎样了?先告诉朕是谁下毒的?”

    兴安愣了一下迟疑地说道:“皇上您还是先梳洗过清醒一些再听奴才慢慢禀告。”

    “朕很清醒!”朱祁钰不耐地说道:“朕没空听你慢慢嗦只需要告诉朕是谁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去下毒!”

    兴安见他一脸痛楚之色仍然坚持追问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奴才审过了负责看守的锦衣卫和有份经手那些饭菜的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皇后!”

    “皇后?”

    朱祁钰微微一怔皱起眉头来“为什么是她?南宫的人与她无怨无仇为何她要下此毒手?”

    兴安小心地说道:“奴才也不知道为何皇后娘娘会这么做。可是锦衣卫那边是得了娘娘地口谕不得开门不得传话而从御膳房到南宫的路上送饭的小舟也曾经碰到过皇后身边的宫女而这见血封喉地毒药多为南方军中所用而皇后娘娘的兄长就在兵部负责南征军的装备——

    “够了!”

    朱祁钰怒冲冲地坐起身来咬着牙说道:“立刻传她来见朕!”

    “是!——”兴安应了一声急忙退了出去到了门外吩咐了几个宫女进去给他梳洗收拾另外派了一人去通传皇后自己则去御膳房命人准备几样朱祁钰爱吃的早点。

    都过了一天了皇后再笨也该知道自己抓人去做了什么若是他现在再送上门去岂不是自讨苦吃?他现在要做的还是去南宫看看若是凌若辰平安无事那大家都好过些若是她真地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皇上一旦震怒这后宫之中又得风雨大兴人人自危了。

    至于那个杭皇后一直不曾将他放在眼里从来都是娇宠任性尤其是这次易储封后之后更是横行无忌或许这一次也该是她受点教训地时候了。

    只不过他一路走着微微摇了摇头用出这等笨法子杀人地真不知这皇后是为何冲昏了头脑竟然会留下这么多线索真的是人嚣张惯了连掩饰都懒得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