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景诚笑了问道:“谁才是玉壶的主人?”

    宋开奇踌躇半晌方才道:“自然是山泽浩武先生。”

    王景诚便道:“要养活此壶必得与主人相容方才能展现这样的奇迹。山泽先生你来试倒倒水看这壶能不能活?”

    山泽浩武听罢乖乖倒了一杯净茶学了王景诚的样吹一吹气再将茶缓缓倾注壶中却可惜的是那壶中本是活着的鱼与荷叶瞬间如僵死而去一般立即碧光消失成为一只普通的玉壶。

    山泽浩武不禁气恼了道:“八嘎!快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王景诚笑道:“山泽先生壶与主人必得相容它方才可以养活而你要养活它实则简单需要你不断地以体温煨它得了主人的人气它就能活了。”

    宋开奇却咧嘴一笑道:“那你方才不是可以养活了它么?你又如何解释?”

    王景诚道:“很简单因为我是裕丰楼陈掌柜的儿子这只玉壶我曾经煨过呀它识得了人气便能活。”

    宋开奇不可置信而山泽浩武却不由捧在胸怀处搂抱再不放手。宋开奇看了看来人再看看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另一个人问道:“你们是裕丰楼的人?为何来献宝?”

    王景诚笑道:“所谓宝剑配英雄。小说网明珠赠佳人老父见宋先生为人清奇必是英雄人物此灯宋先生如此喜爱便命小儿我前来献给宋先生。”

    宋开奇不禁一笑:“陈掌柜地还真不腐朽嘛跟你父亲说宋某人感激陈掌柜的慷慨相赠若日后有用得着我宋某人之处。陈掌柜只管开口便是。”

    王景诚笑道:“谢谢宋先生。”

    而一旁的山泽浩武怀中揣着玉壶又两眼紧盯花灯宋开奇忙道:“山泽先生你看这样罢我将花灯送到你塌下这样的宝物赠予山泽先生再合适不过。”

    山泽浩武哈哈一笑:“宋先生太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哈。”

    宋开奇回头对王景诚道:“二位坐吧裕丰楼在北平也是藏宝名家。今日也算有缘可与皇军的指挥官山泽浩武先生一见相识无妨。”

    王景诚忙上前恭敬了道:“早有耳闻山泽先生大名今日才得一见。幸会!”

    山泽浩武眯了眼点头道:“不错这裕丰楼他日我一定要登门拜访你是裕丰楼掌柜的公子?先认识也不妨。”

    一旁的宋开奇寻思了稍刻似未听闻裕丰楼的陈掌柜竟有公子不禁疑心了问道:“你是陈掌柜地哪个公子?”

    王景诚忙道:“实不相瞒……我本是裕丰楼的跑堂。只是日久天长。掌柜的见我厚实无欺便收作了义子这事外人均不知。我称掌柜的为老爹他管我唤作儿也就是这般由来了。”

    宋开奇一听方才打消疑问。王景诚见宝物已送到便道:“宋先生山泽先生我等告退了回去好复命于父亲大人。”

    宋开奇自然不留。王景诚与惊黛转身而去那山泽浩武忽觉那一直不曾说话之人好生面熟怔忡片刻正要唤住那人一抬头两人早已出了宋府匆匆而去了。山泽浩武不禁问:“他们是裕丰楼的人?”

    宋开奇本就巴结心切道:“这战乱时候裕丰楼为自保而献宝也是情理之事罢了。”山泽浩武仍是疑心而见宋开奇已燃上另一只花灯两盏花灯同柔光不禁令人迷醉片刻又似闻得异香幽幽传来。山泽浩武与宋开奇更是围住灯盏只不愿再放开似的。

    由宋府出了来王景诚一脸舒颜笑了对惊黛道:“快说你在灯油里放了什么?”

    惊黛笑道:“我不过在灯油里投了千果花罢了你忘了我的紫罗刹本是用它来解的么。”

    王景诚讶然道:“千果花配在灯油里?那可是剧毒呢不过能有用么?”

    惊黛道:“千果花以毒攻毒可以解我的紫罗刹放在灯油中等他们燃起花灯那毒气便弥漫空中吸足一宿便足以令人致命我看明天地这个时候说不定报上便有新闻了。”

    说罢惊黛又不禁替陈掌柜的忧心:“陈掌柜的不知这两日之内能否顺利南下不然若扯上陈掌柜的便是害了他了。”

    王景诚道:“斧头帮兄弟已去裕丰楼陈掌柜那边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

    惊黛忽地想起什么似地问:“那只壶果然能养活?”

    王景诚笑言:“哪能呢陈掌柜告诉我宋开奇拿走了那只壶而那壶倒进开水后需要机关打开才能让壶中的鱼和荷花动起来宋开奇献宝心切尚未弄明白便献给了山泽。”

    惊黛不禁恍然无怪乎他方才拿着那壶在暗笑不己。

    却说了那燕又良自回上海与山泽浩武一见便也打点了物什回了苏州。牧莺虽并未得到燕母的允许明媒正娶地进燕府而燕又良却干脆免了那烦琐礼节让牧莺入住了燕府燕母自然对牧莺横眉竖眼而牧莺却逆来顺受似的乖巧得不忍再令人挑剔。诗若只在燕母面前哭诉又当牧莺如透明。燕又良看在眼里却只对牧莺更是疼爱百般倒气得诗若更见憔悴。

    燕又良为烟土之事思虑颇多正在书房来回踱步牧莺端了参茶来放在案上却见燕又良心事重多的样子不禁安抚道:“又良军中之事不必忧虑过多身子保重要紧才是。”

    燕又良叹息地落坐不禁闭目养神缓声了道:“山泽浩武越是拖着我就越不安啊。”

    牧莺问道:“你又不安什么呢?按我了解你地脾性你并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才是。”

    燕又良却苦笑道:“同流合污?这词倒是用得好张正元已经起义了听说杀出重围也是死伤过半我倒是也不想同流合污。”

    牧莺又问:“这日本人地烟土都运往何处去呢?”燕又良听罢不禁睁眼瞧她牧莺忽觉唐突忙垂了:“我多嘴了只是随口而出。”

    燕又良问道:“你如何知道是烟土?我正奇怪你说地这个同流合污的词儿呢你从哪里听来的烟土?”

    牧莺赤红了脸急了道:“上次在上海不是给山泽先生弹过一曲地么我听见山泽先生所说的。”

    燕又良听罢这才重又闭眼缓声道:“这种事情你们女人家不要听得太多了。”牧莺忙闭了口不再言语。

    良久燕又良方才又开口说道:“牧莺我是怎么样的人你应当相信你的判断。”

    牧莺在他身前蹲下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从来便不曾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