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东和王家兴的关系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这或许是他们两人从未设想过的。。шщш.79xs 更新好快。1357924?6810ggggggggggd两人程受着同样的痛苦,却谁也不愿说出口。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倾诉,陈亚东一定会找林玲。

    陈亚东在上课,他知道林玲也在上课,只是受伤的心需要慰藉。

    这就是他上课玩手机的理由。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用在陈亚东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这不,玩了十几分钟就被上课老师给抓着了。

    政治老师就站在他课桌前,手已伸到了桌上,说道:“把手机‘交’出来。”

    陈亚东的心一颤,顺势把手机推进课桌里。对上老师的目光,他想扮个笑脸取悦老师,只是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

    他甚至连一句话也讲不出。

    这在老师看来,无疑是自己的威信受到挑衅。心想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

    陈亚东垂着头道:“老师,能不能…不给。”

    老师邪笑道:“你说呢。”

    给?不给?

    给了会怎样,她会不会还我,什么时候会还我?会不会‘交’到班主任那里,甚至,是政教处。

    所以这手机不能给。

    但是,不给后果又会怎样?

    陈亚东道:“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课堂上玩手机了。你看,能不能……”

    老师转过身,往回走。陈亚东松了口气。

    老师走到讲台上,将课本扔在讲桌上,大声道:“你要不‘交’出来,今天这课就不上了!”

    全班都安静了,目光全落到陈亚东身上。

    陈亚东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无法瞧见是什么颜‘色’的。但是,一定很难看。他只觉得似烈火在烧。他从未这样难堪过,他发誓,今天的事他会记得一辈子。

    可是今天这手机怎么办呢?

    陈亚东一咬牙,还是‘交’了上去。他想着下课再找老师单独谈谈,认个错,再把它拿回来。

    只是,很不巧,教室里发生的这一切被查堂的老师瞧见了,于是,手机便被拿到了政教处。陈亚东当然也被‘请’到了政教处。

    桂荣华看见陈亚东走进来,脸都绿了。大喝到:“陈亚东,我记得你了,你可是政教处的常客啊!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重大违纪走进这间办公室了。”

    你记‘性’真好。

    陈亚东自然是不会开口赞美他了。他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本来就做了错事,只是,他却不是孩子。

    桂荣华仍在喋喋不休:“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还有没有把校规校纪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收拾东西滚蛋!”

    陈亚东道:“没这么严重吧!”

    桂荣华瞪着他:“什么才严重?学校三令五申不许携带手机,你到是有胆,不仅带了,还敢在课堂上玩。被老师当场抓到,居然拒不上缴。这事,你自己说说,怎么处理?”

    这事哪会是我说了算?陈亚东嘟着嘴。

    桂荣华道:“说话啊!”

    陈亚东道:“您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桂荣华道:“这件事,影响尤为恶劣,必须严肃处理。明天,请你家长到学校来。”

    妈的,又是请家长,不请家长你会死啊!

    陈亚东媚笑道:“主任,我真的知道错了,这请家长来又得麻烦您,您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怨言。是不是就没必要了?”

    桂荣华也不是非得请他家长,说道:“好吧,请家长就不必了。但是,这事,必须全校通报批评,你得写一份检讨,再记大过一次处分,留校察看。如有再犯,你就收拾东西走人。”

    陈亚东道:“哦。”

    桂荣华道:“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回去上课吧!”

    陈亚东还站在原地:“主任,那我的手机……”

    桂荣华火冒三丈:“这时候你还想要手机?手机必须销毁,以儆效尤。”

    销毁?!陈亚东心头一凉。但是桂荣华不仅是说说而已,他当着陈亚东的面,将他的手机丢进了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水桶中。

    手机在往下沉,陈亚东的心也在沉。

    他的理智在桂荣华随手一挥那一瞬就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不由控制的‘腿’抬起就是一脚。

    破碎的水桶倒在地上,水喷测而出,溅了桂荣华一身,也湿了陈亚东的‘裤’‘腿’。

    水在地上流淌着。

    静止的场景僵硬了几秒,桂荣华从惊恐中回过神,猛然一拍桌子,嘶吼道:“陈,亚,东,滚!”

    冰冷的水,浇湿了陈亚东的‘裤’‘腿’,也浇醒了他的理智。他呆呆地瞧着破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政教处的。

    他彳亍在橡胶跑道上,耳边骤然响起了广播:经查,今天下午,高一(1)班学生陈亚东无视校规校纪,上课玩手机,被任课教师当场抓获。经政教处教育,该生毫无认错表现,态度极其恶劣。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予以开除学籍,劝其退学的处置。望同学们引以为戒。

    “陈亚东……”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碰见他。陈亚东回过头,就瞧见了骆生义。

    这不是巧合,当他听闻陈亚东又搞出事情时,本想去政教处为他说情,结果一切都晚了。

    两人坐在草坪上,骆生义道:“后悔么?”

    陈亚东道:“很后悔……我走的时候应该把手机拿出来,修一修,兴许还能用。”

    你这是死不悔改呀!

    骆生义叹口气,道:“你是否想过,已许错的是自己。”

    陈亚东道:“我是错了,但是学校错的更离谱。”

    骆生义扬起眉‘毛’道:“你觉得学校收手机又错了?”

    “大错特错。”

    骆生义看着陈亚东,等着他说下去。

    陈亚东道:“手机,作为二十一世纪最普遍的通讯工具。是人们与外界沟通,获取资源的重要手段。然而到了学校,它就变成违禁物,这我就不理解了。”

    骆生义道:“前半段说得很好,我赞成。”

    陈亚东眯着眼,道:“那您不赞成的是什么?”

