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军已经围城五日,成都城墙高险且特别坚固,要凭着狼军这几万人马攻克成都还真不是件易事。

    深夜,狼军营地里一堆堆篝火在无声地燃烧着,时而出一两声轻微的噼啪爆响。

    劳累一天的士兵都已经入睡,巡逻的士兵不时走来走去,警惕地注视着营中的每个角落。

    可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数个黑影如同鬼魅般飘进了狼军的营中,待巡夜的士兵走过后,这些黑影便分别窜向一个个营帐。

    一个黑影来到鲁梗的营帐外,趴在地上侧耳细听动静,帐中只听见一个人所出的均匀的鼾声,显然能单独睡一个营帐的肯定是狼军的官了,黑影立即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营帐中。

    睡梦中的鲁梗正在做着美梦,他那远在洛阳的老婆杏姑给他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正想要伸手去抱儿子的时候,突然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冒了出来,睡梦中的他立即一个翻身,而胸口却是一阵剧痛。

    “娘的,敢来刺杀你爷爷!”鲁梗丝毫不顾胸口的伤痕,向刺客扑过去。

    那刺客完全傻了,他怎么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的刀刃已经靠近了目标的咽喉,只要手腕一使劲,这颗人头就会给自己带来无数的财富。

    可是目标突然就醒了,而且动作如此迅捷地从刀下逃了出去,自己的刀刃只是在那人胸口划出一道血痕。

    就在愣的时刻,鲁梗的拳头已经轰在了他的头上,刺客的脖子咔嚓声中就被这充满怒气的一拳打断了,当场毙命。

    “不好,老大他们有危险!”鲁梗的脸色瞬间白了,他猛地冲出营帐,大喊一声,“全军戒备,有刺客!”

    狼军营中顿时人生鼎沸,一队队训练有素的狼军士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快封锁了营帐,许多士兵已经开始搜查起来。

    很快,就在狼军的营帐的一些阴暗的角落里陆续又抓出三个刺客,刘白等人得到消息,先后赶到现场。

    “老五,哪儿受伤了?”刘白和岳亮一脸紧张地将鲁梗从头到脚地检查着。

    鲁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大,二哥,我真是给你们丢脸了,居然让个小毛贼划了一刀,我的一世英名啊!”

    刘白恼恨之极地怒喝道:“今日巡逻的是哪部人马,全部去自领军杖二十。”

    狼军中谁都理解刘白此刻的心情,此事想来确实令人害怕。如果不是鲁梗先行受伤现刺客,还不知道今夜中狼军会有几名大将会被刺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将刺客带上来!”岳亮也是一脸愤怒,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伤了自己兄弟。

    那三名刺客被带来后,不管岳亮如何询问,都是咬死不开口。岳亮终于失去了耐心,狞笑着将三人带进了营帐中。

    这一夜,狼军中的每个人都没有睡着,谁都不知道那三名刺客受到了怎么的刑讯,反正就是听了一夜的狼嚎鬼叫。

    “这三个家伙还真是嘴硬,但是碰上我这个*供的高手,就算是个哑巴都能让他开口说话。”岳亮得意地挥动着手里的一根带刺的长鞭,鞭梢上似乎还沾着些碎肉。

    “要不是你故意折磨他们,估计在你刚动手的时候他们就招了!”鲁梗说道。

    岳亮坏笑着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小子解气。”

    “谢谢二哥!”

    刘白看着依然生龙活虎的鲁梗,沉重的心情也就消失了。但是一股怒火却燃烧得越来越猛。

    “刘璋胆子还真是大,居然敢派人来行刺我们。既然如此,咱们也就别跟他客气了,今晚就去做了他!”

    “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咱们就是玩暗杀的祖宗。老大,你带我去!我一定亲手摘下刘璋的脑袋!”鲁梗那咬牙切齿的摸样,看样子就像要把刘璋一口咬死。

    “你受伤了,今晚我和老二去!”刘白一盆冷水浇熄了鲁梗杀气腾腾的火焰。

    “老大……”未等鲁梗说完,刘白摇摇手,打断了他的话头。

    “老二,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两人今晚去给刘璋上一课,什么叫暗杀!”刘白心中已经下定了主意,这次不仅要让刘璋消失,还要给他的那些臣子们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白天,狼军士兵无数次的佯攻,让守城的敌人是心疲力乏,他们几乎是带着恐惧进入了夜晚。

    今晚的夜色并不是那么的昏暗,月亮将整个城池笼罩在柔和的月光里,即便这样,成都城墙上也是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城外一片宁静,显然这样的夜晚并不适合狼军夜袭。可在城外一处并不显眼的地面上,有两团褐色的泥块居然在缓缓移动着。

    站在城楼上,即便凝神细看,也不会觉。

    这两块泥团移动到墙角后,很快就消失在墙根的阴影里。

    刘璋府内,戒备更是森严。昨夜的刺杀失败后,刘璋几乎就是这么沮丧地坐在屋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从狼军开始反击,战场上传来的就没有一个好消息,丢城失地,投降战死,从自己祖辈开始苦心经营的地盘就这么瓦解了。

    狼军已然目的明确,他们要攻占整个益州。

    虽然与刘表军谈和成功,可是刘表军根本不答应出兵攻打狼军,而唯一的援军居然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支狼军队伍阻挡在巴郡。

    上天要亡我啊!刘璋低垂着头思绪如麻,周围的人也不敢吭声。

    静静的一夜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生。

    天已经亮了,可是城外依然是静悄悄的,狼军的阵营中丝毫没有任何动静,显然狼军今天是不会攻城了,这一切都让成都城内的守军心神松懈下来。

    虽然如此,刘璋的那些谋士、武将们仍然带着沉重的心情前去刘璋府内,谁也不知道今天该给这位主公出个什么主意,好让他宽心。

    刘璋双眼无神地扫视着个个低头不语的属下,开口说道:“各位……”

    “嗖!”低头不语的那些武将耳中,忽然传来急的弩矢的声音,而刘璋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有人抬头向刘璋看去,眼前的情景让他满脸呆滞了。

    一根弩矢笔直插入刘璋的额头,将他的头颅牢牢钉在了后面的屏风上,鲜血从额头流下,缓缓流过那双依然睁着,却充满惊愕神情的双眼。

    刘璋死了!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大白天被射死在自己戒备森严的府邸。

    “抓刺客啊!”傻了半天后,终于有人哭丧般地嚎叫起来。

    成都城很大,人也很多,刺客就像一两个水滴融入了大海,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怎么抓啊?