    “学生在学习期间使用手机。”

    陈亚东追问:“老师为何能使用?”

    骆生义道:“老师和学生不同,手机对其影响也不同。教师在工作,手机的使用也是为了工作。而学生,你们有更多的自由空间,现在智能机的功能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令你们玩物丧志。”

    陈亚东突然笑起来,笑道:“老师就是为了工作,而手机到学生手中就只会玩游戏了,您这是什么逻辑?”

    骆生义叹口气,道:“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陈亚东道:“对,我是清楚。我陈亚东今日上课用手机不务正业是错了。但是,从小到大,就没有老师曾教育过我该如何使用手机。”

    他这话说得有些愚蠢了,手机的使用,又哪是老师教的,大多都是‘自学成才’。

    只是,骆生义却不蠢,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悠远。

    陈亚东道:“手机是工具,不是玩具。如此简单的道理,就如同一加一等于二,谁都知道。然而在没有接受教育之前,又有几人懂了?家长,老师从未说过,是因为你们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还是在你们的心里,一开始就觉得它本来就是玩具?”

    骆生义瞧了陈亚东一眼,没有说话。他希望陈亚东继续说下去。

    陈亚东道:“我想是因为你们已经把它当作了玩具,才会觉得没有说明的必要。手机有它的好的优点,当然也会有缺点。但是你们却只瞧见了它不好的一面就加以抵制,并没有引导我们该如何利用它的优点。闭关锁国必然导致落后,历史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如今我们的教育又在逆行倒施。结果祸害的,是那么几代人!很不幸,其中包含了我。”

    骆生义又长长地叹口气,良久,才说道:“你说的,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自已作一下假想,若是学校放任不管,那将会是怎样的局面!老师在台上台下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

    陈亚东嗤笑道:“那就是你们教育方式的失败!你们所有作出的努力,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吸引学生的眼球,没能‘激’起学生求知的**。就如您所说,学生玩手机的时间有很多,并不在乎于上课的那一段时间。如果你们的授课足够‘精’彩,我相信很多人更愿意放下手中的手机。手机本身没有错,功能强大也没错。错的是人,是教育。”

    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只是这句话骆生义没有说出口。

    陈亚东仍在喋喋不休,“我们的教育只会教导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很少告诉我们,为什么对,为什么错,错了该怎么办。他们只会做着如同对待手机的态度,一样愚蠢的决定。当学生产生新的思想,不同与传统的观念,学校从来不要鼓励其发扬,而是在萌芽时期就极力扼杀。国家口口声声宣扬着要创新创新,然而这样的教育又如何培养得出创新的人才?”

    骆生义道:“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教育,国之根本,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而且,我所有的思想观念不过被别人当作愤青,他们告诉我我所说的一切大家都明白,这就是应试教育。可怜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从未改变过。这是什么原因?这是一种**,**到骨子里,人们都已麻木了。”

    骆生义道:“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但你还是老师。”陈亚东站起身,笑着说道:“教育工作者和当权者,任重,道远。”

    骆生义抬起头,瞧着陈亚东,眼中流‘露’着一丝哀伤。说道:“你还是我的学生!”

    陈亚东的笑容忽然僵住,良久,才说道:“已许……”

    骆生义道:“回去上课吧,政教处那边,我去帮你说话。”

    陈亚东并不领情,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坚定:“不需要。”

    骆生义道:“你有自己的法子?”

    陈亚东拍打着屁股上的泥垢,道:“我会向你证明一件事,明天!”

    他要证明什么?骆生义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但是直觉告诉他,陈亚东所谓的证明,绝不是一件好事。

    陈亚东很豪气地大声道:“我走了!”

    他真的走了,走得很干脆,头都不回,绝没有一丝眷念。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只不过出去散散心,随时都能回来。

    陈亚东被赶出了学校,他又该何去何从?已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陈亚东必须回去。就算要走,也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绝不是如同丧家狗被撵出来。

    不自觉中,他就来到了天龙集团。

    雷世杰并不闲,黑道和白道的生意都得处理,他活得比大多数人都累。

    但是,听说陈亚东找上‘门’来,他放下手中的工作,会会这小伙子。

    陈亚东开‘门’见山道:“我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雷世杰道:“好。”

    陈亚东道:“我还没说是什么忙。”

    雷世杰笑道:“你的问题,我想我还是能解决的。”

    你的问题,无论大小,我都能解决。你的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

    陈亚东知道,他欠雷世杰的,会越来越多了。

    陈亚东道:“我被学校开除了。”

    雷世杰放下已经到嘴边的杯子,问道:“你想回去?”

    陈亚东道:“没这么简单。”

    “哦?”雷世杰来了兴趣,打趣道:“尽管吩咐,我听着。”

    陈亚东道:“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被开除,也是最后一次。”

    雷世杰笑道:“好,你明天就回学校上课,我相信绝没有一个人敢赶你走。”

    陈亚东起身道:“谢谢,我欠您一个人情。”

    雷世杰会怎么做陈亚东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然而结果就如雷世杰所说,没有任何一个校领导再追问过这件事。

    陈亚东又回到了教室,恰巧是语文课。骆生义长出一口气,毕竟陈亚东没有因为一件事而自暴自弃。无论他是用什么样的法子使学校领导改变主意都无所谓,只要他还在学校一天,自己就还有改变他的机会。

    在全班的议论声中,陈亚东并没有感到羞愧,而是扬起高高的头颅,直视着骆生义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能趾高气昂地走回来。”

    骆生义不说话。

    陈亚东微笑着,一字字道:“因为,我们的教育已经屈服在金钱和权势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